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回来是很突然的，令人无法想象的时间里他们出现了在故乡！
我们已经不再期待什么的时间里他们出现了，过去的两千多个日夜，两千多天里把裤子等短了一次又一次，手腕又伸出了衣袖一截又一大截！他们还不出现，还不回来～～～！
两千多个站在爷爷池塘边望尽晚霞期盼的日子里，真的太熟悉太熟悉山峦边上的那片黄昏里凝聚着什么感受。
白色如同丝带的石子路畔，也不知道荒芜了几度春秋，更迭了多少四季才赢来了他们的归期～～～。
甚至爷爷池塘的鱼都明白这家子的孩童心里边想些啥，更别说家门口同孩子经历了几载春花、下雨、秋月与冬雪的动物、草木～～～！
不问归期也不知归期便是命运，爷爷奶奶同我们一样只能送着身边的人去远方，远方不是战场，远方没有死人却也没有父母的归期！
后来的很多家庭父母都被“消灭”在孩子的童年及老人的暮年千真万确。
只有孩子长大了沿着“打洞”的路才追赶上了父母，也只有年迈的父母化成灰尘装了骨灰盒里才有了子女坟前的哭泣跟所谓的孝！
很庆幸我的小先生回来了，沿着弯弯曲曲的丘陵盛着我等得绝望的班车回了家，在我们并未长大的时间里回家了～～～！
爷爷接到了一份邮电局的电报，然后大叔和爷爷开始紧张起来，也许是兴奋，平静的生活里大人们没有了往日的淡定，他们讨论着什么呢，讨论着小先生夫妻即将出现的内容去了！
某个薄雾清晨，弟弟妹妹趴了稻草上的席子里睡得憨实的时间里我被唤醒，跟着爷爷和大叔沿着充满露珠的马路去了206国道上等班车。
那是的迷雾的清晨，起了特别早，我并未被告知电报里的内容，只是随了安排去了县城，心情跟雾里的眼睛一般看不清即将发生的事！
沿路好奇新鲜的世界，里边坐在班车里也是新鲜的经历。除了去大学堂的那条路我并没出过门，没有爷爷和大叔的陪伴也没有这种充满诗意的远行！班车每天都在上学放学的路上路过，我只知道它们拉走了我的爹娘，可没敢真想它们还会接了他们回家，尽管心里期待了无数次，想着车在路边突然停下时走下车拎着大包小包的是我爸妈～～～！
这趟班车把我带到了很大的世界去了，下了一个长长的坡望见山门远处的河时，那是的充满了房子，充满了水泥路的世界。
走路的，骑自行车和些许骑着摩托车的人在水泥路上来回。我觉得班车在房屋间走了很久，这么个大世界的房子比路边上的树木还多～～～！
我只是11岁的乡下孩子，望着那么多铺了水泥路的洋灰我心里觉得可惜，脑袋里想着异想天开的事——若是水泥撬了回家，能盖多少房子呀，铺了路上可惜了！96年，对于乡下人来说水泥不是水泥，还连着“洋灰”，脑袋里的词汇并没有变过！
大清早的班车停了长途客运站下了车我们三人等在车站外边，看门的保安一脸严肃并不让我们进站等候！
现在的人喜欢讲这么个笑话：“二十年前，我是光荣的保安队长，二十年过去了我还是光荣的保安队长～～～！”
然后我笑过，记忆了这么回事很想说二十年前的保安队长很威风，确实威风！
就这么个神情跟包拯似的保安只因为一顶帽子，他不让你进客运站你都没办法进，就因为你穿着青布衣服，就因为孩子头发拉扎野人似的，就因为他半睡半醒还看得出你就那么个老实巴交的乡下人，不需要原因！
你看多了邻里的笑脸突然遇见这么张不亲近的脸蛋时会觉得自己是贼，就这么个味道！你以为他们很厉害～～～！
爷爷跟叔叔带着我蹲了车站旁边的台阶上等呀等，等到太阳出来时人又多了些！
九六年了，城里人有城里人的模样，他们吃包子、油条配粥，爷爷买来了包子馒头，我们欢喜的吃着包子心里边还觉得买包子划算，有肉！馒头不实惠，喝个粥真叫亏本所以绝不会城里人傻了吧唧的还费钱喝个粥～～～！
吃完包子继续等，自己把自己挤了车站旁边的小角落，兴许是因为那个有帽子的保安那凌厉的眼神把乡下人肃杀在角落里？
爷爷看着爷爷好奇的内容，叔叔不怎么好奇县城，他把目光伸向了更遥远的街尽头去看车来了没。我看完人看完房子直接看眼前的小贩子蓝色塑料框里的蛋糕去了，塑料纸包着夹心奶油的蛋糕可是镇子里没有的食物，电视里见过，里边的人说：“哇，好好吃！”
