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一声大喊从衙门外中的人群中传出,卫瑾瑜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少说也有两百斤,满面油光富的中年胖子,费力挤开人群,闯入了公堂。
卫瑾瑜一拍惊堂木,喝道:“堂下何人,竟敢擅闯公堂,左右衙役,给我将他拿下”
反倒是一旁趴在地上的张鼎鼎,一眼就认出了来人是谁。
他一脸惊喜道:“爹,爹,你终于来了,你快救救我啊!!”
来人正是张鼎鼎的父亲,张家员外,张二河;听到张鼎鼎的喊话,张二河的表情可以说的上是非常精彩,可以说充分诠释了“哀其不幸,怒其不争”这句话的意思。
要说这张二河也算是有本事的了,赤手空拳的在虞山县打下了这么大的一份产业,而后由凭借着和官府的关系,进一步扩大了家族的影响力,压倒了其他几家。
一句话,在虞山县,除了县衙外,他张二河就是名都其实的土皇帝。
也算是一个有本事的了。只是可惜,儿子不争气,是一个坑爹的货。
昨日县衙派人去他家,抓张鼎鼎的时候,张二河也是在场的,而且是他也是同意的,他并没有疯,而是有自己的算计。
自己的年纪越来越大,精力也大不如前,他家三代单传,虽然有好几个夫人、小妾也不少,但是却只有张鼎鼎这一个独苗,日后自己这一家产业也是要传给他的。
但是,俗话说得好,知子莫若父,张鼎鼎是个什么货色,张二河真是在清楚不过了,被打一顿板子正好,也让他涨涨记性,不过他没想到,这个年轻县令真敢杀自己的儿子。
张二河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连声高呼道:“大人,请慢动手,老夫是张鼎鼎的父亲张二河,我有几句话想和大人说!”
他这才忍不住,从人群中跳了出来,而围观的百姓也都反应了过来,场面一下子热烈的欢呼变的乱哄哄起来,不少人已开始对着大堂里指指点点的议论开了:
“他就是张二河?”
“这下完了!!”
“哎,咱们还是别抱希望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对了,民不与官斗,这些有钱有势的人向来都是串通一气,蛇鼠一窝;咱们这些平头百姓,又能找谁说理去呢,到头来,吃亏的还不是咱们自己……”
“是啊,说的有道理啊,哎……”
外面的议论声很嘈杂,可传进卫瑾瑜的耳朵里,却让他心里的怒火也越来越盛。
卫瑾瑜坐在堂上,就这么目光幽深的死死盯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看了好一会儿,只到后者的额头已经渐渐生出了冷汗之后,他才深吸了口气,强压着怒火说道:“张二河,你身为百姓,竟敢上床公堂,今日你若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休怪本馆不留情面,将你父子一齐办了。”
张二河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自然不是傻子,他也意识到这位新任县令,和之前那些窝囊废不能相提并论,但是为了儿子的小命,张二河还是硬着头皮说道:“大人,我也知道犬子罪无可赦,但请大人看在犬子年幼无知的份上,饶他一命,至于李双双一家,我一定会妥善安排。”
说完这些,他又抬起头看了看卫瑾瑜,咬着牙,低声说道:“若是还不行,小人上交一半家产作为赎银,只求大人能饶恕小儿性命。”
“大人,您不能听他的呀!!”跪在旁边,将这些话听的清清楚楚的李老汉立刻就急了。
卫瑾瑜拜拜手,李老汉见状,虽然心中着急,却也闭上了嘴,不知道为什么,他心中有一种感觉,感觉眼前这位大人一定会给他们家那可怜的闺女一个公道的。
听到张二河这话,卫瑾瑜再也忍不住了,他走下堂,在距离张二河三步远的位置上,气极而笑道:“我看你的意思,是打算贿赂本官了?”
卫瑾瑜说话时,故意将声音提的很高,以至于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了个一清二楚,一直守在陆辰身边的于刚闻言,鼻子都差点气歪了,一手按着刀柄,对着张二河父子怒目而视!
子不教,父之过,儿子犯错了,当爹的不仅不纠正伏法,反而贿赂自家公子,企图饶他一命,如此行径,气的于刚差点当场暴走,若不是有卫瑾瑜就站在旁边,他恐怕早就抽出佩刀,一刀就将这父子二人剁了!
张二河傻眼了,是是真的傻眼了,要知道虞山县这几年的财政可以说是惨不忍睹,就连不少官员的日子过得都极为辛苦,自己可是说了奉献了一半家财,少说也在万两黄金以上,在他的想法里,卫瑾瑜这个新县令是不可能拒绝这么大的诱惑的。
何况,就算是拒绝,那肯定也是那种比较委婉隐晦的方式,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卫瑾瑜居然当众将这样的话给讲了出来,一时间,张二河变得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气到极点的卫瑾瑜便又呵斥道:“夏鸿!依律,擅闯公堂,公然贿赂朝廷命官,该当何罪!?”
