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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无妄之灾

掌柜来到疤痕男子身前,躬身行礼,谦卑地说道:“尊敬的修士大人,还望恕罪!小人之前本想说明的,那酒……”

疤痕男子摆摆手,掌柜只好住口,不安的看着他。

“替我搬张椅子过来!”

掌柜连忙照做,取来一张椅子。疤痕男子一屁股坐下,直视身前不安的掌柜。

“酒是你酿造的?”

“是,还请赎罪!”掌柜再度躬身道歉,额头上满是汗水。

楚千寻咽了口唾沫,紧张的注视着,为掌柜担心。

一旁无人理会的任平生冷冷的盯视疤痕男子,原本平摊在桌面上的右手,此时微微弯曲,向上翘起。右手周围的空间竟然微微波动着,其下的桌面悄无声息的破开一个洞。

见掌柜一脸不安之色,疤痕男子如同坚冰铸成的面庞突然解冻,挤出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显得很诡异。

“谁说我要怪罪你,我得谢谢你!”

“啊?”掌柜吓了一跳,不明所以的看着疤痕男子。与疤痕男子同来的三人跟见了鬼似的,不知道疤痕男子这是唱哪出戏。

疤痕男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柔和,但是在楚千寻听来就像是猫抓玻璃一样刺耳,令他皱眉不已。

掌柜惊慌失措,这与他想的完全不同,让他不知该如何反应。疤痕男子看上去就不像是好人,他都已经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但是疤痕男子的话让他瞬间风中凌乱。

“我之前一直在寻找一种奇异的感觉,那是一种适度的疼痛,一种可以让享受更高层次的愉悦。但是直到刚才我才明白过来,唯有那瞬间就能带来暴虐的痛感才能带给人以极乐。而这一切都是你让我明白的,所以我不但不怪罪你,还要好好谢谢你。”疤痕男子神色癫狂,眼中流露着兴奋的光泽,仿佛小孩子看到心爱的糖果。

掌柜此时彻底的懵圈了,呆愣在原地,不知作何反应。

就连一直淡然的任平生也惊住了,楚千寻听着疤痕男子带着快意的声音,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疤痕男子转过头,对着黑脸汉子招招手,将一脸疑惑之色的黑脸汉子招至身前。

“大哥,怎么了?”

“拿些钱出来!”

黑脸汉子不敢耽误,连忙掏出一袋钱。

“给他!”疤痕男子指着掌柜,同时扯起身上的黑袍将手臂上的血擦净。

黑脸汉子掂了掂钱袋,金币碰撞产生悦耳的脆鸣。疤痕男子的态度他捉摸不透,但是惧怕于他的凶威,将钱袋递给掌柜。

钱袋已经凑到掌柜的面前,他却不敢接,哪怕他从来没有拥有过这么多金币。

“收下吧!”疤痕男子催促着,见掌柜还在迟疑,他笑道:“不给我面子的人我可不喜欢,可别让我不高兴啊!”

掌柜哪敢得罪他,连忙从黑脸汉子手中接过钱袋,赶忙躬身道谢。

“好了,该干嘛干嘛去!疤痕男子挥挥手,”示意掌柜离去。掌柜弯着腰退后两步,这才转过身子。

与此同时,任平生曲起的手指松缓下来,楚千寻也松了口气,暗道变态的心思果然不是常人的思维能理解的。不过没出事情,虚惊一场。

掌柜此时感觉很不真实,原本以为大祸临头,接过反倒撞了大运,莫名得了许多钱财。他走路都飘飘忽忽的,峰回路转让他的情绪剧烈波动。

掌柜手中的钱袋沉甸甸的,拥有了这么多的钱财,他甚至已经开始规划以后的生活。人就是这样,烦忧消去,心思就活跃起来。

楚千寻的工钱该涨点了,这间店也该好好的装修一下,再扩大规模。不,何必坚守在这荒凉的地方呢,应该迁去繁华的城池,在那里置办些产业。

正美滋滋的想着,掌柜突然看到楚千寻脸色发白,嘴唇不停的嗡动着,却听不见他在说着什么。只觉得脚下轻飘飘的,似乎脚踩在云雾之间。

眼皮愈加沉重,他所看到的事物都出现层层重影,背后有阵阵麻痒的感觉,所有的活力都被抽离,他控制不住身形,眼看着就要跌倒。

楚千寻惊骇之极,掌柜转身刚迈出两步之时,那疤痕男子眼中厉光闪烁,屈指一弹,一道赤芒划过,洞穿掌柜的胸膛,鲜血喷涌而出。

“大叔!”楚千寻一把接住跌倒的掌柜,目眦欲裂。掌柜大口大口吐血,其中还夹杂着些许内脏碎片。

疤痕男子的赤芒摧毁了掌柜的心脏,绝灭了他所有生机,他手里的钱袋无力的滑落,掉在地上。

楚千寻十分焦急,目睹掌柜的惨状他一把将自己脖子上的吊坠扯下来,还不等他做些什么,掌柜就失去了气息。心脏碎裂,根本没有任何的活路。

楚千寻抱着掌柜的尸体,眼中尽是悲痛和愤怒。一条鲜活的生命在自己眼前消逝,还是自己所熟悉的大叔,楚千寻只觉得心脏被什么东西扼住似的,有种将要窒息的感觉。

疤痕男子的举动出乎所有人的预料,谁能想到修士对一个普通人还使用偷袭这样卑劣的手段。修士之间有着不成文的规矩,修士不得无故残害普通人,绝大多数修士还是能够守住规矩,但是这个疤痕男子显然没有将这规矩当成一回事。

