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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〇〇六 池中鹞亦枝上鼋

“有何看法?”南延王笑问,几笔不轻不重的皱纹展出一缕沧桑之意。

梁秀两手作枕躺于榻上,望着屋顶思索许久才道:“原来你以前所说并非吹牛皮。”

南延王梁沼仰头大笑,如果记得未错,这小子自娘胎里出来,这是头一回夸他。

梁秀怀于中原,母亲姚可稻本为江南军的巾帼悍将,随夫出征中原,后因怀子南归,生下梁秀时好巧不巧正是六方签议六合策那日,可说普天同庆南延王诞子。

也是那日,南延王没了王妃,梁秀失了娘。

南延王回苏州后,不再纳妾,且抱回澹浜,对天下宣南延王府从此有二子,不会再多,也不可变少。

“老梁。”梁秀缓缓道,“我知了民性,本也就眼前事,可却难比登天。”

“眠有居、食有稻、相谈有所思,便是民性。”

“大年叔说有心即有民意,可难呀。”梁秀叹声,“你说你要王威没王威,要将势没将势,怎得就能打出这般个江南来?”

……

梁秀与父亲暂别,此时正往师父陈挫所居的端书院走去,一年前的不辞而别使得心中难免有些紧张,虽说梁秀常撒泼不肯学书,可从小到大都未敢顶撞陈挫半句。

自己这位师父教书苛刻,惩法可是千种万种,打三岁起随其记字练书梁秀就十分害怕,时隔一年后,不知此次再入端书院,会是如何?

幼时,奈何梁秀如何哭着喊着寻南延王告状都无用,自己这位师父规矩如铁打般坚实,可是谁的面子都不给,整个梁府没人敢有驳议。

“敢问世子随何人学书?”

“阁下。”

“甚好,不送。”

此人可说是随心随性到了极处,一腹才学却不求一官一禄,在梁王府中深藏若虚多年,不管是何人下令此人都不曾听,这些年来仅有一事能让陈挫走出院门,那就是世子殿下又撒泼不肯来端书院学书了。

梁秀脑中翻着儿时在端书院中的大小事,想起师父板着脸斥责,竟是不由自主地笑了,抬头一看,已然到了端书院。

端书院不大,所摆所用未有半点富丽气,院中碎石道分隔,左竖一老树,树下摆着石雕棋盘与三两石凳,还有一张藤编躺椅,右则一小池浮荷,池中并无鱼,但有一大王八。

陈挫为此龟起名鹞,都说龟通灵性不假,梁秀一到院门,鹞便从荷叶下探出头来,瞧着梁秀那眸子竟读得出半分感情味儿,以往梁秀在端书院做得最为轻松惬意的事便是为鹞洗刷壳背,久而久之也算相识。

“鸟王八,可有好些时日未给你刷背了。”梁秀蹲下,瞧了瞧龟壳说道,鹞的壳上布满青苔,想是有些日子未清洗了,“等着,我先去看看师父他老人家。”

说完踩着碎石走到屋门,往里头探了探头,不出所料地看到了正坐于桌前的陈挫。

陈挫,字镇折。披着貂皮大裘,模样长得甚好,体态修长面净无须,板着的面容却少了几分红润。此时正手握毛笔奋笔疾书,见门处光道遮挡,抬头去望,正巧对上贼头贼脑的梁秀。

四目相对,不足一息梁秀便打了个寒颤,脚下绊了门槛摔入屋中,抬起头对着陈挫笑嘻嘻。

“还回来做甚?”陈挫冷哼一声,不再去看,“去书永字三百。”

梁秀心中一乐,赶忙爬起从摆架上拿来纸笔,坐于木桌专注临摹。

来时就知以自己这师父的脾性打一百个准儿会罚自己,可在梁秀记忆中都是一千字起书,这才罚三百,想来师父并未大发雷霆。

不一会儿梁秀写完,递于陈挫,这才敢开口,小声说道:“师父,您…莫生气了。”

陈挫放下手中毛笔,两眼查阅着梁秀写的三百个永字,过了许久才道:“多了分市井气,可书法不见增长多少,去把鹞洗了罢。”

梁秀又屁颠屁颠地把乌龟洗了,见师父走出屋门,赶忙上前去扶,口中问道:“师父,您身体可有好些?”