我记忆着，于是咽口水！
还有旁边的香蕉跟菠萝，书上画着的，之前也没见过，见上了，远远的就能闻见黄色弯弯的水果身上透出来的香味，一门心思想着香蕉什么味道去了～～～。
爷爷穿着拖着，裤管还卷着，因为裤管边沿有泥巴星子他也不太好意思，我敢叫这样的爷爷：“爷爷，我要香蕉～～？”
我是不做梦！
奶奶曾经卖过家里的莲叶，很认真的看秤，跟人家算价钱，然后把摘了半个月晾干的荷叶卖了数着钱。
我知道摘莲叶很受罪，踩了水田里总被莲杆扎脚又刺人，动不动爬了一身的虫子，还得晾晒捆绑～～～！
奶奶没读过书，可是因为是地主的女儿也能算数，只是速度不快，当她算清楚自己被人家蒙了时她又算了几遍，然后吩咐我照顾好弟弟妹妹。
从不出门的奶奶沿着马路找了去镇子里，挨家挨户问：“某某收莲叶的你们知道么，她家住了哪儿～～～？”
奶奶找她去了，回家时买了一大袋长得不怎么好看的梨，就是这么挨家挨户问到了那人要回的十块钱买的！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原以为可以放弃又或者等她下次来的事后跟人家说这事～～～。
奶奶很顾家，因为她从不出远门，顾着家人的一日三餐跟地里的活一辈子没去过几回镇子里。
奶奶很执着，她觉得十块钱很重要就这么独自去了找她，我不知道挨家挨户走遍了大半个镇子找个人什么感觉，换回了一堆给孩子吃了高兴的梨时我知道梨真的很甜！
我一直有那么点马大哈的没能学会奶奶的认真，可是也谨慎得因为爷爷腿上的泥巴不敢开口说香蕉蛋糕的事，咱们看看就好，咽个口水最好别让人发现，已经11岁了！
一辆长途巴士由远及近，冲着车站来时大叔激动了，抖了抖爷爷的手：“到了，到了～～！”
爷爷跟大叔站了起来准备迎上去时保卫室的“包拯”也拉开了大铁门。别在进站前停了停，然后卯足了劲冲了坡进站～～～！
大门随即被关上时又把三个人阻了外边，不过大叔很快发现一旁的小铁门来着可以进，只是保安守了那儿正盯着我们。
大叔不管了，从小门领着我们进去，这时保安又阻住了：“进去干嘛？”
“干嘛，接人呀～～～！”大叔回答。
“等他出来就行，别进，你家的？说进就进～～～！”那人冷冷的说道。
“你知道这个县城谁最有钱吗，就是刚才车上下来的某个人，你可以去帮我把我大哥的行李扛出来，要么放我们进去，你不用后悔～～～！”大叔被为难时愤怒上了，他确实比较少怕谁，到后来我都相信了他当时说保安的那么句话！
最后我们给放进去了，估摸着保安绝非怕我们三这种在城里找地方蹲的人，只是听了那么句话他感觉到了分量确实承受不住！
到了车跟前时双蹭卧铺里走出来很多白白净净打扮时髦的人，仿佛都是电视里走出的人似的漂亮。跟铁门外边的人比较确实有差别，更有了层次，尤其是他们说普通话的时候你就知道客家话在那会听了又多土，跟铁门外的人一样黑不拉几～～～！
兴许车上有下来的人一时没适应，脱口而出的普通话，然而他们更亲近的还是家乡的泥土味跟乡音，以后的我也这么感觉着。
车里蹦哒出个跨着黑色包包穿红衣服的女子，微胖，抹着口红，冲着这爷爷喊：“爸爸，爸爸！”
爷爷高兴着笑了，很阳光一样灿烂，平日里爷爷喝醉了酒分果子给我们吃时才有的笑挂了脸上跟那天的阳光一样。大叔找到了他的兄弟，忙着去车厢里取行李。一会后爷爷也凑了男人堆里扛包去了。
只剩下红衣服漂亮的女人摸着我的头然后牵着我的手叫我心里惊慌，其实我已经不敢肯定这个有点胖又妖精一样抹了口红的女人是不是我妈，她可没有麻花辫也没穿花格子衬衫，关键是我记住的是她哭泣时难过的表情，回忆她时妈妈总在哭鼻子，眼前的女人笑得我好陌生，差点令我恐惧那抹朱红～～～。
走到大门口时我盯上了蛋糕，又多看了那么几眼，等回家的班车时间里又有回头看看～～～！
“走，给你买吃的去！”女人牵着我的手到了蓝色的塑料筐跟前。
“老板，给我来块蛋糕，爸，你们吃过晚饭没～～～！”女人一边掏包，一边问爷爷和叔叔要不要来一块蛋糕时老板已经迫不及待的把蛋糕给了我。
撕开塑料膜，第一次知道黄黄的蛋糕什么味道，黄黄的奶油真甜！
