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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清理河道

阴森的地下堡垒,崔家的家主缓步走了进去。在这坞堡之内,有一个青年正在大吃大喝,他是崔家的长公子,也是整个刺杀事件的具体实行者。

“你还是不愿意说出那个人吗?”崔家家族的眼神有些冷,他此时已经动了杀心,即便对方是自己的儿子,可是面对家族的生死存亡,他是绝对不会手软的。

“我知道的都说了,爹你找到他了吗?”崔家长公子头也不抬,依旧和眼前的鸡肉做着奋斗,崔家家主面对这种情况,只能无奈的长叹了一声。

凉州刺史为此专门约见了李大将军,不久刺史府传出消息。左武侯卫正在进行正常的军事训练,此次训练主要是增强大家的野外作战能力。同时刺史大人隐晦的向下面官员表达,左武侯卫进行军训是为了震慑边疆异族,如今“唐突战争”已经平定,左武侯卫很可能离开凉州,返回关中地区。

接到刺史大人的“内部消息”所有官员都放下心来,毕竟两万骑兵的调动实在过于骇人,万一出了事情,他们可都是要掉脑袋的。刺史为人还算谨慎,他一面安抚官员,一面也将调兵事件上报给了兵部。李二陛下早就得到了李靖的密报,因此这件事情并未掀起风浪。

夜幕降临,大漠上一片寂静,偶尔的狼嚎声传来,使得行人们各个不寒而栗。一处破坝的城郭处,单道真小心翼翼的探出头来,他瞭望的地方休息这一支骑兵。

这支骑兵是典型的西域人。他们身穿西域的传统长袍,内里却趁着皮甲。所使用的弯刀多是铁刀,显然他们并不是普通的马贼。

“应该就是他们吧?你小子怎么猜到是高昌人的?”尉迟宝林跟在单道真身侧,自从接触过特种作战之后,尉迟小将军便对此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好像找到了人生方向一般。程处嗣对此却兴致缺缺,他更享受两军阵前的冲锋陷阵。

单道真嘿嘿一笑,说道:“干咱们这行的要善于分析。大唐商队虽然是商队,可是随行的护卫一般在两三百人左右,这样的规模,一些小马贼根本不敢打主意。至于五千人以上的大团伙,他们都有自己特定的地盘,一般不会过界劫掠,那么残杀我大唐商人的便是西域中的国家势力。

在西域各国中,西突厥与高昌是两个对大唐并不臣服的国家。西突厥应有强大的军力,如果使他们劫掠了商队,绝对不会遮遮掩掩。而高昌就不同了,他们的国主麴文泰色厉胆薄,对大唐又嫉又恨。因此此事多半是他所为。”

“好啊,总算找到他们了,也不枉我们在大漠里吃的这些苦了。”尉迟宝林不由的按剑在手,眼眸中闪动丝丝杀意。

左武侯卫的骑兵打着军训的旗号离开驻地,然后将旗帜留下了玉门关大营。所有人马悄悄出关,开始了他们马贼的生涯。一路上他们击败了数支马贼队伍,快速的打出了名声,同时也会向马贼一样劫掠过往的行商,添补军资。因此也没有人对这支人马生出怀疑的心思。

数日前,一只来自大唐的商队遭到一支千人马贼的袭击,负责巡查的尉迟宝林与程处嗣发现了这一情况,并且出手援助,在交手间,尉迟宝林发现这群人身穿皮甲,武器完全是铁质,这个装备绝对不是马贼能够拥有的。

西凉地区的马贼手里的武器多为青铜,他们一般身穿西凉的传统长袍,只有头领偶尔才会有皮甲护身。一千多个装备如此精良的马贼,瞬间便引起了尉迟小将军的注意。

混战中,敌军战败溃逃,唐军追了一阵最后失去了这支人马的踪迹。消息传来大营,单道真第一时间便认定他们是高昌人,向着高昌追击一定错不了。果不其然,唐军一路追击,最终在沙漠的入口将他们堵住了。

“先不要冲动,这里可不止一千人,看他们规模将近两万了。咱们遇到的那支很可能是游骑部队。我们先将消息传回去,等到大军到了再说。”单道真轻声劝住已经按耐不住的尉迟宝林,尉迟小将军狠狠的看了高昌军卒一眼,只能原路退去。

他们所带了只是一支部队五百人的搜索小队,虽然装备精良,但是硬抗两万大军是决定没有成功的可能的。两人只能向大营发出消息,同时密切监视高昌人的动向。日子在不知不觉中过去了两天,大唐的援军还没有到。高昌的兵马却有了移动的迹象。

“他们要干什么?”尉迟宝林一脸好奇的看着进进出出的高昌人,这两日高昌人似乎突然繁忙了起来。抢夺的财物全部封存了,却又没有装上大车,似乎在等什么人。

“他们应该在等驼队。”单道真眼神微皱,接着说道:“他们身后事无尽沙海,传闻高昌国在沙海之后,据说那里马匹难行,军队无法生存,也因此麴文泰还会如此嚣张。”

