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训期间最痛苦的莫过于训练完后洗澡的时间。我们学校是公浴,每次晚上一解散我就拉着我的室友往澡堂冲。很多时候也是寝室里面轮流着去洗。
终于在这样风风火火的日子里,军训结束了。结束的前一天,纪承在大家的怂恿下,端着他的吉他高歌一曲,就是这首歌。
……
林女士走了进来,扯下来我的耳机。
“叫你老半天了,纪承要走了,他喝了不少,你送送。”
“哦。”
我走到客厅时,纪承已经走到了门边,老许还在挽留,说是天太完了,他又喝了酒不安全。但是纪承坚持说明天还要上班什么的。见此我爸妈也没有再强求,而我担任了送他的任务。
他率先走进了电梯,背靠在一旁,一只手捏了捏鼻梁好像醉的厉害。
“不然就在我房间睡吧,我和我妈去睡。”
“不用了,我明天一早还有手术。”
电梯通风口灌入冷风,我不禁打了个哆嗦。他靠近我,身上特有的味道混杂着酒味扑面而来。
“叮——”
一楼到了。
我慌忙地走了出去不敢看他。没走两步便被他抓住。
“许亦……”
我抿紧双唇,有些悸动。
“许亦,我已经老了,可以结婚了,你明白吗?”
从那天之后,我很久一段时间没有遇到他。我明白他说的,但是对于他的事情,我一直都是小心翼翼,对于我们感情,我更是处于被动。他说我们在一起吧,我就屁颠屁颠的来到他的身边。他说我不想再看见你时候,我又连一句质问都没有,就这么灰溜溜地走了。有些时候不是刘茴说我怂,那是因为遇到他我确实就是怂。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在停车场扫了一圈没有看到他的车,我的心里还是有些失落。
刚到家我就接到齐容的电话,他说他来找我一起吃饭。我随便换了一身运动服就出了门。刚走到小区门口,便见到靠在一辆凯迪拉克SRX旁,啧啧啧,有钱人真是财大气粗。
齐容看着我,眼中很是嫌弃,“和我出去约会你能不能穿得好看点。”
这个善变的男人,之前不是还说我穿什么都好看吗!我瞪了他一眼,转而坐进车内。他也跟着上了车,“想吃什么?我看你都瘦了。”
自从齐容和我要不要一起聚餐后,我觉得他的口味都被我带跑偏了。
我们在老街一处串串香停下。这个是高中时候我常来的店。
老板见是我们,连忙将我们长点的菜坐上。老板家是四川人,喜欢备上荞麦茶,这个茶有股淡淡的麦子香气,我是挺喜欢喝的。
“你这久去哪了?怎么不见你人。”
“相亲去了。”
“真的假的?你还会缺女朋友?”
齐容一口茶水呛着,恨不得用眼神杀死我。
“嘿!我怎么就不能缺女朋友了,我缺啊,缺一个不老是想着我钱的女朋友。”
也是,他们这种地位的人,想要找一个对自己真心实意的也是不容易。
“不然你嫁给我好了,都是剩女,我不嫌弃你。”
我心一狠将口中的水,我怎么没一口水喷死他。
“齐容……”
我的脸色格外严肃,他一愣看着我。
“纪承给我说他可以结婚了。”
齐容用舌尖顶了顶舌壁,似是不爽。他放下手中的的冰啤酒,靠在椅子上,“所以呢?所以你又准备投入他的怀抱了吗?你忘了之前你们在一起的时候了吗?就算你们现在成熟了,不像以前那样冲动了,但是……算了,许亦你真挺怂的。”
他欲言又止,烦躁地拉扯开前领的扣子。
他自幼便接受着极好的修养,他再生气也将我安全送到家才离去。当我将这件事告知刘茴时,刘茴倒对我和纪承会不会和好没和我兴趣,因为她知道我在纪承面前就是这样没出息的。反而对于齐容会不会来抢亲很有兴趣。
“什么抢亲啊?你可别乱说。”
我咽下最后一口舒芙蕾白了一眼刘茴。舒芙蕾这个甜点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流行的,后面我尝过一次觉得还不错偶尔回来解解馋。
我刚说完,就见刘茴挑眉看着我,一脸你是智障吗的表情。果然下一秒她就说到:“大哥!你不是吧?齐容喜欢你那么多年傻子都看的出来好吗?”
嘎嘎嘎?
什么情况?
我幸亏没有喝水,不然我得喷她一脸。
“开什么玩笑?”