“要不要带点香蕉回家，不贵～～～！”老板问那女人时我又心花怒放了，对呀，香蕉什么味道呀？
“天涯啊，要不要吃香蕉？”她问我是怎么忍心不点头呢，胃里的口水我都涌到喉咙离开了～～～！
女人指了几把香蕉叫老板称重，装了袋子里时扒了一根递给我手里。随即把香蕉兜了给爷爷大叔偿去了。
接人真有味道，又这么多好吃的，看了一个早上的香蕉跟蛋糕居然左手右手抓着吃上了！
知道什么味道吗？仿佛蘸着清晨的阳光把这遇见的人间美味吃进了喉咙～～～！
女人回来牵我时又提了一个红袋子过来拎给我，车来了，我跟她坐了一起，她摸着我的头时沿路我又将红彤彤的荔枝跟晶莹剔透的葡萄沾了阳光吃进肚子里去了！
往后余生可没有比这更幸福的时间，再也没有这么幸福的早晨！我在人间的这么个清晨吃到了只有电视机里出现并叫人使劲咽口水也摸不着，爷爷跟前看见了也羡慕不上的蛋糕、香蕉、听都没听说过的荔枝和葡萄，还有回家后包里的各种零食，多到他们仿佛打包了一个小超市回了家！
以后不以为然，而之前的遥不可及。就是有了父母的好，造化弄人嘛！
我只能说我是个有故事的人，一个用蛋糕跟水果蘸着阳光生活过的人！
好像也不对，前一天，我还是一个从山林子里草丛中有个野果都扔了嘴巴里嚼吧嚼吧，羡慕别人家板栗香甜却只敢偷偷咽口水说自己懂事了的孩子！
车摇晃到了三岔路口时能看见大枫树了便停车，班车呀，终于不负期待把我爸妈带回来了～～～！
下了车后男人驮着巨大的包裹跟了后边，女人牵着孩子继续走着回家的路。这本是高兴的季节，每个人的脸上都有迎着太阳那般绽放了的荷花般的笑脸，一串串笑脸绽放在一层不变的泥马路上，小先生他们走的时候跟回来故乡，荷花社还是离开时的荷花社，只是上坡下坡的心情不同种蹉跎了这么多年！
这么一个小家子该团聚了，在这荷花绽放的季节。只需几步之遥，这家人算是团圆了！弟弟妹妹醒来了后，守着门口的路坐在屋檐下的小板凳上等呀等，等着爹亲娘亲～～～！
池塘边的桐树后边突然冒出几个人时，两个小家伙跑了飞快冲向了路头，惊喜得直接把凳子都碰倒的速度飞奔到了池塘边缘的马路上，即便无知跟陌生他们也明白爷爷身边的年轻人就是自己爸爸妈妈，小鹿一般兴奋的一头扎进冲着他们笑着张开臂膀的红衣服女人怀里～～～！
这么一走多年，每个孩子都高了何止一个脑袋，当年押着麻花辫哭啼啼的女人总算笑眯眯的将孩子揽进了怀抱，他乡明月里朝思暮想骨肉团圆几载？
早饭后爷爷街上割肉去了，团聚的日子岂能没有家宴。叔叔跟小先生说着话，女人忙着收拾阁楼里的房间准备歇一歇！对于为何住二楼的阁楼后来我才知晓是因为这对年轻人回了家里怕上了贼，防着万一的事～～～。
孩子们在爷爷房间里翻腾着包裹，他们忽略了早餐一直忙着翻包，从里边找出一种种未曾见过与品尝的食物，找出未曾拥有过的玩具和从没穿上的新衣服！
王子边青蛙的故事那是后来，青蛙变王子的人生就在眼前，太阳驱散草尖的露珠时荷花社屋里的诚明带着弟弟摇晃着竹竿挑动的畚箕爬了坡来了爷爷家的草场上喊：“天涯，砍柴去了啦～～～！”
天涯抓着零食就跑了出去跟自己最完好的玩伴分享：“阿明，你去吧，今天我家大人回来了，妈妈叫我家里边陪他们～～～”
“哦，那我先走了，记得找我洗澡～～～！”诚明摇晃着畚箕过了马路顺着山脚去了对边林子里面。
我的兄弟姐妹看着什么都新鲜的时候已经翻遍了三个男人肩挑臂扛的几个大包袱！
我们兴奋至极的时候洗完了碗筷的奶奶也扎着围裙凑了过来热闹与看新鲜，1996年之前，但凡村里边回来一个年轻人他们的家人必定将年轻仔带回的“耳朵果”一类的食品分了给邻家，我们早早就记住了带着塑料膜味道的“东莞气息”！
奶奶自然也凑着包裹里边的“东莞气息”而心里边开心着，好奇着嘛！
凑着归家人的行囊好奇在那种年月不足为奇，其实那会的县城跟镇子里的货品内容基本大同小异，中部城市的所有货品还是缘自鹰潭这种提供生活必需品的交通枢纽城市而来，而非后来缘自生活品质而来的沿海城市！必需品跟享受品之间的差异在90年代的地域差异在于你的生活对照着归家人包裹的好奇之间！