疤痕男子此时倚靠在椅子上,伪善的嘴脸早已经收起,面带森寒的笑意。

“你从来就没有打算放过他,是吗?”楚千寻抬起头,看向疤痕男子的目光之中满是毫不掩饰的鄙夷,但他的声音还算平静。

“当然,那些不必要的痛苦激起我的愤怒,自然需要有人来替我分担,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罢了,死或是活又有什么分别呢!”疤痕男子一脸的淡然,杀人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与吃饭喝水一样寻常。

楚千寻双瞳贯血,死死的盯着疤痕男子,双手攥的紧紧的,指甲已经陷入血肉之中,他也毫无察觉。虽然他始终不能修炼源气,却从来没有把自己当成弱势群体,但是直到现在他才第一次感到无力,在这杀人不眨眼的凶徒面前他却什么都做不了,根本没有办法为掌柜大叔报仇,他只能用冰冷森寒目光刺向疤痕男子。

“既然如此,那你就和那个蝼蚁一起去死吧!”感受到楚千寻目光中的森寒怨毒,疤痕男子感觉很不舒服,眼中厉光一闪,想要顺手将楚千寻也解决。

疤痕男子枯瘦如柴的手掌拍出,一道劲风凭空而出,带着悠悠的破风声,直奔楚千寻击去。

楚千寻脸色并没有太大变化,他早就料到疤痕男子不会放过他,避都不避那道劲风,何况他本来就没有躲闪的能力。

突然,那道劲风即将触及楚千寻的猛的一顿,紊乱起来,化作股股乱流消散而去。

本来已经闭目等死的楚千寻并没有迎来预料之中的重击,只感觉到一阵轻风拂面,疑惑的睁开眼睛。

“没想到竟然还有位深藏不露的主!”疤痕男子讶异的看向任平生,不咸不淡的说道。

刚才那道劲风即将击中楚千寻时,任平生抬手一挥,又是劲风掠出,竟然硬生生的将疤痕男子的攻击震散而去。

黑脸汉子等三人心中一惊,没想到一直静默不语的任平生竟然是位修士,心头微动,暗自起了警惕之心。

“没想到我大意之下,竟然让的一头畜生在我面前肆意妄为,着实是我的罪过!”任平生神色淡漠,面容仿佛是万年不化的坚冰雕刻而成的,尽是锐利的线条。他的脸上并没有愤怒的神色,但是只有熟悉他的人才知道,当他面无表情时就是他最愤怒的时候。

疤痕男子面色阴寒,死鱼般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任平生,心中杀意涌动。虽然任平生也是修士,但是他并不担心,如此穷乡僻壤哪会有什么强大的修士呢。

修士修为越强,体内的源气也是愈加磅礴浩瀚,形成迫人的气势。而任平生并没有给疤痕男子带来丝毫的压迫感,几乎毫无气势可言,充其量不过是造血境修为,以自己潜龙境修为足以将他压的死死的。

黑脸汉子极善于察言观色,见疤痕男子神情阴翳,迅速踏出两步,手掌一翻,一坛酒砸向任平生。

“敢得罪我大哥,还不滚过来谢罪!”

话音未落,酒坛已经来到任平生面前,任平生也没有闪避的意思。下一刻,在场的所有人包括疤痕男子在内,瞳孔都猛地收缩一下。

那被黑脸汉子用力掷出的酒坛静静的悬浮在任平生前方,再也寸进不得。

“倒是张狂!”

任平生淡淡的扫了黑脸汉子一眼,抬起手,对着黑脸汉子点出一指。

黑脸汉子全身一颤,脸上的不屑之色依旧浓郁,一声闷哼,整个人轰然爆碎。但是诡异的是血肉并没有飞溅,而是直接被震成虚无。

疤痕男子的瞳孔剧烈收缩成针孔大小,心脏仿佛被一只大手扼住,冷汗瞬间浸湿了衣衫。

楚千寻的惊讶不比疤痕男子少,呆愣的看着任平生,没想到他竟然有这么可怕的手段。

任平生的动作并没停止,屈指弹在摆在桌上的酒坛上,两滴酒液弹出。任平生右手探出,如同拈花摘叶般的拂动酒液,两滴酒液对着疤痕男子同行的两人爆射而去。

那两人惊骇至极,连忙想要躲避,但是任平生磅礴的气势死死的压住他们,连呼吸都困难,更不要说躲避。

酒液瞬间来到两人面前,轻而易举的洞穿两人的天灵盖,血液淌落,失去生机的尸体跌落在地面上。

“现在到你了!”任平生冰冷的目光如同两柄钢刀,深深刺入疤痕男子心头,让他忍不住全身战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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