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安安,陈老师,找,找你”一个小护士气喘吁吁地爬在门框上说。
“有个,有个急诊病人,陈医生想,想让你一起去看看”,小护士是一路跑过来的,喘的厉害。
顾安安听完开足马力,披上白大褂就跟着护士风风火火地走了。
陈老师名叫陈若清,是顾安安的实习老师,也是这所医院的眼科副主任。同学们都羡慕顾安安的实习老师,不仅性格好,医术好,人还很帅。
在医院实习能碰到一个尽职尽责还不吼人、唬人的老师已经很难得了,帅的就更少了,医院是一个折磨人的地方,学校里的奶油小生在这里待一年,基本就累到中年油腻大叔的水平了。
所幸陈若清是眼科副主任,不是很忙,给医院的小护士们保留了一个舔颜的对象,不过也只限于舔颜了,陈若清已经结婚了,有一个五岁的女儿。
“小安,准备准备和我进手术室”陈若清看着赶来的顾安安,没有多余的话。
病人的情况比较紧急,要马上手术,今天排班本来没有他,但是这台手术一个人完成有些费力,就把他紧急叫了过来。
他不知道顾安安今天会不会在,所以没有打电话,直接叫人去宿舍找人,顾安安不在的话,也没事,省得到时候赶不回来心里不舒服。毕竟对于一个实习生来说,机会难得,但很多时候这种东西凭的是运气,强求不来。
此刻看到顾安安也没有意外,会心一笑,去准备了。
手术室里的老人确诊为视网膜中央动脉阻塞,伴有高血压以及动脉硬化,这种手术能被一个实习生碰上真的是运气很好了。
顾安安在一旁看着医生护士紧张有序的进行着手术,默默记下陈若清说的注意点,这样的临床经验很难得,顾安安记得认真,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长达四个小时的手术接近尾声。
走出手术室已经快六点了,顾安安去食堂吃了饭后,并没有直接回宿舍,而是给陈若清带了一份蛋包饭。手术很耗费心力,收拾完后期工作还要开车回家,吃饭时常不规律,医生的胃是最容易熬坏的。
陈若清看着顾安安放在桌上的饭盒没有推迟,道了谢,就吃了起来。
他还有工作,本来打算赶一赶,回家再吃,顾安安的饭盒放到桌上倒真有些饿了。
一年前,顾安安分他这里当实习生,他那时候因为要准备一个课题的研究,忙的不可开交,并不是很想带实习生,但在一个在校老师的劝解下,还是勉强接受了。
但是相处下来,他却发现自己还挺喜欢这个实习生,平时安安静静的,面对专业问题却细心得很,也就乐得多照顾一些。
顾安安离开办公室后,来到那个老人病房,为老人掖好背角。
在医院里最多的就是生、老、病、死,顾安安早没了最初的悲天悯人。
很多时候,在疾病面前,人类的确渺小又无助。
眼泪在这里变成了最艰难的隐忍。
她所能做的就是尽力做好一个医生应尽的职责。
转身正要离开的时候,看到门口站着的人,四目相对,点头微笑。
顾安安想起来这位老人病历上的名字---颜卫国,淡淡一笑,是一个姓。
彼时的颜玉,心情有点烦躁,老头儿一直挺好的,早上还在小区公园打太极来着,怎么转眼就到医院了,还开了刀子。
刚才去了趟卫生间,没想到回来碰到了上午刚见的顾安安。
“顾安安?我爷爷他的眼睛以后会不会有后遗症。”颜玉记得顾安安的名字,叫的时候却底气不足了,有对爷爷的担心,也有对刚接触的人的不习惯。
“以后外出可能要常备太阳镜了,少用眼,不会有太大问题的”看着眼前的人,顾安安如实答道。
男子的眼底见了寒霜,不知是哪儿生出来的自责,刺痛了顾安安的眼。
曾几何时,也是一样的寒霜,冷了心间。是梦里吧,唯一记得的也只有那双多情的眼睛,却在眼底结了冰。
顾安安收神,“老人家平时爱花,移到室内不影响的,有空多陪陪就好”,老人身上有淡淡的花香,刚才掖被角的时候看到老人手上有细细的划痕,想来是经常修剪枝丫所致。顾安安说罢,没有多做停留,转身离开,背影却有些许狼狈。
那个眼神很像很像,像梦里的人,像到她想逃离。
“不要找了,失去的会以另一种形式归还。”梦里的人总是以天神般的视角和她讲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阻止她找某样心爱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