一个县城没有超市的年代，打工仔的包袱里往往驮着的便是个小型超市，哪怕里面仅仅躺着一桶康师傅泡面，就那个塑料叉子还会引发孩子们的争执。
别以为我们见过，呵呵，别笑了，当年荷花社的路面秋风卷起的永远是粉尘跟落叶，哪有什么塑料袋！所以长途巴士和绿皮火车当道的年代，民工们往家里便收拾一袋袋零食的事呀真叫普遍得没办法，你自己不带邻居知晓了你将归家也会塞了你包里满满当当，还真以为跟现在的80.90后出门那样子装个手机一两套衣服拖个密码箱还是只挎个包那么简单，轻描淡写的说声：“家门口什么没有～～～？”
那就是个家门口什么都没有，只有老鹰盘桓夜里边猫头鹰叫的年月！你不带点东西送邻居，吃了人家的还真好意思回家，不可能啦！所以背，必须得背着扛着手电筒之外的吃穿回家～～～！
奶奶自己是不会去掏小先生夫妻的包裹的，尽管是他们儿女她也心里惦记着“分过家了～～！”的事实。这家子的所有东西都住了几个大包裹里边呢，怎么能抄人家的家呀。
倒是弟弟，小土匪一般，能扒的扒，能掏的掏，爷爷家的凉床上堆积了小山高的东西都是他的，谁都不许碰～～～！
他急切切的把包里的东西翻了个遍，把他看中的所有物品都搁了一起时见奶奶来了马上贼似的塞给奶奶：“奶奶，赶紧的帮我藏起来～～～！”
依了孙儿的吩咐奶奶也孩子似的将果子藏了憋死过母鸡的空酒瓮，把小人儿的衣服塞了衣柜，将其他新鲜稀奇的东西喜洋洋收拾了橱柜的角落～～～！
天知道弟弟居然看上了妈妈没拆包的卫生巾，以为啥好东西也一并塞了奶奶：“赶紧的给我藏起来～～～～！”以至于几天后他的妈妈使劲找使劲问：“有没有看见一袋那个，软软的，就是～～～？”
索性后来的日子红衣服女人不满自己的儿子们亲着爷爷奶奶时便会提及这种被“土匪儿子”打劫的开始说：“你把卫生巾都偷了给奶奶，她能用吗～～～？”的笑话便出来了。
弟弟妹妹有了自己孩子后我才发现我的侄子跟外甥都有一些搜东西跟藏东西的本事，仿佛这是小孩的本能和爱好。好奇心驱使年幼者的秉性做出的事！回忆起那天的味道呀，真心快乐！
多少个包呀，一个个使劲翻过去，全是吃的、喝的、用的、穿的～～～，多到你就从前不敢指望，因为你就拥有了一家没见过的小超市的味道。以后不会稀罕，有了爸妈什么都不缺！一个上午探险似的，说不来多刺激着！
漫长的岁月里，千万家60.70后的家长在90年代到2000年代前期这么个没有物流跟超市的十几二十年里，使劲使劲的往家里边扛着食品跟衣服，想想离家之人扛了多少感情在肩上呀，多一份沉重仿佛多一份关怀跟弥补的亲情温暖在肩上！
当年的电视里说了春运时永远说堵，镜头里看着密密麻麻的人扛着蛇皮袋，彩条布编织袋头发凌乱的民工，满脸麻木、疲惫跟脸上下了霜似的，他们就那么不顾形象又不知疲惫的扛呀扛的扛过了一年又一年～～～！
扛出了一个时代时，他们想扛起一份温暖和责任，扛回一个人生压了肩上带回故乡，归乡路呀，从不简单！
我是很说不来什么味道，做孩子时的那种掏包裹的欢喜令我懂得他们的人生即便活着自己跟乞丐一样也心里放不下遥远的牵挂，千山万水带回去的总是情，挂念的故乡仿佛从未离去一般～～～。
现在的电视机里谁不优雅，好像少了那种90年代跟2000年代的囧途了哦，其实车站里人们端庄的背后心里边又凉凉的，老家门口啥都有，就是手机里他妈的没钱呀！
20年后没了肩上的包时我又仿佛看见了年轻人是把霜下心里边去了麽？他们把妆画了脸上真叫装，装什么我真不太清楚。大概是怕上了10号还是怎么回事也不好多问，毕竟我也老了，不会随便问谁“你寄了啥回家呀～～～？”只能猜测他们空荡荡得厉害，不然怎么使劲瞅手机呀～～～！
小先生夫妇在我们翻包跟藏卫生巾的时间里去阁楼里睡了，最后一个没被翻动的除了红衣服女人的挎包也就剩穿着西装皮鞋那看似小先生的密码箱了，他们随身携带寸步不离的跟进了房间，我们便没有机会翻一翻～～～！
靠着墙根排排坐吃果果的味道真舒服，吃到想吐还想吃，小山高的好吃的见啥都新鲜，拆了一上午还没吃遍！
爷爷买肉沽酒回家了，看了我们几个立刻一顿臭骂，当然被骂的还有我们奶奶，奶奶别看她有年纪，这辈子都活成我们小时候的德性与模样，超级可爱，可这大半辈子也没少挨骂！