“我是不是开玩笑你自己好好想想就知道了。”
我的青春有最重要的三个人,一个是承载着我整个青春最美好爱情的纪承。刘茴是我从小到大最好的朋友,我的神经比较大条,漂亮的话不会说,这导致我的人缘并不是很好,我也不强求。再有就是齐容,齐容本来是高我们一届的学长,但是因为高三的时候参加校外打架进了警察局,在周一升旗上全校通报批评记了大过,这才留级进了我们班。
我和齐容的缘分是在他进入我们班之前就有。不过我当时对他并没有什么好感。齐容在我们学校的名气很大,说是我们学校的一哥。高二的时候,我们开始上晚自习。美曰其名是自愿参加,但是你不参加就等于被别人甩在后面,反正我这个回家就没有动力学习的人是不会看书的。当然其中最主要的原因是,纪承也上。
那天下了自习我本来都已经走出了校门却又发现自己的辅导书忘在教室了。要是搁以前我是打死都不会回去拿得,因为我们班在五楼,我这个不爱运动的人实在觉得要命。
但是为了端正自己的态度,我跑回去拿了,正好赶上班长锁门。当我再次走到校门口时,人已经很少了。不远处,一个身着校服的男人叼着一根烟站在那里。灯光太暗,看不见他的面容。看着一群头染黄毛的社会青年靠近我就知道要发生什么事情,于是我加快脚步。但是我才没走出多远,就听到身后一阵嘈杂声,不用回头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听着声音越来越近,我心里不害怕是假的,我边跑边心想,阿弥陀佛,我可没干过什么坏事啊!
突然不知道是谁拉住了我的头发,我尖叫一声,鼻子上便被揍了一拳。我顿时眼前一黑,眼泪哗哗地掉下来,鼻腔内也有液体流出。我捂着鼻子蹲在地上,半天站不起来。当有人把我扶起来时,周围已经安静下来。我缓缓掙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完美俊逸的脸,他和纪承不一样,纪承的皮肤白皙,带上眼镜有种斯文儒雅的味道。而他是健康的小麦色肌肤,眉眼轻佻,嘴角勾勒邪魅一笑,他的额头有一丝血痕,嘴角也有伤口,想来是刚刚打架的时候挂彩了。
“同学,你没事吧?”
他递给我一张纸,我仰起头止血。约莫过了五分钟,我这才收拾干净。
“我没事,谢谢。”
他轻笑出声,想是撕扯到他的伤口,他深吸了一口气,捂住唇角。
这时,他旁边的男生说道:“齐哥,你怎么样?没事吧?”
那天,他和他那群朋友将我送到了小区门口这才离开。
再见面就是他转到我们班来。还记得那时候他一进来就看见了我,我就坐在第一排靠窗边,因为学习不好,调位置时我特地和纪承做了同桌。纪承其实不爱坐第一排,但是近视的他也只能这样了。齐容的座位更是特殊,直接就在讲台上,就在我斜对面。
他刚坐定就对我抛了一个媚眼,“许亦又见面了。”
我一惊,下意识看向纪承,完了完了,他不会觉得我是和混混玩的坏人吧?然后纪承连个眼神都没给我。
之后,齐容以在我们班就和我最熟之名天天和我一起行动,如果他是个女的,我都怀疑厕所是不是也得一起上。
后面我才知道,齐容虽然浑,但是他的数学和英语是真的好,已经是接近满分的成绩了。他的理综也不差,但是他有一个毛病就是,不写作文。他说那些文邹邹的文章,他写不来,真矫情。就因为这回事,他没少被语文老师张老师叫到办公室训话,人认错的态度也非常诚恳,秉着一副我知道错了但是我不改的态度,最后张老师也懒得说了,随他去吧。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齐容家门口。他家在市中心的一处高档小区,他从高中开始就自己住在这里,我也从来没有见过他的家人。不过齐家的集团在A市甚至整个中国是出了名的,豪门嘛总会有些不为人知的故事,齐容的叛逆也可能是因为家庭的问题,他不说我就不问。这里我来过很多次,保安大叔认识我就直接放行了。
我抬起手又放下去,重复了几遍这才鼓起勇气按下了门铃。
我深吸了一口气,将刘茴说的话抛之脑后。不知道响了多久,他才开门。扑面而来的酒味在封闭的空间中显得更是难闻。他依旧是那天的衬衫,头发杂乱无章,脸色很是难看还带有一抹不寻常的红。
“你……”
我还没说完,就见他直挺挺地倒在我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