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回到公寓,里边静悄悄的,一向趁闲暇时间就窝在沙发上追剧的华瑶也不见踪影。她正好奇着就看见压在茶几上的字条,说是有人约着出去玩,顺带在外边解决晚饭,让安然自己叫外卖吃。
安然无奈一笑,将纸条放进旁边的盒子里,然后打开冰箱看看有没有东西吃。她和华瑶一起合租这间房子,伙食基本是自己解决,所以冰箱不至于空的可怜。她扫了一圈就决定好食谱,正要取出食材时,手机响了。
一个陌生的号码。
安然迟疑了下还是接了,“你好,我是宁安然。”
“安然。”低沉磁性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吓得安然差点没抛掉手机。
“言……言先生?”他怎么会有自己的手机号的?
“说了叫名字。”听着电话那头的寂静,言墨白微微挫败,“晚上你有空吧?”
“怎么了?”
“我需要你救场。”
当安然还没将有关救场的事情理清楚,楼下就响起汽车鸣笛声,她赶忙跑到阳台上一看,果然是言墨白的车。他倚靠在车门上,长身玉立的模样十分养眼,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他抬头看过来,看见她之后便扬手招了招。
安然愣了愣,朝他摆了摆手就飞快地钻回房间,突然发现自己的心跳很不正常。手按上心口,她做了几个深呼吸稳定心绪,怎么看见他会让她这样惊慌失措啊?不管了,不管了……她匆匆忙忙跑进房间换好衣服就出门了。
跑出楼梯口就对上他投来的目光,心一慌差点踩空台阶摔下去,这一幕看在言墨白眼里差点没心跳紊乱,连忙大步走过来。“这么慌张做什么?”
“呃……久等了。”
老天,她这是什么对话啊?!
言墨白眉心一松,抬手理了理她有些凌乱的发丝,“没等多久,以后下楼不要这么急。”他又不是不等她。
落微浑身一僵,低声应着。
言墨白看着只在自己胸口的娇小女子,嘴角微微上扬说不出的愉悦,一把拉过她就往车那边走,一边说着:“我们先去挑礼服。”
言墨白带着人来到一家精品店,店内装潢简直称得上富丽堂皇,而店员早已在门口列队静候。车内的安然看见这样的排场都不想下车,言墨白怎么可能不清楚她的内心想法,直接开了车门拉她出来,然后交给一个笑容满面的女人。
安然晕头转向之际就被人带进更衣室,面前成熟知性的女人看出了她的紧张,冲她一笑:“我叫苏娆,是这里的老板,你要不要先看看这些礼服?”
安然没心思去看哪件礼服好看,只是看着她犹疑道:“请问,言先生一直这样吗?”
不由分说将人劫了来,然后让人精心装扮一番再带到宴会上?
苏娆愣了愣,想着这个女孩肯定是误会了什么。
言墨白好不容易喜欢一个女孩,万一折在她手上,只怕他会大开杀戒,自己这条命都会不保,所以……一定要慎重!
苏娆微微思索了下,笑道:“不是哦,言先生可从没带别人来过‘妖娆’,准确来说,他身边从来就没出现过女人的影子。”
“啊?”
“你是第一个。”苏娆一边挑礼服一边冲她笑,“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样待一个女孩好。”
安然知道她误解了自己的意思,无奈地扯了扯唇角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问,言先生他对人一直是这样霸道?”
苏娆怔然。
安然拧了拧眉,有些迟疑道:“我……我其实很不喜欢那种宴会,不喜欢那种被所有人盯着的感觉,好像在看个怪物一样,所以,所以你能不能帮帮我?”
“你想我帮你什么?”苏娆微微一笑,心里颇为感慨,这样的机会放在别人身上只怕高兴都来不及,哪像她这样避之唯恐不及?不过,若她也和那些女人一样,只怕言墨白也不会将她放在心上吧?
“我看你和他的关系不错,能不能请你做他的女伴陪他出席呢?”
!?
苏娆一个没稳住,差点爆粗口。
叫她陪言墨白出席宴会,这姑娘是想她命结于此吧?
她还没活够啊喂!
“姑娘,言墨白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不说你也应该很清楚。他这人一向被人称作是女人杀手,不是所谓的情场老手,而是根本不近女色。哪怕所有的女人都自动排队送上门,他连看都不会看一眼,甚至一些不怕死的想献身,下场只有死路一条。”苏娆摇摇头,很是叹惜,“只可惜那些女人中毒太深,飞蛾扑火啊!”
说完见她一愣一愣的,苏娆狡黠地眨眨眼,“至于我和他关系不错,那是因为我们两家本就是世交,而且我对他从没那方面的心思,所以才逃过一劫好吗?”
安然禁不住一笑。
苏娆耸耸肩,“姑娘,我看你很有眼缘啊,你叫什么?”
“安然,宁安然。”
唔…人如其名啊。
苏娆眯眼一笑,拿过一套礼服递给她,“你赶紧去换吧,否则我要被某位大少爷凌迟了!”
安然看着手里的礼服很是无力,说了这么多,到头来还是逃不过这一劫吗?
言墨白很是耐心地坐在沙发上等着,一边拿了本杂志翻看起来,不过显然他的心思并没放在杂志上。他微微垂头盯着一页纸,这个动作他已经维持很久了。
他在想,想她接下来出现在他面前的模样,会是何等的惊艳。
过了一会,安静了许久的帷幕有了动静,苏娆满面笑容走出来,对上他急迫又期待的目光忍不住一笑,卖弄玄虚一样对他说:“让言先生久等了,不过保证不会让你失望的!”
说着她慢慢拉开身后的帷幕,言墨白猛地抬眸,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生怕一个眨眼间就错失她的美好。帷幕渐渐被拉开,中央的圆台上静静立着一名女子,一袭天蓝曳地长裙勾勒出窈窕身姿,愈发衬得她容颜绝美,肌肤胜雪。她微微敛眸,宛若一株含苞待放的兰花,与世无争,遗世而独立。
一向随意披散肩头的长发皆被挽起,用一枚古朴素雅的发簪束住,露出优美白皙的脖颈,宛若湖面上翩然起舞的白天鹅。黑眸飞快地划过一抹惊艳之色,幽深的光芒压抑却又炙热地隐在暗潮汹涌间,言墨白不自觉柔和了眸光,星星点点弥漫着宠溺的笑意。
她很美,他从看见她的第一眼起就知道。只是他不知道,盛装之后的她会是这般倾城倾国,让他一时间丧失了语言能力。
见他久久无言,只用一种难以言明的眼神看着自己,安然紧张地捏紧裙边,小声试问道:“怎…怎么了?是不是很奇怪?”
她从来没有穿过晚礼服,肯定很奇怪吧。
瞥见她脸上不知所措的局促,言墨白无声一笑,疾步上前来到她跟前,然后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下俯身,单膝跪在她脚边。
安然心神一震,刚要说话却被他的动作夺去注意力。
言墨白伸出他的手,修长干净的手指轻轻捻平被折起的裙角,然后小心翼翼地抚顺上边的褶皱。做完这一切,他微微抬头对上她清湛的眸子,唇角渐渐挑开一抹温柔的笑意,“我的公主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