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木听了明子的话,神情有些黯然,这初夏的风吹在他身上,让他觉得像是秋风一般,他感觉有些冷。他沉默了一会儿,才无力地说:“明子,你是否觉得我很讨厌?”
“黑木,你怎么这么认为呢?其实很多时候,我已习惯你在我身边。你是个讨人喜欢的男孩,无论是卡内齐卡队还是国家队,很多女孩子都很喜欢你。只是…只是”明子一下子不知说什么好,她努力找一个合适的词,“我觉得我们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黑木着急地问,他忽然很后悔之前的问题,他不希望引出明子最残酷的回答。
“也许你觉得横在我们之间的门第、学历、财富、权势的差异都无所谓,不能成为我们感情的绊脚石,但是我不能适应这种差异,我不喜欢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其实我们何必苦苦地去证明我们不在乎这种差异呢?我们分开后,你能找到高贵的女孩,我也能找到普通的男孩。”这次明子是一口气说的,自从密子和她谈心后,她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在见到陆悟笛之后,她才彻底把这个问题想通。
黑木的脸色很难看,特别听到“分开”两个字后,他的脸抽搐了一下,他近似低吼地说:“明子,不许说‘分开’两个字,永远不要!”
黑木的反应把明子吓了一跳,他在她面前永远是这么温顺,今天的反应实在很激烈。“黑木,你不要这样,我觉得我们的未来太渺茫,我还要打四年球,四年后我不能保证我会爱你,而你也不能保证就会一直爱我。”
“明子,我当然会爱你,四年都坚持不下来,还谈什么爱情?至于你的感情,我确实不能把握,但只要你一天不结婚,我就一天不离开你。”黑木说的每个字都发自肺腑,情真意切得让人感到可怕。
明子觉得自己真是愧对黑木,她觉得自己刚才的一番话很虚伪,如果自己爱上的是他,她不会在乎这么多的差异。但现在她只能暗示他,她不想告诉别人自己虚无缥缈的爱情。“黑木,你真傻,我们生活在两个世界,性格也不同,我可能真的不会爱上你。你就不用等我了。”
黑木突然明白了她的心里至少现在还没有他,可是他不愿去多想,他只想用真情去等待,总有一天会有结局的。虽说这样,他还是挺难过的,神情暗淡了许多,眼前的明子似乎在渐行远去,他多想伸出手去拉她一下,就结结实实地拉一下也好。
“明子。”黑木沉默了很久,忽然开口了,“也许我不是你理想的男朋友,但我会努力让你喜欢我的。我还是那句话,我会一直等你,直到你结婚。”
明子觉得周围都是一片浓情蜜意,只有他们一对是这么苦涩,她使黑木很失望。她竟然想放弃眼前马上可以实现的童话公主般的生活,而想寻找另一个国度的爱情。或许她将踏上一条不归路,她对这个国家知之甚少,连汉语都不会说;她对他也一点不了解,甚至连他的感情生活都一点也不了解,他是否喜欢她也不清楚,她觉得自己真的疯了。
“黑木,你会后悔的,你喜欢的女孩其实并不值得你喜欢。”明子的话中各种味道都有:颓唐、无奈、痛苦。刹时她为黑木悲哀也为自己悲哀,他们两人的感情都是无依无靠的。
明子不愿再想这些了,她忽然又觉得自己想了太多,她相信她的选择是正确的,既然认定陆悟笛是自己的带路人,就应该义无返顾地奔向他,而且他们以后还会通信。
“走吧,黑木,我累了,我们回去吧。但愿我们都不后悔。”明子的语气稍稍轻松点了,她不明白爱情难道就是这样患得患失的?
“我不会后悔的。明子,你看我的表现。”黑木也一改刚才的难过,他要尽最大的努力接近明子,不要去想结果,先享受这个过程。
他们各怀心思离开了外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