真要问我什么叫享受？
用那个年纪的小心脏和小脑袋想就是果果蘸着阳光的味道坐了家门口的老树下同一起吃，门前有鹅有鸭，狗狗还在你身边蹲着奶奶跟我们一样高兴我们的爸爸妈妈回来了，买了好多吃的～～～～！
好像平时会因为爷爷赶紧兴奋异常的，因为总惦记总惦记他的黑色包包，就那天爷爷的包包没了黑色的魔力，只因为五六个大包的魔力装进了比整个镇子里还要多的稀罕的吃的这回事！
我们孩子好像也没怎么吃饭，饭菜也没了魔力，即便比平时多了好多肉还有薯粉肉丸子呢，也就家里的狗狗还贴着耳朵守在了饭桌边上！
下午爸妈睡饱了后大叔跟着小先生去太奶奶坟头上香，也带上了我。不知道大叔哪儿借了个摩托车，骑着摩托车没多久就到了那座山跟前～～～！
太奶奶坟前的草长得老高了，每年春笋破土、荷花刚刚长出浮了水面那片叶子的时间里我跟爷爷都提了柴刀跟锄头还有装着火纸鞭炮的袋子踩着映山红的山路在清明的日子里去看她！
过去的五六年里小先生都不在家，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回忆太奶奶的，我的那个年纪也听说了广东人死了装在缸里放荔枝树底下一排排，挺好奇为啥他们不睡了棺材里跟太奶奶那样埋了红土地里呢？
大叔很勤快，把坟头周边的荒草都削了一边，他使唤锄头给坟头填土的时候将柴刀交给了我，这事我很来手，拿了柴刀就打柴似的继续割着茅草干净。穿西装的男人在锄头削开的新鲜地方点起了火烛跟香，烧起了爷爷上午买回家装了袋子里边的纸钱！
山上飘起了一阵烟，解了他多年的思念！
那年代的人看见哪儿冒烟都知道看一看然后等一等，烟没大或者灭了就知道有人扫墓祭祖不用扔了锄头跑了来管闲事，人们心里想的是谁家什么祖宗什么日子去了！在那个秋收后稻草烧了田里积肥的年月野外放个明火也不是事，好普遍的啦！可不是后来家门口烧个火盆也有机动的摩托带着专用设备跑了你家门口一番侦查又警告你“不能野外用火，天上卫星盯着呢，请配合工作！”你都不知道那个速度呀，别说一柱香，就是纸片还没烧完人就急冲冲的赶来了灭你家火盆了～～～！
穿西装的男人一边烧着火纸一边唠着这些年来的心事，他觉得自己没有能力回家给太奶奶上坟是过错，他感谢太奶奶活着的日子里一直照顾我死了还保佑着家人平安，托了太奶奶的偏爱，他已经出人投地～～～！
我并没听明白父亲说的全部，只听懂了太奶奶关爱我这么个事实，当然了我可不敢去找她，我已经懂事了知道憋了土里只能是死人。大叔忙完后也一边帮忙焚着火纸，叔唠叨的心愿是太奶奶在天上要过的好，大哥来看他了，再有心的灵验时庇佑亲人安康鸿福～～～。
最后撒了酒在碑文前时我们都跪了叩头，叩头那么会我想太奶奶是真死了，因为我已经记不清她的相貌跟声音，隐约只记得那双干枯的手哆嗦着剥着马蹄爽的皮将果肉塞了我嘴里看我嚼，在我被那群该死的鹅追逐哭了掉了魂时她也叽里咕噜的怪叫～～～。
倘若小先生不穿着西装他会回来吗，他消失得在我心里边跟太奶奶一样长久。只是太奶奶下了坡来了这里，他上了坡消失得长久～～～！
夕阳引来晚霞时山开始青黛色，荷着锄头的男人沿着山路回家了，这条路上还是茅草荒芜，多了个小先生儿子，我的父亲！
跟着父亲下山，摩托车上兜着晚风走在坎坷晃悠的石子路颠簸时荷花已经收敛了花瓣，没有了灼热的时间里乡间的道路上弥漫着花香，仿佛来自天边的红霞之中。w
这个季节开始，再也不用从爷爷的池塘边上在天空从水里寻找黄昏的思念了，我的爸爸就在我身后，他紧紧的贴着我的背陪我走在荷花社的路上。
荷花盛开得真美，一个个莲蓬青绿绿的摇曳在晚风中，莲蓬朝着晚霞，仿佛晚霞才是他们的母亲，晚霞将霞光铺满了荷叶瓣上，抹着它的爱在荷花尖尖收拢了孩子们笑了一天的脸～～～。
我并没想过我的爸妈是那么受人欢迎的，因为他们离开家乡长久吗，还是因为他们穿得鲜艳？
去了外婆家的时候外婆忙着给家人做饭，红衣服的妈妈变成了黄衣服时还是忙碌在柴火灶旁边！
小先生有点不想小先生除了因为有肉跟白皙也因为穿了西装，大热天的他还是那么穿得与众不同，舅舅们还是我的舅舅们的模样。
