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帝老太太去世已经过去了一年,凤倾歌和龙非夜的婚礼正紧锣密鼓的筹备着。
慕凝理所当然成了伴娘,挑选了些名师设计的婚纱。此时此刻正拿着婚纱端详,替无心挑选的新娘子选择合适的婚纱。
看着她乐不思蜀的样子,凤倾歌实在提不起任何的兴趣。没有半点即将成为新娘子该有的喜悦心情,反而十分沉重。
她要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抛弃那个喜欢的人。自从和帝枭彻底决裂之后,这两年来,无数次梦魇中,她都能被吓得惊出一身冷汗。
人前她要装出漠不关心的样子,哪怕是看到帝枭在报纸上卓越的成就,她也只能漠然的将视线移开。
“阿凝,婚纱是不是应该穿给此生最爱的人看?”
慕凝是知道内幕的人,知道凤倾歌还放不下心中的那个人。笑着说,“最爱的人呀,以后你结了婚,和非夜培养培养感情,你会慢慢喜欢上他的。”
在凤倾歌的观念中,洁白的婚纱,价格不菲的钻戒,都应该是双方彼此喜欢才配拥有,否则就成了亵渎。
至于慢慢喜欢上龙非夜?十四年,再加上这两年,总共十六年的时光,他们有的是时间培养感情。可她的心一朝丢弃,就再也寻不回了。
“那你会为谁穿上婚纱,戴上钻戒?”
慕凝小脸微红,娇嗔道,“还能为谁,就是我家珩珩。”
沉默良久之后,凤倾歌望着兴高采烈给予婚纱各种评价的慕凝,埋藏在心里两年的秘密,无数次伪装,无数次假象,她再也忍不住了。
凤倾歌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百年难遇的绝世容颜上全是疲态。“阿凝,我不想演戏了,我真的很累。假装忘记那个最爱的人!我记得的,在中国的A市,有那么一个人,对我比自己好,为我甚至不惧生死。可我呢,却无能为力和他在一起。”
那年除夕之夜,她靠在他怀中的温暖,他落在唇上轻柔的一吻。宠溺的话语,无不牵动着她的心。
慕凝放下手中的婚纱,声音有些不明的感伤。“倾歌。”
凤倾歌看着她动容的神情,憋在心中许久的话忍不住说出口。“我爱他,我真的爱他。他不是龙非夜,不是龙家的继承人。他叫帝枭,是帝家的人。”那个说愿意宠我一辈子的男人。
犹记得A市萧索的冬季,窗外下着倾盆大雨,他低头在她耳边用着极其宠溺的语气说,“给我宠你一辈子的机会,好不好?”
慕凝清楚现在的凤倾歌难以控制情绪,理智的提醒她。“倾歌,还有两个月,你就能得到解药了。”
HN9的解药,在她体内沉浸了整整十六年。在即将自由的时候,凤倾歌忽然就不稀罕了。她早已习惯了它的存在,就好像习惯了帝枭的存在那般。
“解药?”凤倾歌冷笑一声,“为了血海深仇,为了解药,我究竟伤害他多少次了?”
之前为了凤素鸢的死,她一次一次拒绝他的示好。她不能失去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她不能因为儿女情长,就放弃了能够翻盘的机会。
之后呢,HN9的解药让她得到了什么?一次又一次的推开他,一次又一次的自私。
慕凝自知已经无法挽回她的理智,轻声问,“所以呢,你想做什么。”
“我想回到他的身边,这一次,我不想再放开他的手。”
她凤倾歌,何德何能拥有一人拼尽所有的呵护,她为何还要为了上一代人的恩恩怨怨去委屈自己,委屈别人?
人身苦短,该爱的时候就该爱上。至于那欠下的一身孽债,既然无处可还清,不如以命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