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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官场

巴家家主是一个身材修长面目清郁的中年人,面白有须,修理的整整齐齐,眼睛细长,不经意才会露出一丝精芒。

双方客客气气的见礼,王帅持后辈礼,巴家家主持待大客户的礼貌。

王帅自我介绍说:“小子就是王帅,字不酬。”

巴家家主微笑道:“王不酬?好名字,好名字,大德不酬,帝王不酬,飘然独立,世外高人风范阿。”

王帅心想你个马屁精,腊块妈妈不开花,扯你个几把蛋,你这话传出去是把我往火上烤,什么叫帝王不酬?

他肚子里骂,嘴上客客气气的把人接入大堂。

此人叫巴也江,很怪异的名字,读过书,但也就是到秀才止步了,在县里做个普通的主簿。

王帅可不会认为其只是个官吏,尚未进入官的行列就小瞧他,知县都是流官,主簿、县丞、押司这种吏才是真正扎根于本地的地方权力掌握者,属于强力人物。

两人一边打哈哈,一边试探来试探去,巴也江见王帅滴水不漏,倒也沉得住气,心想无怪他少年得志,却是个人物。

一路试探到晌午饭,王帅吩咐摆上酒席,叫两个妓子过来唱明月几时有,中秋节快到了。

巴也江尝了一口西风烈,赞叹了一声,问道:“想必这就是王家家藏西风烈了,这是江边码头的戏曲班子?一直以为是大俗,不料今天听来倒是大雅了。”

王帅客气道:“小道而已,席上尽兴。”

此时妓子正反持琵琶,腰肢弯曲前探,裸露白皙的一段柔美妖娆。

巴也江目光闪了闪,说:“这超过成都大家了。”

王帅对妓子说:“有巴爷一句话,你在巴县可以红了,还不过来谢谢巴爷。”

那妓子收拢琵琶过来作了个标准的蹲礼,媚眼如斯的瞟了巴也江一下,口中宛转谢巴也江。

巴也江不由得略有心动,这妓子养的好生内媚,他不知道现代娱乐业和戏曲里的眼神都是可以专业培训的,王帅这种虽然不是专业人士,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把见识过的技巧给戏曲班子里的老师说了说,那老妓就恍如大悟,痛恨自己晚认识王帅二十年,否则自己一定会红到东京汴梁,按照这个方式培训出来的妓子都异常妩媚动人。

士子间送个妾氏都是随便的事情,王帅就笑道:“小倩去陪巴爷些日子。”

妓子嗯了声,就继续表演。

巴也江踟蹰道:“这个,倒是却之不恭了。”

事情到了这一步,就敞亮了,巴也江放开话题说:“王公子也不必客气,我痴长些为兄,不如以兄弟称呼。”

王帅于是举杯:“也江兄。”

“不酬弟。”

喝完酒放下,巴也江说起来意,庆余堂替王帅收集了大量青蒿和大黄,青蒿素他们的确不知道,但大黄对小儿打虫、治疗腹泻等的效果却是看到了,因为王帅的提取后所治成药仍叫大黄素,所以就猜到了。青蒿素的名字王帅用了个怪名字:圣甲醚,没人搞得懂什么涵义,记不住的都以夏神药称呼。

他意思是两家可以联手,庆余堂对全国批发。

第二件事证实了王帅的猜测,清风观一清道长想结识一番。

王帅于是明白巴家的势力是官场、上场、宗教三合一,再加人丁兴旺的大家族,控制了巴地。

批发大黄素,王帅没有异议,不过他不想销售渠道控制在他人手里,所以就告诉夏也江,大黄素给庆余堂在四川销售没有问题,但西北地区、中原一带、江南已经有当地大户谈好了合作,只是量上不去,尚没有大规模卖开来。如果巴家同意这种模式的话,以后其他开发出来的药物也可以这样操作。

巴也江也不在意,他的意图是把正在崛起的王家绑上巴家族,这点药并不是最重要的。而关键还在于道门的任务,要把这个具备神奇医术的人,拉进道门,这对道家的发展延续非常重要,否则王帅如果那天独立发展出新教门来,对清风观冲击很大。

北宋末年,北方的老君遗教(全真教前身),南方的龙虎山武当山正一道,都超过四川道家的势头,而四川却是天师道张陵于鹤鸣山起家的地方。

巴家与四川内的几座名山都交情深厚,因为要出售丹贡,甚至天下各地的名山道家都有些千丝万缕的联系,道家依靠丹药与皇家和士大夫阶层关系紧密。

但重庆本身不是道家名山所在地,清风观实际上是巴家人,却在道家尚不能出头,张家、李家、袁家、陈家这四门道士师门是最重要的姓氏,后来又诞生了王重阳。不过道家不讲究血缘关系,姓氏倒不重要,巴家却认为重要,必须要有个巴氏家族的人进入道门掌握一门。

如何脱颖而出呢?

王帅携神一般的医术出现了。

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王帅从巴也江眼神中看到了期待。

他其实内心很不高兴:其实我只是个医生。

王帅想这样说,为何不让我安静的做手术呢?

他知道做不到,这是乱世,已经走上了开创势力范围的道路,就得考虑方方面面。所以,他决定先认识一下一清道长再说。

吃完饭,妓子跟着巴也江的滑竿走了,在山城坐马车是不明智的。上午王帅没有去县学,事先打过招呼了,实际上也不需要天天去,王帅只要把一整套经书子集拿回家研读,不明白的再去请教教授。王帅因为在渭州没有持续的读完,也想要多学些传统文言文,搞好和教授们的关系,尤其是县太爷有时候还来见见,这就是巴县的知县,正确的读法是:知巴县,乃陈家的人,这也是陈子方过来的原因之一,这是他的堂叔。

话说陈知县的家里也用了王帅设计的家具,他也知道陈子方与王帅交好,就视为子侄辈。于是王帅和知县知州都算有了关系,官场上是这么认为的。

县学教授就对他很客气,医生的字大致是不差的,从硬笔书法转过来毛笔书法练了这么久,也差不到哪里去,反而有一种硬朗是其他书体没有的。读书这一阵子也进步很快,散文肯定是没问题了,策论也good,诗词马马虎虎,不是自己强项,偶尔也有佳句,是从元明清诗词里抄来的,也不敢多抄,因为怕记错了唐宋诗词容易出丑。

陈知县看过几篇他写的文章后,评论说科考个进士应该有机会,这是很好的评论,陈家都是学霸,他这样评论,就大概率没问题。

不过此时废止了解试和省试,只有殿试,王帅并无想法要去做官,也不想去东京汴梁科举,就准备混个资质而已,比如举荐进府学之类的。

中秋节知州府里举办赏月会,王帅也接到了邀请,林中闲亲自过来找他,要他带几瓶烈酒,王帅叫仆人先拿了一箱给他,到那天自己再带一些,又送了一大车腊肉香肠之类的吃食。

就忙正常的日子,等待那天去知州府,第一次与林宋卿见面。

中秋之后他必须要回兴庆府,因为梁氏就要临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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