五七年了都没有变，估摸着他们是习惯了黑西裤白衬衫的模样，哪怕是收了衬衫押进裤腰都会不习惯吧，所以看着不变的人心里亲切！
穿西装的爸爸跟舅舅们在餐桌前喝白开水聊天，舅舅们都很高兴父亲母亲的归乡。舅舅们问爸妈还走不走时爸爸说：“不走了！”
大伙儿挺高兴的，都说在家好，他们也问爸爸：“～～～听说，是不是真的～～～？”一个个脸上打着问好，很想知道个答案。
穿西装的爸爸笑了笑，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是安静静的说道：“这事，我也听说了～～！”他笑笑，不太思考舅舅们的问题也没什么答案给谁。
往后的日子里我听见很多人这么问爸妈，包括问爷爷奶奶跟我，喋喋不休的使劲追问！
别人好奇的事使我更是莫名其妙，到后来的一些事居然跟着爷爷奶奶一样，是从别人嘴里听说了清楚，反正我的爸妈没告诉我什么真心话～～～！
那个年纪可喜欢去外婆家了，因为外婆家有好多好多好吃的，不用干活又有很多小伙伴，舅舅们表哥们也爱我们。
只是父母出现了，被大伙儿喝着白开水笑眯眯的这么问上了我莫名其妙的问题后，外婆家才去的有点尴尬～～～！
据说是因为这个穿着西装沉默冷静得已经不像小先生的父亲在随后的日子里把他们都得罪了个干净清楚！
最正确的说法大概是当时西装革履的父亲太清高，也可能不近人情，又或者他自私～～～！各种说法都有，我想他是一开始就不正确，因为他不承认自己幸运，所以往后余生大多不幸去了～～～！
后来的父亲平时起来的日子说自己没想过给不必要的人不必要的话。他只想做自己，仅此而已！
各执说辞间唯独外公外婆还是外公外婆，他们虽然也高兴却不好奇什么。厨房里做着可口的饭菜，后来的春节里的日子里给我们小孩子不论孙子外甥每人十块钱用了买玩具枪的红包，又是再后来的日子里会说上了初中高中变得忙碌的我们：“嫌弃外公外婆老了，不来看我们了吗？”时又去吃外婆做的可口饭菜，免得他们难受！
小先生可能以为自己穿上了西装也还会是小先生，跟着自己的亲人亲近！
可是大伙儿已经拿着他避讳的问题问得他不敢承认又来不及否认了，除了他自己，大伙儿都觉得他该做点什么时，种不来地的他并没有帮家里干农活，爷爷依旧忙碌自己的土地时他开始深居简出，差点爷爷家的阁楼里练毛笔字去了！
当然96年他们回了家时没人在拿五六年前“田里长草”、做不来生意、教不好书之类的事笑话他。毕竟我爸衣冠体面人了嘛，所以人真得穿得体面，不然容易被穿了跟自己一样的人笑话，你若鹤立鸡群就当被鹤嘲笑，鹤也很少站了鸡里边，也许就这样！
你穿的上档次了，同样上档次的人没功夫磨你，也可能会不认识，毕竟漂亮衣服的人那时候不多有，我是这么觉得，你也可以认为我玩笑了，在调侃些什么～～～！
兴许我都觉得小先生还是小先生，我喜欢他骑着单车带我去镇子里买面粉赊账做的包子的感觉，趴了他背上踩着星星去田里割韭菜，还是割别人家地里的，那年代他也不担心别人家的韭菜打了药，因为我太小的时候地里边的菜就没农药只有农肥～～～！
他们回来挺突然的，包括到了家里兴许他们都觉得自己陌生着了，无所适从！
憋了一段时间家里小先生不似小先生，只知道“蹭蹭”响的用皮鞋踩着楼板“压吱吱，压叽叽”响，偶尔去他的房间里也被撵出来只见他抽烟喝茶没个表情人～～～！
他就应该练个毛笔字去，兴许还吹笛子呢，反正过了这么多年我已经不怕吵闹了！
人总不能无所事事的，所以又变成粉衣服的妈妈生起了事端！她都不知道我们爱好的是他们扛回家的包包，真没心思跟他们太亲近的，五六年了谁认识谁？
至少我妈妈是麻花辫的妈妈可没这么白白的又短头发，我爸也应该是穿着拖鞋瘦瘦的那个长发仔呀！
粉衣服的女人可不管这些，包里掏出了沐浴露、洗发水和毛巾，把我们一个个抓了泡在脸盆里想淹死我们似的要淹死我们身上的虱子跳蚤！
妹妹最“叛国”，她欺骗了奶奶的感情投了妈妈怀抱去了，被香喷喷的沐浴露洗发水挠着哇哇叫！
