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过去,迷梦与白夭夭在人间游山玩水,吃遍人间美食,对于迷梦来说这是她今生永远都忘不了的美好回忆,亦如当时初见那人之时。
美好总是短暂不易停留的,今日鶴旦日黄泉风沙起,生者可在黄泉随风飘入黄泉之中,迷梦看着黄泉满天的风沙有些兴趣冉冉,自打那日回了冥界,她便再也没有见到白夭夭,她听说妖帝带人闯了花界,花神身陨,花界一片狼藉,这些都是她从阿姐口中听说的,想起阿姐迷梦有些难过,不知阿姐最近在忙些什么许久都未曾见过阿姐了。
迷梦正在胡思乱想之时,突然殿门被打开来,随着门开还有满天的黄沙,一个纤瘦的身影跌跌撞撞地朝着迷梦走来“快走,快……帝君她死……”话还未说完,那人便倒下化作灰烬。
迷梦看着眼前发生的事情,有些迷糊她快步朝着冥府跑去,待她走到忘川河畔却见白夭夭与幽冥帝君厮打在一起。
“阿姐……”迷梦大声喊了出来。
“快走……走啊!”幽冥帝君朝着迷梦大声喊到,白夭夭突然出手朝着幽冥帝君的心口刺去,从幽冥帝君的心口飘出一颗明亮的内丹,白夭夭如同嗜血的野兽看见猎物一般捻起法诀将内丹夺取。
幽冥帝君感觉到胸腔内渐渐空了下来,经脉一寸寸裂开,心脏似乎被人活生生掏出,撕扯,然后断了与旁的联系,扯了出来,她强忍着疼痛念动法诀与白夭夭一同沉入忘川河中。
“阿姐……”迷梦大声的在忘川河畔哭喊着却再也得不到回应,她紧紧的握紧拳头,她不明白为什么,白夭夭为什么要这么做,身旁是无数厉鬼的嘶吼,飞溅的血液,忘川河的潺潺水流还有呼啸的风声。
胳膊突然一疼,她回过神只见蓬头垢面的厉鬼在啃食着她的胳膊,她一挥手便将那恶鬼弹飞了去,她摇摇晃晃的想要站起身,可却眼前一黑将要倒下之时,她感觉自己好像落入一个温暖的怀中。
忘川河水突然散发出一阵刺眼的白光,一身白衣的女子从水中跃起念动法诀,无数的利剑刺下,无论是鬼亦或是妖在这剑下都顷刻间灰飞烟灭。
迷梦悠悠转醒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你终于醒了。”
“白夭夭,你不用再装了,你害死了我阿姐,我恨你。”迷梦朝着床边的人大声的喊到。
“梦魂,你胡说什么,这位是我们的东岳女帝。”一旁的白无常道。
“东岳女帝??”迷梦看着眼前这个和白夭夭长相如此一致的白衣女子有些惊讶?
“梦魂,你全族为了三界安宁牺牲,今后我会像待亲妹妹般待你,定不负你阿姐所托。”东岳女帝怜惜的说道。
“全族都没了?那白夭夭呢?”迷梦问道。
“妖帝逆天而行,早已坠入魔道,如今已经魂飞魄散了,这是你阿姐给你的信。”东岳女帝将手中的信交到迷梦手中转身离开了。
迷梦打开信封看着里面熟悉的字,眼泪掉下来打湿了信纸,迷梦不可思议的看完信中的内容,手止不住的颤动,内心是难以置信,没有想到阿姐竟会如此……
昆仑山大殿,一袭白衣白发之人看向跪在殿中的青袍之人,满心无奈的摇头,眉梢尽是怒火,目光亦是犀利如箭。
“凌楚,你莫不是要我这个做师父的跪下来求你,你才肯回头吗!”
凌楚不闻波澜,只淡淡道:“我心所愿,决不摒弃。”
白帝越觉火气冲顶,拳头越攥越紧,心中早已想道将眼前之人千刀万剐。
“孽徒!不思进取!”
“徒儿有愧师父教导,是徒儿之过,但,徒儿所持之念,纵然耗费千万年也绝不轻弃。”
“你当真觉着我会继续依从你吗!凌楚,别忘了你的身份,是这昆仑山首席大弟子!她不过区区一介蛇妖,既已身死,便无需留恋,你该做的是回归大道,好生修行!”
“我从未忘记过自己的身份,但同时,我也不曾忘记,我是她的齐霄。”
“你!”白帝气结难平,当真恨不得狠狠打去,让他脑子清醒清醒,却又终归舍不得下手,也便只能怒骂训斥。
此刻,青帝忽的踏门而进,见这两位师徒此时的气氛,看了眼跪在地上一脸淡然又坚定的凌楚,亦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凌楚,你先下去吧,我同你师父有事相议。”
凌楚抬眼,看了看白帝,却见白帝闭眼尽忍火气,便点了点头,轻步退了出去。
“好了,你也平息下你的火气,莫要为此伤了身。”青帝拍肩劝慰道。
“平息?我如何平息!你到底也瞧见了,他方才是何态度!我原想着,他人间历劫归来,便能好好的打理好我这昆仑山,走回大道。却不想,五百年的时光,全然不顾的寻那青蛇踪影!怕是他眼中早已没了我这个师父!”白帝回身坐于椅上,拿起一茶杯便是往嘴里一灌,却是被呛了喉,便是一把将杯甩了出去。
青帝却略有心疼的看了看被摔碎的茶杯,撇了撇火气冲天的白帝,满嘴无奈道:“好歹也是我曾送与你的,你倒如此不珍惜,若知如此,便不应该送与你。”
“不过区区一个茶杯,有何可惜的?大不了改日赔上你一个便是,如今,却是我的徒弟,如同这摔碎的茶杯一般,难以复原啊!”
“凌楚天命如此,他这劫到底还不算过,你便是急也无用,许不过哪日,他便能收了心,好生修行的。”
“哼,你倒说的轻松自在,怎的,紫宣的事,你算是放弃了吗?”白帝撇头问道。
青帝双眸掠过一丝惆怅,却又转瞬即逝,只轻道:“唉!终归是孽缘,若能归来已是不易,我即使不愿亦是无法,他命劫已过,我也只能随了他。”
殿上空漫,轻留几声无奈之叹。
一处屋门外,独立一抹落寞的身影,手中紧握着一颗青珠,眸里皆是痴念深情。自打他归天后寻了数万年,终究还是一无所获,仿是这世间果真再无她踪迹。多少次,燃起星星希望,却又转瞬失望,徒留自己独自伤泪。
数万年的光阴,带走的不仅仅是时光,亦是他无数次的痴心盼念。他道自己错了,错的那般彻底,亦那般无奈。
如若当初不曾放开她,不曾推开她,或许,结局会不一样呢。
却又不敢想,不敢想究竟如何才是对她最好的选择。
可如今,他想做的,只要将她寻回,他便无憾了。
终归,是自己负了她吧,小青,你可会怪我,怨我,没将你护好,没给你想要的。
凌楚静静地看着远方,心中是难以言说地苦涩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