“无碍。”

陈挫虽嘴上如此说着,可不难看出才走几步,其脸色便略显苍白。陈挫自入府身体就十分虚弱,南延王请来无数大夫都看不好此病,至多是开些方子延缓。

梁秀扶其躺于藤椅上,陈挫两眼闭着,几息后才缓缓开口道:“见了些什么?”

“老梁的江南,还有半吊子小江湖。”

“李算子说的何命?”

“画上龙。”

“去,将老夫的阎王薄拿来。”

梁秀起身跑入屋中,在摆满书册的架子上好一番搜找,拿来一本有些破旧的薄册摊于石桌上,边磨砚边问道:“这回又是写何人名字?”

陈挫的阎王薄,自梁秀入院学书起就存有了,如其名般,每当陈挫往上边写下一个名字,未过多长时间这人便会身亡,死法无数,陈挫常会与梁秀讲说此中缘由。

陈挫缓缓坐起,握笔写出李苍术三字,梁秀看着有些不解,疑道:“此人并未说冒犯之言,为何会死呢?”

“鹞来信,此人算了个守西客。”陈挫缓缓将毛笔放下,躺下闭目养神,“何言何不言,该死不该死,自知。”

此鹞非彼鹞,为陈挫掌下信客统称,此些人散在江南乃至太明朝多处,负责将各地秘事传回端书院。

梁秀眉头微皱,细细回想起泱城事宜,两手一拍说道:“懂了,那日徒儿欲擒的妖物想必也是这守西客所养吧?”

陈挫缓缓点了点头,淡淡道:“前些日子王爷让人将良品送归南庭,被这西亥人所劫。”

“竟如此明目张胆。”梁秀心中微怒,“此些人已渡江,可还能寻回?”

“已让咬春、咬年二人前去,但不抱希望的好。”陈挫缓缓道,“待些日子,逢南庭音会,你也随此给南庭赔个不是。”

江南南庭,筑于延山中,其中弟子数百,所学文武皆有,当代庭主王珣衍便是以音入道,位登江南第二高手。

南庭有三鼎镇山,良品便是当中之一,传良品有淬体炼骨之效,梁秀自幼体弱,南延王便向南庭将此鼎借来,搬入江夏第中日夜为梁秀滋养根骨。

想来梁秀也将束发,南延王便让人将良品送回延山南庭,不料途中遇人行刺,失了此鼎的下落。

“南庭音会徒儿可去?”梁秀有些惊讶,这些年师父可是极力反对世子接触讲故事的。

“得去,是时候让那些江湖人士认认你了。”陈挫说,“唉,江湖有甚么好?非得去吃那苦头。”

“师父您有所不知,江湖大有景色的。”梁秀正要娓娓道来,却已被陈挫抬手止住。

陈挫缓缓睁开有些干枯的眼眸,望天长叹:“至多是个百人敌、千人敌,与蝼蚁何异?”

此道理陈挫已说了十年有余,陈挫主张学文当帅胜武夫,即使为榜上高手,遇上军兵撑死敌百敌千,来个万人铁浮屠,神仙都给你磨没喽。学文做将帅就不同,乃万人敌。号令一方兵马,所到之处皆踏于马下,抵挡之人皆似蝼蚁,管你天下第几高手,迎上望不尽兵阵,不过螳臂当车罢了。

见陈挫马上又要与自己说大道理,梁秀眉头一挑,赶忙转了话题:“师父,年后的八营武登演徒儿去是不去?”

陈挫想了想,说道:“此话你本应问李桢,老夫是主张你去的。”

“师父哪儿老了?”

