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白天睡多了,回到酒店后我竟没有丝毫的睡意。
洗漱完毕后,我打开了电视,电视里正在播放世锦赛双人花样滑冰,我被画面中那对选手优美而配合完美的滑姿征服了。
整个场地上到处都是他们的身影,一拉一抱、一推一送,一个旋转,一个飞跃,每一个动作都配合得天衣无缝而又优美无边。
全场坐满了观众,可在他们旋律优美的舞动之下,观众似乎都已不再存在,整个世界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他们是怎么做到的?我深深为之震撼着。
那样的契合到完美的双人冰舞,除了有速度,除了有力量,除了有技术,除了有天赋,他们更需要的是彼此间那份全然的信任与默契吧?
八分钟时间,我仿若见到一对相知相爱的情侣在冰上起舞,他们之间那份柔美的甜蜜,那份全然的依托,每分每秒都在感染着我,感动着我。
毫不出意外的,这对组合获得了全场的最高分,几乎没有任何瑕疵的完美配合,打动了我,打动了现场所有的观众,也打动了评委们。
看着他们因为激动而紧紧相拥,我的心也感受到了那股温温的暖意,为他们的成功,也为他们彼此之间的默契。
这份信任他们是经过多少次的跌倒之后才终于建立起来的?如果有机会的话,我真的很想问问他们。
“韩聪、隋文静?你什么时候也喜欢看花滑了?”谢望从浴室里走了出来,他的头上还挂着水珠,正用干毛巾擦拭着。
我的眉不自禁地皱了起来,这里是高原地带,他怎么能不吹干头发呢?
我站起身从浴室的抽屉中拿出吹风机,幸亏这里的酒店吹风机都不是固定在墙上的那种。
看着我拿着吹风机出来,他立刻笑了起来,主动帮我将插座插好后在床边上坐了下来。
什么时候他变得这么乖巧听话了?我扬起了嘴角,也许当我柔软下来,他也自然就柔软了。
我打开吹风机的热风按钮,慢慢给他吹起头发来。
吹风机的声音很吵,可我的心却很静,我的整颗心还倘佯在刚刚那柔美的双人滑的温暖情绪之中。
爱情中的两个人不正犹如那双人滑的舞曲一般么?在优美的旋律之中,彼此信任,完美着契合着每一个片刻。
我手上的动作很轻柔,吹风机吹出的风不烫也不凉,在我手背上的感觉温温地正好。
这种沉浸在只是吹风节奏中的感觉在这一刻竟是如此美好,以往在上海的时候,我即使是给自己吹风,也都是匆匆忙忙,草草吹干,丝毫感受不到那暖风拂发的美好。
明明我根本就不需要去争这几分钟的时间,可那时的我却总无法沉静下来,到底是外面的世界太过匆忙,还是我的内心太过匆忙?
当我越来越少说话之后,我渐渐发现匆忙的都只是我的内心,我在焦虑中追赶着我的生活,可生活又哪是追赶而来的?
谢望的头发很短,用不了几分钟就彻底吹干了,从头到尾谢望都没有说一句话,我知道他也一定是在静静地享受着这份静谧。
当我关上吹风机,他忽然转过身来,静静地看着我。
“我去把吹风机放好。”他从我手中将吹风机接了过去,拔掉了电源后,向着浴室走了过去。
我望着他的背影,心底泛起一丝甜蜜的幸福。
谢望的外表看起来很张扬热烈,可真正的他是内敛的,尤其是在面对着我时,他不会把一切都挂在嘴上。
所以这一刻他脸上的笑意透露着他的情绪,可他不会将那份感动如我的改变那样说出来。
一切困扰我们的,终将成为我们真正的天赋力量。
这也是我无数次对着我的学员们说的话语,现在这一点再一次在我身上得到了印证。
那个曾经紧紧将自己包裹起来的我,终将活出最真实展现的我自己,我已经在我们的关系中踏出了这一步。
而我也相信,一直在逃避着我们之间情绪的谢望,终有一天将展现出他直面问题的巨大能量。
第二天谢望带着我去了今晚拉力赛的准备现场,虽然我已经在初到阿里的时候就已经发出过“壮美阿里”这样的感叹,可到了这里,我再一次深深折服于阿里的壮美。
拉力赛的路线很长,起点就设在古格王朝旁边的空地上。
我们第一站来到的就是古格王朝,这里的准备正热火朝天,那辆红色的悍马又再一次第一眼就吸引住了我的视线。
一个二十出头、染着一头金发的年轻女孩正坐在副驾座上,驾驶座上是个同样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他穿着一身红色的赛车服。
“望哥。”看到谢望走过来,那小伙子嬉笑着朝他打着招呼。
“线路熟悉过了没有?”谢望冲着他问道,看起来两人应该挺熟的。
“早熟悉过了,没任何问题。”
“晚上你也准备带着她一起?”看了一眼副驾座上的那个女孩,谢望的眉头蹙了起来。
“望哥,你放心吧,这条线路我已经熟悉了好几次了,很安全。”
看起来他是真的准备带着那女孩一起。
“安全第一,考虑清楚。”
谢望似是在对那小伙说,但我听得出来他更是对那女孩子说的,可惜对方根本就听不进去。
“好,我知道。”驾驶座上的小伙子不耐地回了他一句。
谢望不再说什么,带着我继续向准备区走去。
“Andy,”他将Andy招呼了过来,“五号车副驾座上那女孩,去让她签一份免责协议。”
听到他的指令,Andy立刻了然起来。
“望哥,已经签了。Jack那个富二代,自己的命不当命,路上随便捡来一个女孩子,我哪敢不让她签就让她上车。”
Andy叹了口气,看起来这个Jack是个让人头痛的主。
不过想想也是,又有哪个富二代是好伺候的,尤其是这些喜欢玩越野的,都是内心找不到情绪渲泄的口而通过刺激来寻找出口。
我看了谢望一眼,其实他们的工作也挺不容易的吧,又要跑到这么艰苦的地方布置活动,又要协调这些主意巨大的富二代们,还要确保每一次活动的高质与安全。
他所承担的压力恐怕要比我的大得多,可他却从来没有向我倾诉过任何工作中的困扰。
是我太过失败还是他太过内敛?
“想先去看古格王朝遗址还是先去走一遍今晚的线路?”
“望哥,你们还是先去走一遍线路吧,出发晚了怕赶不回来。”Andy在旁边建议。
我朝他点了点头,古格王朝一直都在这里,早一点晚一点又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