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玄匆匆走出烟雨楼,来到街口,看到丁勉在一家杂货铺门口招手,随后装作是闲逛购物,绕了个大圈之后进入了杂货铺,正在撩拨算盘的掌柜看了厉玄一言,一言未发,只是以手指后指微微示意,厉玄心领神会穿过前堂的厚厚门帘走进了杂货铺的后院,只见丁勉正满脸崇敬的看过来,厉玄正色道:“说正事!”丁勉这才凑上前来,把一块腰牌塞到厉玄手里,同时道:“二少爷,已经安排好了,不过还需要给我们一些时间以作准备。时间定在一个月后也就是春闱考试之后的晚上亥时,您到时候凭此腰牌来这间杂货铺面,自会有人安排接应您去天牢见侯爷。另外,属下虽然心里面是佩服之极,但这些天,您最好别再高调出现了,适宜深居简出,别露面最好”说完,呲牙一笑,再次举起大拇指以示钦佩。
厉玄无语的看了丁勉一眼:“知道,其实我也是始料未及。这些天我会住在附近的聚贤居客栈闭门读书,准备春闱之日行事。如果有紧急情况可以到聚贤居留言给我。”“明白!明白!”丁勉露出一副同是男人我理解的郑重表情,随后拱手施礼从后门先走了。
等了片刻,厉玄拎着一些备考用的文具杂物从杂货铺前门出来,直奔不远处的聚贤阁客栈要了间安静的上房入住,真的是决心闭门苦读不出了。他却不知,这一个月没露面,凭他在烟雨楼的一篇《爱莲说》以及一首《临江仙》现场大胆示爱、情挑贵女的流言反而传的是越来越邪乎,已经让步辰这个名字在王城士子圈里传遍了,就连许多淑女千金也纷纷好奇的传抄和吟诵其作品,当事人之一的小辣椒苏玉圜更是逢人就把当天的事说个通透,当然是夸张几倍版本的。而另一位当事人宋诗莲则是羞得不敢出门,只怕被小姐妹们作弄。结果随着春闱渐渐临近,此事的风波不但没有偃旗息鼓,众人的八卦之火反而被越催越旺了,而随着全国各地的文士才子们陆续抵达,更是有着要掘地三尺,把这位自号兰亭散人,行事却高调至极、之前并不算出名的滇南道秀才步辰找出来严刑拷问的趋势。而这一切,厉玄却一无所知,这一个月来除了潜心修炼身怀的诸多功法之外,厉玄结合自己学霸的经验,托店家购来了历年的考题,结合地球上号称为大数据分析的核心算法进行推演,并博览群书与地球上的儒家所学相互印证,相互融通,渐渐的,已经忘却了时间和考试,深深地陶醉和沉浸在学问的海洋里面。时光流逝,这一天店家按照厉玄的要求,四更天就提前送上了热水和早点,厉玄洗漱完,用了早餐,整理衣冠和文凭路引等物,迎着初升的阳光,迈开大步向着位于数个街区之外,负责春闱考试的明礼院而去。
东胜大陆疆域辽阔,共有九大皇朝,其下又有诸多帝国及公国,九大皇朝官方共同约定,科考制度不但是为传承悠久的九大皇朝,也是在为整个人类选拔人才的体系,故科考的成绩只要通过其参考公国或帝国相应的认证,其学历地位将受到其所在皇朝甚至整个大陆的公认,当然,这只是理想情况,一般来说各大皇朝对于自己辖下的人才管理还是有着相当严格的限制的。故此来说,一般由公国主要负责每年秋季的府试(秋闱)和次年春天的省试(春闱),省试之后的优秀人才获得举人称号,大部分即可以在公国任职,而小部分排名靠前(根据国力不同,大约选取公国省试的前百名或前五十名)更为优秀的举子将获得可以去帝国参加殿试获封文进士的称号,一旦取得文进士学位,将可以在帝国或者皇朝取得任职资格。相应的,武举则由各公国、帝国、皇朝自行安排考试和选拔即可,主要还是凭借修为境界和实际战力来决定职级地位。
雍秦帝国辖下各公国省试的科目虽然屡经变革,但有四个科目差不多是必考的,即:诗赋、经义、论和策。一般省试之日,当天早上八点开始考试,上午考诗赋、经义两门,时长各一个时辰;下午两点开考,考论和策两门,也是时长各一个时辰,全部考下来需要八个小时。各个科目各自有其功能,明礼堂刻在考场之前石碑上的训怙就明确写道:科考的目的就是让各国以科目网罗天下之英隽,义以观其通经,赋以观其博古,论以观其识,策以观其才。通俗来说,就是需要以试诗赋来考察应试者的文学才情与审美能力,以试经义来考查对经典义理的理解与阐释,以试论来考查应试者的学识与见解,以试策论来考查解决时务的识见与才干。
厉玄排着队,与众考生一起依次礼拜和阅读了碑石上的训怙。负责守卫考场的禁军卫士严格的检查了每位考生身上不能携带任何物品。进入考场后,只见搭建好的芦棚被分成了一个个小格子间,每个考生凭手中的号牌对号而入,笔墨纸砚等文房四宝皆已准备好,每个格子间还提供一个小木桶,作为溺器以便应急。待考生一一入场后,负责不同区域的主考官讲解了注意事项,主要是不允许作弊、不允许提前交卷、也不允许干扰旁人,一旦发现违规者,严重者可是要定罪下狱的。待讲解完考试规则事项之后,主考官会在试场前面挂出一块帘幕,出示题目于厅额,每一场差不多都是这个流程。过了一会,时刻将至,考官先上香祭拜了诸圣先贤,随后挂出了上午试题的帘幕。
上午的试题是诗赋和经义,厉玄看了看题目。第一题诗赋,要求一,写诗或词一首,二,写赋、骈文或类似文体一首,均要求限于百字之内。主题:诗以言志,文以载思,其它不限。斟酌了许久,厉玄研墨润笔后写道:
“一:《采菊》--滇南道-步辰--别号:兰亭散人
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
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
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二:《陋室铭》--滇南道-步辰--别号:兰亭散人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可以调素琴,阅金经。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滇南司马庐,川西六盘营。玄帝云:何陋之有?”
备注:这里厉玄引用了东胜大陆人族历史上滇南道著名的一位清官司马信,为官十载,家徒四壁;以及玄天大帝曾于简陋的六盘关建设大营,大胜草原狼族联盟的两处典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