“快死之人,与老死相当。”陈挫虽说不过才四十有几,但因常年劳累,面容憔悴如六十老者。

“哪能呢,师父还得高寿百岁。”

“呵,去看看你那不中用的小师傅罢,老夫憩会儿。”

……

梁秀抬头眯眼瞧见太阳已升至头顶,正好可在小师傅李桢家蹭口热饭,脚步不由快了些。

相比于端书院的寂静,摆兵舍可就热闹许多。陈挫不娶妻纳妾,院中多年就一二下人照顾起居,且严禁喧哗,院中常年都静得出奇,大年曾说路过端书院时,能听得里边落笔声。

李桢,字清书。虽说同陈挫二人都是文仕,但二人行事作风截然不同,陈挫是不问世事的政客,李桢则为兵法大家,属兵帐谋士,且为人平和,对江南军中大小将臣一视同仁,因此摆兵舍中常年有不少武官走动,都来向其请教兵法良策。

十月中旬的江南,除了风中稍稍有些凉意,其余还真看不出些秋色,靠近摆兵舍时,蝉鸣鸟啼音渐低,起了股汉子嚷嚷的嘈杂声。

武人便是这样,说话没墨客儒人那般温文尔雅,嗓门还大得很,一个声压一个声,似乎声音压过了对方自己所言便是正理。

“先生,您评评理,这翟元亮非嚷他是对的。”

“咋就不对了?难不成还是你这莽夫说得在理?”

“诶,你不也就穿裆裤时进过几年书塾,乍乎啥你就乍乎。”

自然听得出这粗豪相当的声是丁魏、翟光二位虎人了,两人这般较劲已不是一年半载,大伙也就见怪不怪了,随后听得李桢那清冷如玉的声音传出,给人的感觉就好似被雪山上的冰一般清澈透明。

“勿吵勿吵,以和为贵,二位所说皆持道理的。”

梁秀已然站于院门,摆兵舍比之端书院要大得多,院中三阁排开,往前是草木园林,此时李桢正被几个魁梧汉子围在亭中。

“小师傅,小师傅,小师傅。”

亭子柱腰挂着一枝,枝上有鸟在晃头晃脑,瞧见院门的梁秀,喳喳叫个不停。

此鸟名鼋,挂翠碧翎羽,乍一看如碧玉雕品,乃李桢掌上明珠。

整个梁王府喊李桢作小师傅的就世子梁秀一人,众人听得鼋啼,也都纷纷转头看向院门。

梁秀见此,乐道:“王八鸟,就你最快!”

院内几人自然认得府中臭名昭著的世子,皆转身朝梁秀作揖行礼,亭中的李桢也是缓缓站起。

“小师傅好,诸位将军好。”梁秀一一还礼,却未在人群中瞧见澹浜,“半淮可来了?”

丁魏,字茂典。生得虎背熊腰,豹须环面眼珠滚圆,口快心直道:“澹公子在后厨帮菜呢。”

澹浜被抱回梁王府那日,李桢便在庆宴上提出,自己与妻暂无子女,且南延王公务繁忙无心照料,让其将澹浜交于二人抚养,梁沼应允。所以澹浜自幼便跟随李桢夫妇,二人如待亲儿般将其养大,澹浜自然也是与李桢夫妇更为亲和,小时在摆兵阁就常常帮些事务,性子也好,讨人喜欢。

“哟,稀客临门。”李桢打趣笑言。

李桢一袭青衣出尘,不浓不淡的剑眉,狭长的眼眸似潺潺流水,温润得如沐春风,鼻若刀刮,似黛青色远山般挺直,薄唇颜色偏淡,嘴角微微勾起,更显气宇轩昂。

“秀儿,进来坐,为师不像某些人,徒儿一归便严厉惩处。”李桢挥手示意,府中大小人皆知,李桢与陈挫不对付。

相比于陈挫对梁秀的正言厉颜,李桢就温文尔雅许多,也许是性子使然,李桢不曾发怒生火,永远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

“小师傅,茂典、元亮二人争着些什么?”梁秀问道。

哪里能等到李桢开口,丁魏那粗豪的嗓门已响起:“元亮这厮非得说他是对的。”

“咋就不对了?你说三百轻骑走雁行阵打一千步甲,怎么就赢不过?”

“一千步甲起玄襄阵,怎么就杀不过你三百轻骑?”

