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禾想要回到院子里,被管事的人拦住了,上前递来一封信封,千禾接过,闻到了一股好闻的味道,淡淡的。
回房,千禾拆开那封信,娟秀的字体跃然纸上:“辰时挹芳庭。”落款署名是温瞳。
千禾把灯罩打开,信封在摇曳中化为灰烬,红色的光映照着千禾面无表情的脸。在开始修炼之前,先打好经济基础,门路最宽的就是经商,既不必投入精力,又可坐享其成。
在思虑之际,千禾陷入睡梦,梦到她白色的光辉里很舒服地伸展身体,突然越来越烫。
千禾蓦然睁眼,眼前窜过一点火星,立刻从床上弹起来,眼前烟雾一片,但千禾脑袋却很清醒,外面有吵闹声,大概是发现失火了。
这是一场蓄意放火,门肯定是火势最大的地方,这个地方连通的地方只有西边的丫鬟屋,况且有墙堵住,凭借千禾无法撼动,再者相府的人已经在施救,按照火势,放火的人不想烧死她,也许这是一场恐吓。
千禾脑子飞速运转,这些问题她只思考了两秒,便蹲下往角落里挪动,一边从戒指里取出毛巾用水打湿掩住口鼻,这还得归功于凉什时传授的经验。
没过多久,火势渐小,一个黑影闪身进来,抓住千禾的衣服就往外扯,此人内力深厚,千禾稍微反抗了两下就停止了。
外面着急上火的千家众人包括千漠,看着女儿被黑衣人掳走,马上叫雇佣的人去追,可是什么都没追到。
小树林,月黑风高,杀人劫货的好时机。
千禾被粗鲁地丢到地上,黑衣人茕茕孑立,背着月光,嗓音嘶哑:“玉佩为什么在你身上?”
千禾心下想,对方竟然出口玉佩那肯定是确定过,若是否认,死。若是不知情,死。若是要挟,或许一线生机。
千禾掏出身上的玉佩,俨然是那天云袖楼杀死那个黑衣人留下的,千禾把它扔给眼前人:“是这个?”黑衣人接到手上,紧紧的握住,语速加快:“你是从何而得!”
“这就是你问人的语气?”千禾不为所动,恶狠狠地看着黑衣人。
“你难道不怕死吗?”黑衣人把千禾从地上提起来,双脚悬空,这一幕着实惊险至极。
“我知道你想知道的。你若是有搜魂,还会这样与我废口舌?我姑且先告诉你,我千禾是唯一一个知道他下落的人!”
黑衣人双目微睁,这样持续几秒钟,谁都没有说话,突然黑衣人笑了,笑声中带着几丝哭音:“哈哈哈哈太好了,没死,弟弟他还活着!”
千禾那日杀的人是这个黑衣人的弟弟,这么说,在实力不能碾压他的情况下绝对不能暴露,千禾在心里暗松口气。
笑声停止后,黑衣人才把千禾放下:“你要怎样才能告诉我。”
“先放我回去,因为你,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千禾拍拍衣服上的灰尘,“另外请你明天再来找我,不要再这样一副打扮。”
“希望你说话算话,我林三可不是好糊弄的!”黑衣人说道,然后又带着千禾回到丞相府。
全府凡是有地位的此时都围在大厅里,为了这事,他们可是上心至极。
金芝兰半夜被叫起来心中怒火腾起,又有徐碧莲煽风点火,现在讨论的话题已经很极端了,千乔一旁看得津津有味,笑意满满。
“要我看,定是千禾找了什么姘头,不知道把我们相府的脸面往哪放哟。”徐碧莲捏着个嗓子说。
千漠脸色黑得像水一样,三个女儿频频出错,真是作孽啊。
一旁看守的小厮跟看见鬼了一样避让开千禾,于是千禾大大方方地走进大厅。
“千幽找的姘头确实比我厉害得多啊。”千禾声音拔高,有些在模仿徐碧莲的语气。
徐碧莲脸色涨红:“你胡说!”
金芝兰一掌拍在桌子上:“都给我够了,千禾你还敢回来,说!那个人是谁!”
所有人都紧盯着千禾,颇有一种兴师问罪的气氛,千禾忽然扬起笑容:“自然是幽会姘头了。”
千乔听了大笑:“看!她都承认了!徐姨娘说得对,你就是个祸害,不要脸的贱人!”
“不要脸!”一直郁郁寡欢的千幽此时突然咬牙切齿地来一句,气得人都在颤抖。
千漠怒目圆瞪指着千禾:“你!你!你要气死我!”
淡淡扫过众人的表情,千禾微微一笑。
千漠突然站起身来,用指头指着千禾的鼻子,一步步紧逼:“今天要是说不出那个苟合之人的姓名,就给我交代在这里吧!”千漠一脸无情,“为了保全相府的名声,我不得不这样做。”
冠冕堂皇的理由吗?千禾以前以为这样众叛亲离的场面她肯定不会经历,今天这一出闹得,真是满足那些看好戏的人了。
千禾:“你们都想到哪里去了,温国师岂能称呼姘头?”
千漠的胡子还在颤抖,一颤、两颤、三颤。
可是没有一个人敢接话,不用说都知道众人的表情精彩绝伦。
不知是谁咽了口口水,这时徐碧莲赫然反应过来:“你骗人,你肯定是瞎编的,因为你肯定是怕事情败露!”
真正怕的是徐碧莲啊,要论这里谁祸害千禾,徐碧莲肯定在内,要是千禾飞黄腾达了,那第一个遭殃的肯定是她。
可是徐碧莲没有算到,她在千禾眼里还不算个人物。
“刚刚那黑衣人大家都看见了,那是失格楼的人,国师接到消息派来保护我,刚刚不过带我去包扎了伤口。”
千禾一捞手臂,精心包扎的白布赫然展现在大家面前。
证据确凿,没人再怀疑一句话。
千漠尴尬笑道:“禾儿,为父刚刚都是气话,禾儿别往心里去,今日之事,定不会有半个字泄露出去的。”
千禾放下手臂,一字一句地说:“禾儿自然不敢。”
刚出,千溪就迎了上来:“禾儿,你可把我吓死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有点累。”千禾今日真的累了。可是千溪没有打算放过的意思:“我刚刚听见了,禾儿你说,你和温国师……”
“自然。”千禾走在前头,不论千溪怎么说,都不为所动,“禾儿你说啊!”
千禾顿住脚步,背对千溪,声音幽幽:“自然不是。”
“不是?”
“我要休息了,你别跟了。”千禾声音冷冰冰的。
“我到底怎么了?”千溪回到自己的院子里,一直在想温瞳,思绪杂乱,辗转反侧。
她不会真的喜欢温瞳吧?
而千禾暂时住在丫鬟房里,丫鬟被迁出去了,除了一点雨丝纷乱,一夜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