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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贞观三年

李世民下令,命单道真为天下文人作诗一首,文官的面色登时精彩起来。单道真当初的两首诗,逼得天下文人夹起尾巴做人,即便是现在,那些看不起“文士”的人,还会用“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来嘲笑他们。小单将军与文人的“仇恨”天下皆知。春闱的题诗交给他,恐怕........

众人面面相觑,有些御史已经按捺不住,准备上书谏言了。可是看到一个个文官大佬都默然不语,礼部尚书王珪更是一副期待的模样,众御史们最终没有开口。

单道真皱了皱眉,李二陛下有意缓和武人与文人的关系,作为“代表人物”这件事情的困难不小。说到夸奖文人的诗句,最先映入脑海的便是“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这句诗,可是如果他敢说出来,估计以后也就不用在武人集团混了。

想到这句诗,单道真的眼前一亮,这句诗出自宋代诗人汪洙的《神童诗》,既然如此,不如将《神童诗》改上一改,打定主意,他将原诗默默的想了几遍,心中登时有了底气。

“天子重英豪,文章教尔曹。自小多才学,平生志气高。壮士怀宝剑,我有笔如刀。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将相本无种,男儿当自强。莫道儒冠误,诗书不负人。达而相天下,穷则善其身。古有千文义,学卖帝王家。一举登科目,皇都得意回。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挂名时。锦衣归故里,名震天下知。丹书留清名,皓首不悔迟。”

一首诗文念完,满堂雅雀无声。谁也没有想到,单道真在短短的时间内居然做了一首长诗。虽然诗文中的串联有些问题,但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已是十分难得。

内侍已经诗文抄写了一遍,呈递到了李二陛下的桌前。李二陛下反复读了几遍,总觉得这篇诗文怪怪的,好像故意隐去了一些东西,可是这确实是一首新诗,至少他没有看到过类似的诗文。

李世民抬头向下望去,很多大臣都震惊于单道真的才学,可是也有一些大儒一脸便秘的模样。李二陛下恍然大悟,这是小单在报复啊!

命令小单殿前为文人作诗,乃是孔颖达为首的儒家集团再三要求的。小单身为人臣,自然不能抗旨,可是这家伙的心眼小啊,在诗文里做点手段有什么好奇怪的。

自认为猜到了单道真心理,李二陛下微微一笑,心中畅快了不少。小单同志要比那些老杀才们好多了,至少不会玩阴谋诡计,心里不痛快,当时就表达出来了,这很好!

“道真啊,你这首诗文虽然很好,但是春闱题诗务求简短,当以四句为宜,你在做一首吧。”李世民此时的心情大好,不过这首诗有些瑕疵,还是换一首为好。

单道真差点郁闷的吐血,他想了半天,才将这首诗拼凑完毕,没想到居然用不了。这皇帝陛下也不早说,若是知道需要四句就行,他也不用费这么大力气啊。况且,你提《将进酒》干什么?这不是让人误会吗?

看到单道真幽怨的眼神,李世民轻咳了一声,心中更加认定小单是故意的。单道真并不知道李二陛下的心思百转,他仔细的想了一下,开口吟道:“昔日龌龊不足夸,今朝放荡思无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好诗”李二陛下先是一怔,随即微微的笑了起来。士大夫的嘴角同时一抽。这首诗确实是好诗,可是跟他们预想的不一样啊。原本想的是利用李二陛下的威严,逼迫单道真做出夸奖文人的诗词来。

第一首的确是夸奖文士的,可是这首诗太长,无法悬挂在考场;第二首诗可以悬挂在考场,并且对科考的士子们还有一定的激励作用,可是这里面没有夸奖文人的意思啊。

御史们相互之间看了看,这种情况下要不要谏言啊。很多人将目光看向了孔颖达,作为天下文人的领袖,现在这种情况您老是个什么意见?

孔颖达低着头,一言不发。逼迫小单为文人作诗已经有点说不过去了,如果一而再,再而三的逼迫,那就有点不要脸了,因此他不说话了。

“这是个什么情况”程咬金拉了拉前方的柴绍,一脸八卦的神色。老程没有文人那么多心眼,可是朝堂上的异常情况,他还是看在眼里的。

“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呗,小单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柴绍的想法和李世民差不多,他们都认为小单是故意的故意的。故意写出一首有瑕疵的诗,又故意写了一首适合春闱考场的四言诗,以此巧妙的化解文士集团的刁难。

单道真完全不知道众人的心思,不然的话他一定大喊——这他么也行啊!