翟光也是不甘示弱,二人又嚷嚷了起来,翟光属骑营,丁魏则是步卒将士,自然是谁都不服谁。

李桢闭目抚额,摇头叹息显无可奈何,与这二人是说不得道理的,谁都不让半步,就是得自己家兵赢才行。

“二位将军,打住。”梁秀哭笑不得,打个圆场,“依我看,雁行阵对上玄襄阵,三百轻骑对一千步甲,孰胜孰败旗鼓相当,得看如何用兵。”

见那二人静下望来,梁秀伸手从棋笥中抓来一把白棋散在桌上,又摸出少数黑子摆出雁行阵,讲道:“对上玄襄阵,轻骑雁行阵中尖为弱,如想以尖冲破阵,两翼倒向排开后继杀敌,则轻骑败。”

翟光点头称是,一旁的丁魏则一脸得意,梁秀将黑子换了个方向,两翼刺向白子,说道:“但若如此行兵,就大有不同了,雁行阵两翼前刺,中尖作尾,左右齐开,合力挡外杀中,漏网之鱼再由尾尖补杀,如此则步甲败。”

这回轮到丁魏脸色变得黑沉,翟光则敬道:“世子说得在理,不过如此看来不管胜败,骑兵皆是大伤,元亮受教了。”

翟光毕竟是读过几年书的人,这脑子确实是比三粗五大的丁魏灵光,字里行间还是讲些道理的。

李桢静静看着自己这徒儿分析,点了点头表示赞许,随后笑问道:“如果你去行兵,当如何?”

梁秀注视桌上零散棋子,沉思后道:“倘若换作我去行兵,我会将三百轻骑分成十二小支,行百鸟阵。”

“哦?元亮粗人一个,还请世子解疑释惑。”翟光道。

几人正谈着,那边澹浜已大步走来,询问几人在论些什么,李桢大致讲说告知,随后也问澹浜会如何行兵。

澹浜思索半刻,说道:“我会同秀子那般,行百鸟阵,不过我会分支三十,十骑一支,既然玄襄阵以疑兵为著,何不以疑兵相对,既然是疑兵相接,自然就是比势,势乏者亡。”

“三十较之十二,浜儿此法更佳,不错。”李桢缓缓点头,颇为欣赏自己这俩徒弟。

梁秀皱眉权衡,拍桌笑道:“半淮所言极是,之前我也曾想过十骑一支,但认为如此人数过低而换成二十五骑一支,却是忘了气势,疑兵相对胜于气势,三十支矛穿刺,实乃更佳。”

一旁几位将士听得连连点头叫好,丁魏这会儿也没了那股粗劲儿,挠头讪笑道:“说了那么多,茂典愣是一句没听懂。”

众人哄堂大笑,随后澹浜才说,此来是传师母话唤众人入屋,饭菜已齐,几人三语两句说着走进屋,便吃起饭来。

“元亮,此次花登魁你看好何人?”丁魏一勺接一勺将饭菜往嘴里送,依旧堵不住那嘴。

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翟光自然也不例外,答道:“要说这花登魁,像咱们这似的虾兵小将那点饷,还真是遥不可及,看看热闹就知足罢。”

都说江南女子秀色可餐,乃天下一绝,这苏州花登魁,便是此类女才选秀之一。

每年腊月,苏州城内大小青楼都可选出自家出色才女前来参比,当中以琴棋书画四艺为主,又有歌舞茶酒品红六技为辅,进行为时一月的花登魁。

“你这厮真真无趣,咱谈个好坏总是行的吧?”丁魏有些恼火,拿着筷子指向翟光,“要我说,今年的花魁也就仨人选,铁定是当中一人。”

“哦,哪三人?”梁秀笑问,以前师父陈挫管得严,这些个地方梁秀也就耳闻。

丁魏来了兴趣,硬吞下大口饭菜就嚷道:“水易庄的封香、清乐楼的姽婳、醉吟居的秋巧,我更看好封香,且这封香与康家公子颇为亲昵,那长得真真是如花似玉,嘿嘿。”

桌前几人对丁魏念出的这三个名字或多或少有所听闻,水易庄这位封香多次蝉联花魁,如今也是赫赫有名的江南才女,今年再拿花魁想必也是意料之中。

相比之下,清乐楼的姽婳以及醉吟居的秋巧就要小上半分,不过也皆是近年来榜上留名的才女。

翟光拍桌说道:“这诸位就有所不知了,要我说,今年这花魁九成是那清乐楼的姽婳,信是不信?”

