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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入长安

“张叔,少主是啥意思,又送金银,有结拜的,把我都搞蒙了。”客栈中,一个青年汉子向张叔问道。青年名叫单福,乃是单全之子。他觉得今天的少主有些奇怪,好像急切的想和对方结拜似的。

张叔眯着眼,一杯酒下肚,这才回道:“我原本建议庄主叫那小子收为仆役,那小子精光内敛,一看便知是个人物。万万没想到庄主竟然如此折节相交。有了李绩将军的背书,相信那小子在军中一定能有一席之地,他若出人头地,必然不会忘了庄主的举荐之恩,唉,还是庄主眼光远啊。”

“呃,张叔,你说的少主好像很有心计似的。依我看这是单家的门风而已。”单福眼珠一转,好像想到了什么事情,突然笑嘻嘻的说道。

“哦,什么门风,说来听听。”张叔显然有了兴趣,又倒了一碗酒,一副要要听故事的样子。

“这事说起来可是很久之前了,我也是听我父亲说的,当初还是隋末,秦琼将军还是一个捕快,那是正好去并州公干......”单福将“秦叔宝当锏卖马”的故事娓娓道来,迅速吸引了一大批听众。

单福有个好口才,故事被他讲的荡气回肠,当他讲到,单雄信豪爽的赠金给秦叔宝,众人无不啪掌叫好,纷纷为两人赤诚相交赞叹不已。在想到今日的情形,没人都有了“这又是一个传奇”的感觉。当然也有人对此嗤之以鼻,那便是“小内奸”单林。

.....

后院,单福笑嘻嘻的汇报着成果,单道真微笑了从头听到尾,这一切的安排都是在极短的时间内完成了,没想到效果完美,收获丰硕。

张叔出言提醒的时候,单道真确实只想将薛仁贵收为己用,可是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秦叔宝当锏卖马”的事件。两人都是英雄,同样落寞,为何不效仿一下先人呢?因此接下来的事情便顺理成章了。

至于单福的故事,自然是出自单道真之口。现在天下对单雄信多有傍言,如果单家想恢复荣光,那就必先恢复单家的名誉。这是个绕不过去的坎,单道真想了很久,最终想到了小说《隋唐演义》。

当然,在大唐王朝,这本书是不能出现的,除非有皇家的背书,否则便是灭族之罪。单道真想到的办法,就是将这本书拆分开来,将里面故事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慢慢流传出去。这波试水很成功,至少赢得了庄客们的心。

车队无惊无险的向长安进发,这一路上单道真发现了很多有意思的事。首先车队了有一个名叫孙河的年轻人,总能找到歇脚的茶棚,茶棚的伙计总是同一个人。,虽然装束变了,口音变了,但是在经过专业训练的小单面前,一切都十分明显。

其次张叔这个人似乎很爱听单福讲故事。单道真将隋唐演义拆分开来,开始在车队间流传,张叔几乎每场必到。最后便是单林了,单林这段时间一直缠着他,有意无意的刺探自己学艺的故事。原主时,对此毫无好防备,几乎是无话不谈,但现在吗,单道真故意讲错几处,很想看看这个“第一内奸”又要搞什么幺儿子。

.....

长安城,甘露殿,刚刚下了早朝的李二陛下,接到了百骑的飞马传报。里面有一份来自晋阳的密报,晋阳王氏正在贩卖大批的皮货,接收人是突厥人,李绩请旨将王氏一网打尽。

李二微微苦笑,手中拿着令一份请罪折子,显得有些无奈。这封折子是王家家主递上来的,上面将此次事件,描述为家族内的个人行为,家主有管教不严之罪。既然王家上了折子,必然已经串联了朝中官员,仅凭这件事撼动不这个千年世家。

提起笔来,李二陛下批复李绩,主犯杀之,其余不问。然后他又拿起密报看着一遍,嘴角露出一丝笑容。王家这次算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这个单道真有点意思。密报说,他来长安了,到时候可以见一见。

长孙皇后怀着抱着一件披风走了进来,已经掌灯了,陛下着凉可就不好了。接过皇后的披风,李二笑了笑,刚想说些什么,殿外传来的内侍的声音:“陛下,独孤将军求见。”

“独孤?”李二愣了一下,独孤是百骑统领,无事绝不会这时候觐见。长孙站起身来,准备回避一下,朝堂上的公事她一般不会插手。李二却笑着将她留了下来,他有一种预感,这次的事情很能与单道真有关。

