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臻，你冷静一点。“Fuchs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会有办法的。“
我双手捂住脸，试图让自己冷静一下。
”你去自首不是办法，如果那个人说的是假话呢？“Fuchs停顿了一下，开口说道，”你有办法联系到他吗？“
我抬起头，发现他正指着我的手机，示意我回拨过去。
”没用的，我试过了。“我说道，”这个号码不在服务区。“
Fuchs教授显然没有理会我的话。他接过我的手机说道：”我试试看。”只见他的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打字，然后点击发送。
过了一会，手机竟然震动了一下。
我惊讶地看着有些得意的Fuchs教授，他晃了晃手里的手机，接过酒壶，喝了一口：“哈哈，让我看看他说了什么。”
“你刚刚给他发短信了？”我问道。
“当然。”Fuchs教授说道，“早上5点，圣母院桥。”
他看了一眼手表，把手机塞给我，说道：“现在已经4点了，咱们快点过去。”
“你发了什么？”我再一次问道。
我打开手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Fuchs教授刚刚发送的消息：我还需要和你聊聊。
“就这样？”我拿着手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嗯。”Fuchs点点头，说，“你先在车里等会，我去和波波他们打声招呼。”
我看着即将打开车门的Fuchs喊道：“等等。”
“怎么了？”他问道。
我犹豫了一会，说道：“不要说从新和陈琦昏迷的事情。”
Fuchs教授点了点头，叫我放心在车里等待。
他刚关上车门，我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不是单次短信提醒的震动，而是连续性的震动。
我拿起屏幕一看，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个来自中国的电话——沈亦诚。
这小子疯了？
我接起电话，对着电话大声骂道：“你疯了！这个点打电话？”但转念一想，这个时间点国内刚好是清晨，好像符合人类的生活作息。
“哎？哦。”电话那头的沈亦诚显然没料到我竟然直接冲着电话大骂，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怎么回事？”他问道。
“是我问你吧。”我没好气地说道，“你突然打电话过来有什么事儿？”
“对，刚刚被你一说我都忘了。”他笑了笑，接着说道，“我昨天下午到的国内，立刻就让朋友帮我去查了一下那个朝阳区第一吃鸡的用户。”
他说的是小鬼？
“有结果？”我问道。
“你怎么不问我休息地怎么样了？啧啧啧。”即使隔着手机和欧亚大陆，我都能感觉到欠打的脸。
“你能清晨一早上给我打电话，精神状态还那么好，怎么可能有事。”我说道。
”呵呵，那是因为我昨晚没睡。“电话那头传来别人谈话的声音。
”你在剧组？“我问道。
“不是，我在摄影棚。”他笑了笑，接着话锋一转，说道，“我叫一个电脑高手帮我搜索了一下他常登陆的IP，显示地在意大利罗马。”
“一个意大利罗马的地址？”我有点反应不过来，问道，“是说，小鬼长驻地在罗马？不对，这个人我在线下见过的。”
“你们见过？”沈亦诚的语气上扬，惊讶道，“我怎么没听你说过。”
“是一个技术极客会议，在北京的时候。”我说道，“我当时以为他就是一个北京小伙。怎么会待在罗马呢。”
“这也好理解，你也不是常住在上海，去北京开的会吗？”沈亦诚说道。
“好像是，只不过我总感觉他和我们现在经历的事情有一些关系。”我接着说道，“除了这个你还调查出什么了吗？”
“有，但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他家里是个土财主，爸妈离婚了，然后他自己想学设计，就跑到意大利来了。”沈亦成不紧不慢地说道，“所以我才说他常住地罗马也没啥问题。”
“学设计？”我挑了挑眉毛，“这小子的范围有点广，我还以为他只对电脑感兴趣呢。”
“没了。”电话那头的沈亦诚说道。
“没了？”我听完后，叹了口气，然后问道，“那你有调查出他咋知道你的微博小号的吗？”
沈亦成长长地嗯了一声，说道：“没有，这不好调查。毕竟很难排除一些疯狂的粉丝会从蛛丝马迹上扒出我的小号。”
“好的。”我有点无奈地回道。
“放心，我有办法。”沈亦成笑了笑，接着说道，“你也可以关注我的微博小号。”
“好的。”
挂完电话，我搜了一下沈亦成的微博小号，上面刚刚更新了一条博文：过几天准备飞罗马，有没有约饭的？
这个小子那么猖狂？直接公然在微博约饭？
我划了一下他小号的其余微博，基本没有回复，只有零星几个赞，还都是一看就是僵尸号的那种。
小号粉丝也只有5个。
所以他才敢那么猖狂。
我闭上眼，仔细回忆了一下我和小鬼认识的过程。当时我好像坐在第三排，旁边有个空位，有个人从后面挤上来询问我这里能不能坐。我见周围也没有什么物品占座就点了点头。小鬼坐下之后，我们就自然而然地聊了起来。
好像一切都没有什么问题，就连微博互关也是我先提起来的，因为那个时候微信还不是很流行。
如果说，他坐到我旁边不是一个意外呢？
我摇了摇头：这个想法太恐怖了，还是不要想了。
“咚咚”，有人在敲车窗。
那个人年纪有些大，头发花白，看上去是这个医院的服务人员。是刚刚经过车旁往车里面张望的那个人。
我摇下车窗，问道：“怎么了？”
他看了一眼车内，开口说道：“你还好吗？要不你下来看看吗？“
我疑惑地往车窗外看了看，问道：”发生了什么？“
”你先下来。“他示意我先打开车门。
我听完他的话，试图打开车门，发现车门口好像有什么东西堵住，怎么也推不开。
”怎么回事？“我嘟囔了一声，手上加大力气，使劲儿往外一推。
“轰——”地一声，车门大开。车底下躺着一个人——正是Fuchs教授，穿着皮夹克。
他不是去急症室找波波他们了么？怎么出现在这里？
他是没有离开还是在回来的时候受得伤？
“HELP!“我大声地喊道，“HELP!HELP!“
医疗人员塔塔地跑了过来，慌慌张张地把Fuchs教授扛上了担架，再慌慌张张地离开。
我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一阵从未有过地恐慌向我袭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