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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渐行渐远渐无情

容皓月和顾怀亮成婚后的日子过得恬淡而幸福。顾怀亮每天去衙门办差,晚上一定回府和容皓月吃晚饭。容皓月在家帮着顾母操持家务。顾母早就等着儿媳妇过门,就将主持中馈的大事交给她。现在皓月过了门,顾母和容母从闺中就是好友,自然也知道皓月从小就跟着母亲操持家中内务,早已对这些事务了如指掌。

在边关,孟平川和狄恬儿成婚之后,两人搬进了朝廷赐给的府邸居住。狄恬儿在无拘无束的塞外帐篷居住惯了,突然搬到几进院落的府邸居住有些不适应,对府中人事的管束也不了解,孟平川就让从家中带来的管家先把庶务管起来。

孟平川和狄恬儿成婚之后,边关稳定下来,羌族和殷朝的邦交也日渐密切,羌族族长狄获只有一个女儿,羌族的权利交替是采用世袭制,因此狄获年老之后,羌族族长的位置也是交给狄恬儿或者她的夫婿。孟平川是殷朝的定西将军,自然不可能接替族长之位,因此族长之位也只能由狄恬儿或者他们的孩子接替。

狄获自他们成婚之后,很多族中事务在商讨时也不会刻意避让孟平川。狄恬儿从小就被阿爹教导要准备接替族长之位,所以族中事务也向来参与商讨。羌族族民对狄获和狄恬儿十分敬重,族民靠放牧为生,塞外是一片黄沙,族民逐牧草而居,生活并不轻松,但他们能歌善舞,并不因环境恶劣而烦恼,能够自得其乐,孟平川与他们接触久了,也发现这里的人比中原更加单纯善良,就如狄恬儿。

他们成婚三个月之后,狄恬儿身体开始出现不适,时常觉得疲乏,口味也发生变化,府中管家之前在顾家做事多年,看着顾母怀孕生子,看着孟平川长大,此时见主母这样,心中早有猜测,马上去城中请了郎中回府看诊。

果然,经过郎中看诊,狄恬儿已经怀孕两月,脉象尚浅,但已经能够确定。管家第一时间去军营通知了孟平川。孟平川有些意外,但仔细一想也在情理之中。他是高兴的,毕竟这是自己的第一个孩子,尽管孩子的母亲不是自己当初的意中人,但是不能否认她是一个善良的人,且真心喜欢着自己,这就值得自己一辈子对她负责、对她好。

狄获得知这个消息也十分高兴,他知道自己女儿成婚之后一心想着照顾夫君,照料府中事务,无暇顾及族中诸事。现在狄恬儿怀上了孩子,那他就能够一心培养自己的孙儿成为下一任族长。

孟平川在每月给伯母寄去的家书中告知了这一消息。秦素眉自然十分高兴,亲自去城内药铺买了些安胎补身的药材和补品,让送信的人一并带到边关。她在修书的时候也在考虑,是否将另一事告知孟平川。容皓月也已经怀有身孕。她思量许久,还是决定不将此事告知孟平川,免得再影响他此时平静的生活。

说来也巧,孟平川的孩子跟容皓月的孩子竟然是相隔不过十日先后出生。狄恬儿生下的是个儿子,孟平川和狄获经过讨论,给孩子取名为孟靖,取平定安定之意。而容皓月生下的是个女儿,取名顾绾。

岁月匆匆,转眼十二年过去。这十二年间,孟平川和狄恬儿又生了一子一女,而顾怀亮和容皓月则又生了二子。孟平川晋了爵位,顾怀亮也进了四品官,朝廷曾让他进朝为官,但他眷恋故土,不愿去殷都,因此还是留在千江堰城,已经成为了太守。

经过十二年,朝中因为圣上年事已高,帝位的承继也引起暗地里的风起云涌。当今圣上有五子二女,嫡长子已经被立为太子,但是近年来太子因为体弱久久没有临朝参政,朝中废长立幼的声音也渐渐涌起。朝中不稳,边关形势也不容乐观。殷朝与三国接壤,羌族、太日国与拓跋户。太日国与大周朝早有牵连,见殷朝不稳,也在边境频频躁动,小动作不断。拓跋户隔岸观火,等着坐收渔翁之利。只有羌族,因为已经和殷朝联婚,关系更加密切,多年来和殷朝关系也良好,因此即使太日国和大周朝频频拉拢,也不为所动。

孟平川和狄恬儿的长子孟靖已经十二岁,狄获因为早有将他培养成族长继位人选的想法,从小就带着他处理族中事务,加上孟平川对他的开蒙教育,孟靖十岁的时候已经能够独立处理许多事务了。

孟平川虽然身在边关多年,但是他一直心系朝廷,近来朝中也经常有人向他吹风,说新君临朝不晓得对边关决策有没有变动,让他早做打算。但是孟家世代为官,家训就是忠军为国,孟平川没有没有不臣之心,更不作他想,有人向他进言,他都不假言辞。

狄恬儿近年来都在家中教养子女,对外界的事务早就不太关注,她也了解自己的夫君是正直不阿之人,因此尽管有时候狄获有些别的想法,她也会帮着规劝自己的父亲。

但是皇帝的身体每况日下,他没有废长立幼的心思,却也知道自己的儿子身体情况,于是决心在自己尚在的时候为他清理掉一些前进路上的障碍。朝中官员自然是进行了一番清洗,先前有废长立幼心思的人全部都被以其他理由罢官甚至问罪流放,同时边关也撤换了一批将领。对孟平川,皇帝的意思是让他把自己的一子一女放到宫中教养。这是朝廷惯用的手段,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这是让边关的将领把孩子放在宫中作为质子,如果臣子有异心,这个对他们来说就是一种牵制。

孟平川知道这是皇帝为了太子继位的一种保险做法,但是狄恬儿舍不得,她自三个孩子出生,就把全部时间用来教养他们。现在突然要让年幼的一对儿女离开她,去那个遥远的都城,还要进那个波诡云谲的皇宫,她实在是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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