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孩童回到皇后寝殿。皇后娘娘早已准备好了晚膳。
“儿臣参见母后。”
“清儿参见皇婶。”萧淑清也学着赵琰和赵煜的样子给皇后行礼,小人儿憨态可掬,笨拙行礼的样子惹人怜爱。
“清儿快起来。”皇后扶起萧淑清,摸了摸她的小脸。
“都饿了吧,快去用膳吧。”皇后慈爱地看着三个孩子。
“来,清儿多吃点。”说着给萧淑清夹了一块烤肉。
“谢谢皇婶。”
皇后又问起赵煜和赵琰的功课:“煜儿,琰儿,今天在书房怎么样啊,少傅讲的都明白了吗?”
“少傅每天都重复讲那几个道理,有什么不容易明白的。他布置的功课,我早就会背了。”赵煜满嘴的蝴蝶瑕卷,口齿不清的回答。
“煜儿,少傅的教诲要认真听,功课会背也要经常温习,不要有懈怠之意。明白吗?”皇后严厉地说。
赵煜意识到母后生气了,赶紧放下碗筷,毕恭毕敬地行了礼:“儿臣知道了。”
皇后面色稍缓和,“琰儿,少傅讲的可都听懂了。”
“儿臣不及皇兄聪明,所以要多努力些。皇兄今天背的课文我才只能背一半。”赵琰像个小大人一样。
皇后慈爱地摸了摸赵琰的头:“琰儿,没有聪明不聪明的话,琰儿也和煜儿一样聪明呢,都是母后的好孩子。功课之事,用心一些,一定不会差的。”
“谢母后教诲。”
“琰弟弟,你比我用功,你也很厉害呢。”赵煜拍了拍赵琰的肩膀。
“清儿虽是女孩子,但是也要好好读书呢。”
萧淑清点了点头:“嗯,皇婶,我会的。”
“你们兄弟二人也要好好照顾清妹妹,清儿是女孩子。”
“知道了,我会照顾好清妹妹的。”赵煜抢先回答。一旁的赵琰朝萧淑清笑了笑。
晚上萧淑清睡不着,偷偷溜出房门。坐在院子里抬头看星星。天上星星调皮地对自己眨眼睛。从前在家的时候,兄长常抱着自己在院中看星星,“清儿看那儿,那是牛郎星,对面那里是织女星。他们中间被王母隔了一条银河。牛郎和织女也因此每年七月七才能见一次。”
“为什么他们俩要被王母分开呢。”
“因为王母不允许他们俩在一起啊。”
“王母可真坏。”萧淑清嘟了嘟小嘴。
萧明卿刮了刮妹妹的鼻子:“哈哈哈,清儿还小,现在还不懂,这世上无法圆满的事太多了。”
昔日兄长的话语又在耳边响起,可惜现在只有自己一个人看星星,唉,兄长怎么还不来接自己呢?
回廊转角处似有光亮。萧淑清好奇,顺着光亮寻到回廊处,走近时听到有人在读今天少傅讲的文章。萧淑清凑近看,发现是琰哥哥。
“琰哥哥,你怎么在这里读书啊。”
赵琰抬头看见一脸疑问的小女孩,“因为我还没有背住今天少傅讲的文章,所以来这里多读会儿。”
“清儿也没背啊。”
“清儿是女孩子,不一样,皇兄都会背了,我没有皇兄那样聪颖,所以只好比皇兄更加用功。”
“那琰哥哥怎么不在房间读呢,外面风好大呢。”
“人在太温暖的地方容易神思懈怠。所以我想在外面读书,更清醒一些。”
“哦,原来是这样啊,”萧淑清给了赵琰一个温暖的笑容,突然想起什么,又接着问赵琰,“琰哥哥,为何你不常笑呢,我都没怎么见你笑过。煜哥哥就经常笑,笑起来很好看呢!”
赵琰听完这话,似乎很伤心。叹了口气,眉宇间是和他年龄不相符的忧愁:“我的母妃生我的时候难产而死。我曾看过她的画像,她很漂亮,很温柔,我好想她。若她还在,每天一定会温柔地照顾我。”
萧淑清听完这些话,也想起了自己早逝的母亲:“琰哥哥,我从小也没有母亲,我也很想她,我也很想和其他小伙伴们一样,每天有母亲为我做饭,为我穿衣,为我洗澡,为我梳头。每天温柔地叫我清儿,”萧淑清的眼里泛起了点点泪光:“但是我还有父王和兄长,虽然现在父王也抛下我和兄长了,但是兄长从小就疼爱我,一想到兄长,我就很满足。”
赵琰望着旁边安静说话的小女孩,原本空荡的心里多了几丝温暖:“原来我们是一样的,所以只有你,理解我的感受。”
“琰哥哥也要开心一点,你还有你的父皇,有你的母后,还有煜哥哥。他们每天陪着你,你也很幸福啊。”
“是呢,母后待我很好很好。不过父皇一向都是严厉的。所以我一定要用心读书,让父皇高兴。我不及皇兄聪颖,每次父皇夸奖皇兄,我都很羡慕。”赵琰的眼里满满的遂远,带着赵煜没有的成熟。
萧淑清只觉得这个哥哥没有煜哥哥那般阳光,他总是不爱笑,也很少说话,看起来总是藏着心思的。萧淑清想让这个哥哥也变得豁达一点,爱笑一点。
所以她拉起赵琰的手:“今天的星星很好看呢,我们一起去看星星吧。”
赵琰跟着萧淑清来到院子里,学萧淑清的样子抬头看天空,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认真地看天上的星星,黑色深远的天空上都是熠熠生辉的星星,给素来压抑的夜幕添了添了生气,繁星点点,原来这星辰万里,如此美丽。
“琰哥哥你看,那是北斗七星,它们像一个勺子,”萧淑清开心地望着赵琰,她的眼里柔和了星星的光辉,“琰哥哥,我兄长说每个人去世以后都会变成天上的星星,在天上望着人世间他们爱的人。所以你的母妃,我的母亲,还有我的父王,他们现在都是天上的星星,每到夜晚,他们就会出来看我们。”
赵琰听完萧淑清的话,嘴角开始上扬,眼神变得柔和,此时他的笑容疏朗,澄澈,温暖。
此后很多年,赵琰每每抬头望天上,都会想起今日萧淑清的话,那是他一生中听过的最温暖的话,那晚的星星也是他这辈子看过的最明亮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