尽管最后她被收拾得干干净净有那么香喷喷的抱着黄头发的芭比娃娃时笑眯眯的可爱，却还是那么个头上还有虱子蛋长着黄头发的黑妞，主要是她出卖了奶奶，我们在随后的几天里都觉得奶奶好像有点难过，她有着伤心了以至于心底觉得不该跟这个变幻了衣服的女人亲近。电视里妩媚的女人都是革命同志队伍里的叛徒，我和弟弟可清楚了～～～！
妹妹就被她收买了吧，我和弟弟可没那么容易～～～！
最后我准备逃跑进树林子里时被抓了，也收拾了头上的虱子跟身上的跳蚤。
我的牺牲换来了弟弟的逃跑，最后她被抓了是命运使然，一边哭一边闹腾的小萝卜头被淹了奶奶使劲端出来的开水里烫，烫死了一堆虱子！
奶奶好像有些羞愧似的一边端着开水一边解释着什么。她说自己忙着地里的活之类的～～～想给那个穿了漂亮的媳妇关于孩子长虱子一个说法！
我们都心里清楚善良的奶奶在漂亮的女人跟前惭愧什么。换了我现在的话解释这种误会跟内疚也就是一句：“长虱子是流行，不行你问班主任去，你家孩子有啥特别吗？”
别说太多废话，越解释学说不清楚自己！本来就这样，80后乡下孩子男生女生的小学课本缝隙里那个没珍藏几个虱子在里边？
我的语文教科书里（少年闰土）章节，西瓜地里捏着的那柄钢叉尖上就灭了只吃饱了的虱子在那，红红的血淤显得插图如此生动惟妙惟肖，别人一看就知道是豪猪的血嘛～～～！
奶奶是爱我们的，善良的奶奶。当眼前的女人突然表现的很好是她已经怕失去我们，怕我们不再亲近她。她甚至觉得自己五六年都没关心好孙儿们，他端着开水时直接怀疑人生，善良的人就是这么脆弱，她只能患得患失自己所有的付出认为值得～～～～！
当然值得啦，没看小弟弟被洗刷得要死要活的不从了吗，他已经开始挥舞着手脚准备反抗了，他就是那么个不想奶奶伤心的人，谁挫伤了奶奶的漂亮他无时无刻准备灭了他/他，包括他的亲娘～～～。
天然的“碎发”自然不是这么被洗洗那么简单，隔了一天就被灭了，这辈子也就再也没有了野孩子的造型了！
女人挎着包包拎着娃儿走进了镇子里，走进了一堆老头老太的古老的集市找剃头匠去了！
90年代的故乡，没有理发师，只有跟老街米酒店一样古老的剃头行业，剃头匠从不敢奢想以后的行业内容饱含了给女娃娃们摸摸脑袋揉揉头发也有收入这档子事～～～。
倒是那会的妈妈确实在古老的集市里一抹红得靓丽，有故乡的姑娘大概都能在这种只剩老头跟孩子的街头找到年轻的感觉。中西部的小集市不论过去跟现在依旧如此！
小姑娘奔达在中老年人群中，简直就个小仙女去了，好笑吧，真这么特色，故乡小镇的集市永远是张黑白照，有了小超市还是黑白照，没个年轻人的时候太多～～～！
妈妈当然不会跟爷爷一样带我们去酒馆“来碗米酒，一碟花生米，烫豆腐一块！”
从妈妈开心的表情里容易读出她是走进了回忆里：因为记忆着做人家女儿时陪着发小逛街的时光，要么便是做了小先生媳妇给荷花社的那个家里买东西的片段。
时间走了，自己也不再小媳妇的年纪时街还是老得有记忆，这便是旧貌给人的熟悉感！
领着孩子，妈妈找到了架着煤炉烧煎饺的婆婆，要了那么些煎饺给孩子们吃；凑了蒸笼跟前又买上几个包子馒头带回家；当然还有占满豆沫的糯米糍跟麦芽糖～～～！
原来爷爷爱买的东西妈妈也喜欢，新鲜的事物没有成为生活必需时也就只是新鲜，有些传统的生活内容却因为记忆亲近跟熟悉着反而代代相传了存在，生命力依旧旺盛。
跟着妈妈赶集当然好玩了，不管吃的还是用的，喜欢了便只剩下一个“买”字，当时开心的我们瞬间就充满了幸福感，直到后来才发现人生中还有另外一种实现生活的状态——渴望，如同跟着爷爷生活被充实至于有那么种简单的期待时不时的被满足这么种生活状态没有了！
尽管爸妈回来了，也说了不再离开。我们还是有诸多的不适应，尤其是年幼的弟弟表现得极为叛逆和不认可他们的存在，毕竟爷爷奶奶身边六年了的生活，培养的感情可不是能轻易忽略的！
爷爷奶奶沉默着，他们把孩子交回了自己儿子手中：“你的孩子你们自己教育跟扶养，好不好都只给你们带到这么大～～～！”
随后的日子里没有了再驱赶我去劳动的爷爷，也没有了爷爷黑色提包里的小零食跟每天都有的那种小鼓励。零食往阁楼里一箱箱搬的日子里爷爷的小皮包显得那么可笑滑稽跟黯然失色，以至于爷爷都不再往载重自行车上挂个包包了。