果然,独孤呈上来的密报,正是车子单家的车队。看着密报上那引人入胜的故事,李二突然笑出声来,命令独孤继续呈报单家车队的故事,然后挥手将其打发了出去。

“陛下,观其意思,似乎单家的小庄主,想为自己的父亲正名啊。”长孙皇后也将密报看了一遍,聪明如他她,立刻明白了单道真的意思。

“嗯,当初的事情颇为复杂。单雄信对于投降的态度多次反复,以至于朕认定他是反复小人,因此拒绝了李绩为他请降的要求,将其斩首于洛阳城外。可是这么多年来,已经有很多事情表明,当初了的事情另有蹊跷。而且单雄信的死,也使我与“瓦岗旧将”们有些隔阂,这小子,如果只是为父正名,那还好说,如果利用隔阂.....”说到此处,李二沉默了下来。

长孙皇后宽慰道:“陛下不必多想,从他所行来看,他对皇室当无恶感,不然也不会招募‘晋阳老兵’入府。既然如此,不如先观察观察,左右不过陈年往事,就算给他单家一个名位又有何不可”。

“嗯”李二陛下微微一笑,接着说道:“皇后说的是啊,单家的事情也该有个说法了”。

单道真并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已经入了李二陛下的法眼,此时他正在对着长安的街市暗暗称奇。经过数天的赶路,车队终于来到了长安,城门处,一名管事正是焦急的张望了。他是单家的老人,单雄信时期便在单家伺候,单全对此人很是信任,于是派他先车队一步,在长安买下了铺面。

见到车队,管事明显长出了一口气,赶忙上前见礼。单道真对这些老人从不苛待。下了马车与其寒暄了几句,当得知店铺已经收拾停当,心中很是欢喜,眼角扫过城门,只见孙河走在队伍前面,似乎将腰间的什么东西,给守门校尉看了一下。校尉立刻放车队进城了。

缓步进入城中,大街上人山人海,摩肩擦踵。街边酒肆林立,人声鼎沸,时有士子们吟诗作赋的声音传来;更有店中伙计上下招呼的声音;各种形象怪异的胡商,操着不太熟练的汉语,叫卖着商品;美艳无比的胡姬,牵着骏马缓缓的走在街市。历史总说,大唐的长安是一座开放的大都市,可是只是真真正正到过这里,才能明白,这座都市究竟是多么的繁荣。

进入长安之后,管事引领车队来到朱雀大街的边缘地带,那里有一间豪华的客栈,正在飘动着“单”字大旗。单道真有些惊讶,没想到管事居然买到了如此好的地段。

街道的对面,一座三层的酒楼矗立在那里,三楼的雅间,一名青衫男子,正在遥遥的望向车队,口中喃喃的说道:“单道真啊,不要以为你已经逃出罗网了,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呢。

听着男子的呢喃,一旁的中年汉子倒了杯茶,他的眼神闪动,复杂的看着车队一眼,然后寒芒涌现,却又悄无声了的掩盖了下去。

已经走进院门的单道真,回身望了望,酒楼内的一老一少,均被他看在眼中,他笑了笑,心中却不由的警惕起来。刚刚那两个人是冲他来的!这个感觉来的毫无缘由,但是他万分笃定。

经历过严格的系统训练,他的感知远超常人。那两人自认为很是隐蔽,可是对单道真来说,却宛如秃头上的虱子。他很确定自己并不认识对方,可是对方为什么监视他呢?

正在单道真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单福悄悄的走了过来,轻声说道:“庄主,刚刚单林出去了,他的目标是对面的酒楼,需要我们的人跟上吗?”

“哦”单道真微微一怔,随即想到了一件事情。在上一世,原主刚刚到达长安的时候,似乎发生了“百骑司铁牌”事件,现在看来,似乎历史要重演了。

想到这些,单道真眼珠转了转,和声说道:“不必了,单林是个高手,跟踪他有被发现的可能。你去门口盯着,如果看见他带着道士回来,就令他来中堂见我。另外请张叔过来。”

“是”单福应了一声,面带疑惑。不过时间不长,他果然见到单林带着一个道士走进了院子,一时间对单道真的预判惊为天人。接下来,单福严格按照吩咐,将二人带到中堂,并且通知张叔到中堂待命。

看着单林带着道士走了进来,单道真的眼神微微眯起,心中冷笑一声:“好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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