单道真根本没想这么多,应该说他根本就什么都没想。李二陛下命他作诗,又提到了《将进酒》,因此单道真以为需要做一首长诗。在发觉自己想错了之后,他完全忘记了需要夸奖文人的要求,而是想到了诗文需要挂在春闱考场,所以毫不犹豫的“抄袭”了孟郊的《登科后》。

李世民的一句“好诗”给此事定下了基调。满朝文武躬送圣驾,朝会也到此完毕了。众武将都与单道真热情的打着招呼,弄的小单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长安城内,万余士子们都在关心着科考的动向,朝会的情况,也在有心人的传播下流传开来。与当朝的文官们不同,士子们对单道真的才情极为敬佩。

“将相本无种,男儿当自强”成为很多人的座右铭;“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挂名时”也开始作为“四大喜事”在民间流传,并且演绎成了很对版本。科考文士们相互之间的祝福,也变成了“一日看尽长安花”。

时隔两年之后,单道真又因为诗词火了一把。这把火烧的天下文人们都坐不住了,很多茶馆酒肆开始出现了令人啼笑皆非的论调——谁说小单是武臣。

谁说小单是武臣?哪朝武臣有这样的才学啊;哪朝武臣有这样的格调啊;小单大人分明有一颗文人的心啊,更有甚至,认为李绩大将军的教育,完全耽误了小单大人的才华,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继续下去,小单大人应该以武转文。

对于这些言乱,单道真的回答就两个字——呵呵。

单道真很清楚自己的斤两。他如果能将《资治通鉴》吃透,那么或许有站在朝堂的可能。可是如今这半吊子的水平,除非能一直保持高昂的运气,否则早晚死无葬身之地。

外界的消息都在第一时间向皇宫汇总。李二陛下对长安的掌控力绝对是不容质疑的。此时这位人间帝王摆弄着手上的棋子,一副很有兴趣的样子,他的表情高深莫测,不过却迎来长孙皇后的一个白眼。

作为多年的夫妻,李二陛下的小动作,根本瞒不过这位大唐贤后。眼前的棋局,李二陛下很快就输了,可是独孤将军却突然汇报单道真的事情,完全是有意为之。

单道真的事情,皇家是最大的幕后推手,作为皇室内府生意的掌舵人,这一切长孙皇后非常清楚。甚至很多“书生”都是内府的工作人员。那么这封“贼喊捉贼”的情报,自然是用来毁掉眼前棋局的。

“观音婢啊,我有要事处理,这个棋局就先这样吧。”果然,李二陛下在假装思考之后,堂而皇之开始施展自己的小计划。这属于夫妻之间的小情调,长孙皇后自然不会破坏气氛,不过内心的无奈,还是令她吐槽了一句——“既然单道真如此优秀,那么不如让他监考怎么样”。

说着无心,听着有意。长孙皇后从不干预朝政,今日居然为了单道真开了金口。长孙皇后似乎也意识到了这话说的不对,眉头微蹙了一下,便闭口不言了。

李二陛下挥手将独孤打发了出去,略带好奇的问道:“今天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有我不知道的事情发生啊?”

“呃,长乐最近有些不对,自从单道真回京之后,小丫头先后问了我数日他的消息,总感觉女儿好像有心事。”长孙皇后无奈的笑了笑,还是将最近发现的一些小问题讲了出来。

“原来如此,宝贝女儿对小单感兴趣,因此你的注意力便放的多了些啊!小单确实算个优秀的孩子,不过离着我心中的预想还差的远呢。长乐还小,这些事情暂时不必忧心。”李二陛下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一副丝毫不在意的样子。

“去岁,我哥哥为冲儿,向长乐求亲。虽然陛下并没有正面回应,我却怕哥哥家生出不该有的心思。那样一来恐怕会对长乐的将来不利。”长孙皇后温顺的收起棋子,脸上浮现出纠结的神色。

“不用想太多,这些事情我会妥善处理的。”李二陛下一脸笑意,长孙皇后也眉峰舒展,皇帝哥哥冲来没有令他失望过。

一封诏书下达到了李绩的府邸,李世民命令单道真暂缓回归凉州,以监考的身份参加此时春闱大考。小单同志诧异的接受了命令,并且将此事告知了薛仁贵,请他向李靖代为转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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