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徐怀音说完,欧家四姐妹与幻剑丛婉婷、谢莹六人便打算离他远一点,于是借口出去寻早餐,不再听徐怀音的长篇大论。
余笙虽然听出了他们几人昨晚偷听的实情,也无心责怪。
“师姐们别走啊,我还没说到关键地方呢!”徐怀音看着听众一下子减少了一半,内心不免有些失落。
余笙说道:“怀音快说,有何办法?”
徐怀音听到自己崇拜的前辈亲切地叫自己,不免“虎”躯一震,心里又振奋了起来。
“我这主意啊,一不用黎姑娘当丫鬟,二不用黎姑娘离开我们。”他深深地看了一眼余笙与黎缈缈稍稍一顿。
“该不会让师叔祖与黎姑娘原地成亲吧...”停顿间,楚天宏抓抓脑袋急忙问道。
黎缈缈闻言,悄悄低下了头。
“那倒不是!”徐怀音答道。
黎缈缈略微失望又勉强微笑地抬起了头。
“唯一的办法便是,黎姑娘成为师叔祖的剑侍!”徐怀音正色道:“剑侍者,便是要与师叔祖立下生死契约,一旦结成,便休戚与共,此生都要为师叔祖执剑,与他并肩作战。”
余笙不解的问道:“为何剑侍可以?”
“一则大朝试有明文规定,剑客与剑侍为一个整体不可分割,一如蛊师与蛊不可分离一般。二则,青山剑宗门规中允许剑侍修习本门心法剑术,但愿意成为剑侍者却少之又少。一旦黎姑娘成为剑侍,她便与您同手同脚,同心同意。换句话说,没了自由。若有一天师叔祖亡命天涯,她便是唯一知道你去处的人。”
以前余笙只听师傅说起过剑侍,却不知道大朝试对剑侍还有这么一个规定。徐怀音不知道的是,剑客与剑侍还有一层同生同死的限制,这是剑宗隐秘,余笙师傅李潇洒曾经告诉过她。
余笙看向黎缈缈,她在心里思索着。过往几世里,自己一个人承受了太多,更加懂独木难支的道理。
再次重生,她在渴望得到真相的同时,一样渴望得到与他人之间的羁绊。余婆婆已故,父母不知踪迹,她尝试着与换一种方式与和她同行的人相处。
眼前的这个小姑娘,自己也一见如故。该不该把她拖进这趟浑水呢?
“我愿意...”余笙在考虑的时候,黎缈缈却已经给出了答案。“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余笙问:“什么条件?”
黎缈缈沉吟片刻,轻声说道:“助我报仇...我可以自己学门派心法剑术去找那些人报仇雪恨。若是有一天,有一天我死了,你能帮我帮我报仇,然后给我收尸就好...我不怕死,我只怕我像父母那般,死后都没有人把他们埋进土里...”
说罢,黎缈缈已经泣不成声。当年若不是为了掩护她,以她父母的隐匿功夫,定不会被那些仇家发现,也不会死。
她立志报仇,却一直学不到杀人的功夫。如今有了这个机会,又怎会不好好珍惜?
听着黎缈缈的倾述,余笙不由得想起她的婆婆来。那个不知为何在她耳边念叨了十六年报仇报仇报仇却在最后时刻让自己放下这执念的婆婆。
余笙轻轻为黎缈缈擦去眼泪。
她想,眼前的这个姑娘啊,是几世以来没有出现的意外,就像她得知婆婆最后的遗言一般,像是意料之外,又像是冥冥中的安排。
这一世,离开婆婆与师傅以后,自己再不是孤单一人了吧。
余笙轻轻抚摸着黎缈缈的头发,像多年的老友一般安慰着她。
余笙不再犹豫,也不再顾及其他,悄悄隐去眼角的湿润,柔声在黎缈缈的耳边说道:
“不哭,以后便由我来保护你。”
字字句句,坚韧有力。仿佛在黎缈缈孤单又柔软的心上,筑起了一道温暖的高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