“这怎么可能,如果这沙海真的这么厉害,那他们是怎么过来的。”尉迟宝林对此嗤之以鼻,在他看来这是高昌国在装神弄鬼,一条沙海怎么抵抗大唐的数万铁骑。

“不能轻视。”单道真冷静的说道:“这沙海我也调查过,虽然没有传说中那么恐怖,可也的确是危机重重。就是不知道,高昌人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方法通过那里。”

“你想干嘛?”尉迟宝林忽然诧异的看了小单一眼。小单笑了笑说道:“我估计他们会分批运送财物。我悄悄的跟着第一批出发,而后你们在行动干掉剩余的军马,如此一来,不是一举两得吗?”

“你有把握吗?”尉迟宝林浮现出了担忧的神色。这种很精妙的潜入行动,目前只有单道真一人能够完成。特战队员虽然接触了化装潜入的课程,可是目前只适用于国内作战,他们要想长期的掩藏在胡人中,当当是语言问题就够他们喝一壶的。

在这方面,尉迟宝林十分佩服单道真。小单似乎是一个天生的语言家,不论什么语言,他都能很快学会并且熟练掌握。只是,他不知道的是,这些胡语单道真上辈子就学过了,只不过那时,这些语言是作为少数民族的土语出现在教案上的。

单道真的潜伏计划时很冒险的,最大的难点便是双方长相上的诧异。他潜入进去估计也需要整日面罩盖脸。好在这支人马许多人都捂得严严实实的,如果不出意外,他应该能顺利潜伏。

就在单道真决定动手的时候,忽然生出了异变。又一支军马汇合了过来,以以往不同的是,这支军马中有大量的汉人、大食人、西域各国的行商等等。这些人的出现,使得小单眼前一亮,他随即改变了潜入计划,化妆成了一名汉人小厮,跟进了队伍。

“十万里沙海”是高昌人对戈壁大漠的称呼,其实整个沙海的面积不过一千里的样子。不过饶是如此,大军也很难安全行军。单道真此次的任务便是摸清这面沙海的奥秘。

小单同志隐藏在汉人商队中,扮作了小厮的模样,本想着如何取信于人,可是通过调查他发现,这队商人其实都是高昌人的俘虏。他们来自不同的商队,被高昌人击败后收押了起来。至于为什么没有被杀,很多人猜测是为了利用他们,运送财货。

这些商人目睹过友人、亲人、同事被杀,有些人看向那些士兵的眼神带着怨恨,有些人的目光却满是畏惧。小单很冷静的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然后他又潜入到大食与龟兹的商队中,得到了结果差不多,这些人也是俘虏,至于为什么俘虏他们,没人说得清。

高昌人的这个举动,使得单道真深深地疑惑起来。这件事很不合理。高昌人抢劫财物,杀戮商队这些他可以理解,可是为什么要留下活口呢?这些俘虏不仅不利于行军,更容易被追击的部队发现,那么高昌人为什么多此一举呢?

进入沙海的第二天,这支队伍出现了叛逃,一些商人联合在一起趁着夜色出逃,只可惜他们刚刚离开队伍不远,就被高昌人发现,一个个的又被抓了回来。

接下来的一幕很是血腥,所有西域本土商人都被砍了脑袋,反而是大食与唐朝的商人被释放了,这使得两国商人信心大增,认为高昌人还是惧怕自己的祖国的,不敢将自己怎么样,而单道真对此更加疑惑起来,高昌人对西域本地的商人毫不在意,却对来自远方的商人兴趣浓厚,这里只怕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夜色降临,小单趁着没人注意,溜出了营帐。若知心腹事,当听背后言,单道真准备探查一下中军帅帐,看看是不是能有什么意外的收获。

营帐的防守极为松懈,高昌人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大营中会隐藏了一位唐朝的将军。此时两个军官模样的人正在帐内豪饮,他们所说的都是高昌语。单道真学习过这些语言,听起来也不费力。

“阿史那将军,这些商人太不老实了,为什么我们不能杀几个立威呢?”

“吉尔克将军不要急躁,这些人可是大人钦点的。而且大人再三交代,唐人与大食人一定要全部抵到指定的地区。不过你放心他们活不了,有你出气的机会。”

“大人究竟为什么这么做?”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不过好像是大人想问一些什么事。据说前几批人的回答都令大人很不满意。有一个大食人回答更是驴唇不对马嘴,结果被大人直接剁碎喂狗了。”

说到此处,两人的身子都是抖了一抖,想来那种场面对二人来说刺激都不小。几杯酒下肚,吉尔克接着问道:“听说大人学究天人,是神仙的子弟,这些都是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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