众人皆疑,示意翟光别卖官子,赶紧说来。

“前些日子康参政在清乐楼设宴,元亮也在受邀当中,那日姽婳作乐,事后康参政那意思。”翟光挤眉弄眼,嘴角略带奸狡玩味儿,“假说康参政出手捧着,那些个富人敢争?还是康家那崽子敢与老子争?字都不敢崩一个罢。”

说是凭才艺登魁,如果挣不着银子,那弄来做甚?这花登魁最主要还是想着捞富贾的油水。

才女们在台上各显神通,为的就是得台下贵人青睐,说得白些便是要得富人的赏银,得赏银至多者便是当届花魁。

“以康参政那秉性,为女色出头想必也不是不可能。”梁秀在旁静听,舀了半勺汤后接声道。

南延参政知事康贤,字伯德。也算权倾一方的正二品高官,其在治政上确实大有作为,但其寻花问柳的本事比之也是不分伯仲,在南延名声并不算好,且当下六合年眼看将近完年,何处不是暗流涌动。

……

饭后几位将军坐谈不久便相继告辞,随后梁秀陪着李桢在院中散步,澹浜则帮着师母做事。

许久后二人在亭中歇息,李桢将鼋放于手背,手中捏着几粒谷子给鼋喂食,眼中趣意颇丰。

府内无人知陈挫的龟为何起名鹞,但李桢的鸟为何叫鼋那是人尽皆知的,多年前南延王千请百邀,好不容易将陈挫、李桢两位文仕弄到一张桌上吃饭,本是想借此为两人的关系修好,可这还没聊两句就针锋相对,惹人头疼。

这个说那个是百无一用空口政客,那个笑这个是只会纸上谈兵的无用谋士,最主要的是这二人不愧是南延王帐下数一数二的文人墨客,相骂都是那般雅气。

“某人不知自己娇弱,向南延王讨甲,这一穿竟是站立都难呀。”

“某人明里高喊不闻政俗,暗里对南延政事指手画脚,就是不知登台来做有不有真本事,有趣。”

“呵,不知是哪号人物,喘着说要与将士共生死,到头来得让一千骑去护其退逃,也是有趣。”

“哈哈,某人雅致异同,王八都能喊成鸟来。”

“要在下说,取鹞字当名,此般文化功底,某些人是没有的,也就会点纸上说兵,那本名都取得直白无爽。”

那日宴散,李桢当即出府,走遍苏州城内大小鸟铺买下鼋,只为与陈挫较劲。

你陈挫嘲笑我没文化功底,取清书二字作名直白,你给只王八起个鸟名,那我给鸟取名鼋,总没落下吧?

那次宴席后,不管是何人,可都不敢再同邀这二人了。

……

静待李桢喂完鸟,梁秀这才开口说道:“小师傅,挺渔今年可回苏州过年?”

“不回了罢。”李桢眼中念意微露,久久才吐了口气,“挺渔来信,说是府中夫子告知明年便可结业,想来也快了。”

李桢有一女,名李挺渔,自幼生得眉目如画,且通文达艺,三年前被李桢送往文府离乡学书。

梁秀打趣道:“想来挺渔如今也是学载五车,您都犹有不及了吧?”

“哪里话。”李桢笑责,却是无半点不悦,“挺渔与我所学非同,要比也是比你那师傅。”

要说来这也是那次宴席惹的祸,自那以后李桢便教其女李挺渔学文,才学尽授后便送往中原文府,为的就是把陈挫给比下去。

听到此话梁秀有些语塞,赶忙转题道:“此来老梁也是有话托徒儿跟您说。”

李桢一听便知其中意,笑着点头道:“不劳秀儿和王爷费心,待时机成熟,为师自会去提与浜儿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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