夏鸿闻言,立即起身回道:“回大人,按照我楚国律法,第三卷第四十九条以及第四卷,第三十六条;平民擅闯公堂,应当众打五十大板,公然贿赂朝廷命官,可按其罪名大小,实施抄家或将其问斩!”
夏鸿的话一说完,人群中很快就传来一阵阵窃窃私语的嘘声,张二河家财万贯,是这里数一数二的富商,不少老百姓都认为,这是卫瑾瑜新官上任,在故意做戏给人们看呢,待会儿就会说什么将张家父子暂时关押之类的场面话。
就像前两任县令,还不是面上说的好听,到了最后都倒在了张二河的金钱攻势之下。
不过张二河却并不这么想,他也能很清楚的感觉到,这个新县令卫瑾瑜,和前两任县守是完全不一样的,说话的语气并不像是装腔作势。
张二河吓得连连摆手,连忙辩解道:“不不不……卫大人,小人绝无陷害大人的意思,我捐献家财只是为了救儿子而已,还有还望大人能明察……”
对于张二河的说辞,卫瑾瑜彻底没有想听的心思了,卫瑾瑜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张二河,你儿子见李双双长相美貌,便登堂入室,打伤打晕其父母,杀了他的丈夫,甚至还当着他丈夫尸体的面,公然施暴,事后浑若无事,全然不畏律法,咆哮公堂,甚至还辱骂本官。如此行径,较之强盗还要过份,这等败类若不加惩治的话,百姓们今后还有活路么?”
卫瑾瑜昂然而立,沉声喝道:“今查张鼎鼎强闯民宅、奸**女,杀人性命,凶恶异常,蔑视法度之至,本官循国法,判:斩立决!”
说着,他瞥了眼还一直跪在地上的,面色灰白的张二河继续说道:“张二河教子不力,纵子行凶,擅闯公堂,试图贿赂朝廷命官,本官依照国法,判其抄家,张鼎鼎本人判处死刑,秋后执行”?
“你个狗官,害我全家,我跟你拼了!!”张二河一听宣判,只觉得晴天霹雳,下一秒,他的面目就变得狰狞起来,站起身,就要朝卫瑾瑜扑来。
卫瑾瑜面色不变,撩起下衣,抬腿就是一脚,十成力道下,重达两百斤,犹如肉山般的张二河被卫瑾瑜一脚踢飞了三米远。
这一脚的力道之大,让张二河在半空中就吐了一大口鲜血,落在地上的那一瞬间就晕了过去。
而一旁瘫软在地,从一开始就不断地叫嚣着:“家父张二河,家父张二河”的张鼎鼎,则是在卫瑾瑜宣判斩立决的那一个瞬间,就毫不客气的晕了过去。
听着卫瑾瑜的宣判,看着倒在地上的张家父子,现场围观此次审案的虞山县百姓们,像是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事情一样拼命的揉着眼睛、搓着耳朵,安静了好久,现场才爆发出一阵阵猛烈的叫好声!
“多谢青天大老爷为草民一家做主”李双双的父母,看着害了自己女儿一家的恶人被抬了下去,还判处死刑,心中自是感激涕零,不停地给卫瑾瑜磕着头。
“老人家,你们这是做什么,快快请起,本官承受不起啊!!”看着两个加在一起年纪过百的老人,对自己磕头,卫瑾瑜哪里愿意,赶紧劝说道。
卫瑾瑜走过去,一撩官袍,在李双双蹲了下来,这个可怜的女人已经多日未尽饭食了,刚才的一番指证,更是消耗她大半的精气,是以指证完,她就倒在了一旁。
李双双此时处于一种似醒非醒的状态,迷迷糊糊之间,她感觉身旁的人并非她的爹娘,她努力睁开眼睛一看,恰好迎上一双澄澈的目光,正饱含同情地看着她。
洛青青立即感激地唤道:“卫大人!”说着,洛青青就要起来,叶小天忙阻止道:“不必了,你身子虚弱,就躺着吧。”
李双双哪里肯听。由她爹娘扶起来,:“多谢卫大人秉公执法,为亡夫、为民妇伸张正义,民妇一家叩谢卫大人的大恩大德。”
说完,她便重重的叩了一个响头,她的父母也是同样,看着叩头感谢自己的李双双一家,听着众人对自己的拥戴之声,看着百姓们对自己一片的叫好,卫瑾瑜生出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