奶奶还是可爱可怜的奶奶，总想跟他的儿子媳妇表达清楚自己很认真的照看这孩子长大成人。她甚至想解释清楚生活的点点滴滴。然而善良的奶奶确实愚昧，她重复的话说不尽自己心中的委屈跟貌似被侮辱的那么次“洗头事件”！
她打心眼里觉得孩子头上长虱子跟衣服没穿干净是自己的不对，她长久的生活在担心邻居们多嘴，说她做奶奶不称职这么回事中～～～！
事实上奶奶就是我们的奶奶，世界上最亲近的人。我以为只是我会不停不停的把零食跟好东西偷了给奶奶分享，叫她藏了起来。
直到后来有那么一次妈妈突然问：“谁偷了我的药，我的药少了不见了～～～～！”时才知道我的弟弟疼奶奶到什么份上，奶奶说头痛的时候他居然将妈妈的药偷了给奶奶吃去了～～～～！
父母回来后的笑话挺多：“给奶奶用不上的卫生巾也就罢了，你们还敢偷了我的处方药给奶奶吃，吃死了你们奶奶怎么办？”
妈妈愤怒的时候我们兄弟还以为他们夫妻诅咒奶奶，结果小先生抓了我们兄弟跪了院子里的杨柳树下，膝盖挽起了裤管垫着砖头一动不动。
别提心里边多不服气了，给奶奶吃药怎么着了，就是不服你们那句“奶奶吃死了怎么办～～～？”的诅咒。我跟你们很熟呀，一跑就五六年，凭什么罚我们跪？
跟你们很熟呀，家门口的柳树我都知道它怎么长大的，你们知道我们怎么长了个谁带大的，吃你们个药还抓了罚跪～～～～！
后来，我才真知道，药真不能乱吃，那会的奶奶被父亲带了去镇子里的医院已经检查出了高血压～～～！
我以为小先生还是小先生的时候跟着他屁颠屁颠的给坡下边的邻居送东西，他们的家人托了父亲给带了些吃的回家给长辈跟孩子！
回到了曾经生活的地方时父亲只是把别人家拜托的东西交给了曾经的老邻居，他没怎么说话只是听别人客气，力壮的都出门务工去了荷花社的人家还是那么几家人。
转悠了一圈曾经生活和长大的地方他滴水未沾，大概是因为没怎么说话所以不渴！
走到自家门前是看见门是敞开的，他便走了进去看看，恰巧诚明的父亲也在家忙着做莲子，穿着背心的男主人可不清楚自己眼前的西装男子是屋主人，只是见了我跟着才不去觉得这么个贸然闯进人家屋里的是什么干部！
熟悉后父亲问他“收入还好吗，孩子多大了～～～？”之类的问题，父亲电话里知道自己的小家住进了这么一家子已经是四五年前的事了。
他们抽着烟，坐在屋里的板凳上聊天。两个人好像挺有话儿说，这么个时间诚明跑来笑嘻嘻得告诉我：“你爸爸真好看～～～！”
“换了给你吧，你爸爸还真结实呢，又会给你做饭陪你打牌～～～！”我和小伙伴总喜欢叽里呱啦！
最后父亲告诉诚明的爸爸：“你安心的住吧，我们家可能会离开也可能呆了家里，倒是不会回荷花社来了～～～！”
离开这个屋场前他又往太奶奶的卧室里看了看，因为诚明家用着，里边已经关了一群鸡在里边生活在没了样子变得味道好重！
倒是童年里印在墙上的阳光依旧透过木头窗户照在墙上，阳光做了颜料墙做画布时它跟副不褪色的水彩画一样旧得好看！
回家的坡路上，小先生的骑着敲得路面的石子“哒哒”的响了好听，我喜欢上了跟着他身边的感觉时他突然对我说：“我们建个漂亮的家好不好，造个大房子，院子里边还有水池子～～～！”
小先生慢悠悠的走，告诉我未来的家里有彩电冰箱，楼上楼下点灯电话地板沙发～～～！
他说得太多我记不住了，长了个时坡好像并没有多长，经不住几步脚我就到了爷爷家门前！
也不知道父亲是否发过什么势，他后来的日子跟前往坡下边走，更多时候也不太允许我们下坡跟村里的孩子玩！
父母回家大概一个月后，家里边来了两桌男人，其中还有大舅舅。他们把酒喝到了深夜和进醉里边去了，那晚这群男人都很开心的聚在了爷爷家的院子里聊天，围绕着建房子的事，所以我也知道他们是要干什么了！
没几天他们便天天开始来了，将爷爷家对面山脚的土开始清理了起来，一而再三的劈了山体的泥巴运走又拉开了石头～～～！
兴许他们真不走了吧，爷爷可高兴了自己的大儿子准备安居乐业来着。整个冬天这个家子的大人都在买菜做饭给这么些师傅的吃喝上，至于小先生的家要造成啥样不得而知。反正就是时间长，人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