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宗被阵法隐藏在深山里,灵韵被魇埜带出来的时候忍不住多瞄了几眼。
“嗯?”
魇鵺把人拎起来仔细看了看,“要进阶了?”
灵韵面色一白,她身体里还压制着都兰的毒素。
“唔。”
先前手臂上被强行压制的毒素因为瓶颈的松动,脱离压制开始蔓延,手臂被毒素焚烧的痛苦感再次袭来,灵韵头脑发晕,视线被黑暗淹没一半。
魇鵺冷漠的坐在一旁,看到灵韵黑漆漆的手臂,心里惊叹,都兰心可真狠。
“如果熬不过去,不想死,就把这只手砍了。”
“……”
灵韵不知道魇埜坐在那不吭声了多久,在她刚稳固好修为后,就被抓过去,一双冰凉的大手覆在头顶上,冰寒从头顶开始蔓延。
手脚不由自主地开始抽搐,那刺骨的寒凉最后摸索到丹田处,还有看到那杂乱的灵根,冰寒才就此散去。
灵韵狼狈地倒在地上。
魇鵺微笑着,“我很有分寸的,不会有什么损伤,你灵魂力并不弱,骨骼接近玉骨,若不是因为你那驳杂的灵根,我都要生出夺舍之心,真是可惜了,能在幼婴期感悟灵气并修炼的孩子体质会被先天元气调理到完美并铸就毫无杂质的玉骨,后天修炼会非常迅猛,但你竟然是个杂灵根,果然是投不到好胎的乡野之人,你的未来不会太远,前期虽然修炼迅速,但到了后期,完全是寸步难行。”
灵韵沉默了,魇鵺皱皱眉:“其实你也并不算可怜,好歹留住了一条性命。”
“您会甘愿为他人卖命吗?像个傀儡一样。”
“当然不会。”魇鵺冷笑,“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是个炼丹师,都兰要栽培你,你认真跟他学,有实力了,几年后也能跟长老们首席大弟子平起平坐,那时候,你就有资格外出宗门的权力,可以回家乡看看。”
“还可以这样吗?”看到灵韵抬着脑袋,眼里光采晶莹,魇鵺继续说下去:“都兰定然是早都知道你要进阶,差个契机罢了,他的毒药向来特殊,在你即将进阶的时候下毒,自然有自己的思量。”
“不巧的是坏人好人我都做了,你这次突破,融合了那老怪物的毒,徒儿,可以啊,百毒不侵啊。”
灵韵心中气闷,但确实是如魇埜所言无可奈何。再后来,她每天除了应付古怪的都兰老毒物外还要面对暴戾的魇埜老魔头,还有其他长老一闪而过的贪婪之后的可惜声,确实可惜,是个杂灵根啊。
玉骨天成,但夺舍后后期还修炼的特别慢修炼了跟没修炼的差不多还特别需求灵力,真是个完美的失败品。
魇埜老头是个话唠,但是在门徒和同辈同门前要保持威严,他很少说话。而关系还不错的都兰,醉心毒药,每天带着他那挂名徒弟捣鼓蛇虫毒蚁,面对他的叨叨从来都是不予理会。
即使拥有金丹期的修为但他也活了几百年,他老了,话也多了,孤独的前半生唯有靠杀戮来填补内心的空虚寂冷,他确实是个恶徒,杀人不眨眼,如果那个叫灵韵的小孩不是八岁的小天才炼丹师的话,早改丢弃自生自灭。
宗门早已为他准备好了夺舍大阵要准备的东西,只是苦于没有找到满意的躯壳,好不容易觉得挺有灵气的这个却是杂灵根,只能丢到炼丹房给都兰使唤了。
灵韵适应了魔宗的生活,偶尔会有几个大胆的弟子敢欺负她,呵,她这个药师可不是那么好皮肤的,每个月分配给宗门弟子的日常丹药中,不过是多加了几味调料,就能让那几个对她恼怨却无可奈何,她可是八岁的炼丹师,她未来无量,宗门不会容许有人动她,即使一开始她是被抓进来的,即使,她未来的修炼之路会早早止步,但也不是能让人好欺负的,在她未来丹道有了更高的成就之后,自己有了在宗门内和长老一般的地位,能自己走出宗门,那时候,没有什么毒蛊药物能控制她。
灵韵在都兰手下越发努力认真,对待好苗子都兰对她的态度也多了几分纵容,他是对毒有近乎狂热的痴迷,但是对人体解剖却不感兴趣,除非宗门需求有必要炼制一些邪门的迷香药引,摆弄人尸体这种事都兰也不想干,他又没恋尸癖。
这让灵韵松了一口气,虽然在魔宗这种邪乎的地方,但是对人体即使是在都兰身后打下手她也受不了,照顾蛇虫也未必苦到哪去,拜都兰老毒物所赐,这些天换着花样的中毒再自己解毒她已经对毒药有了一定的免疫力。
灵韵发现自己对毒药越是热情学的认真,都兰丹师也就越满意严苛,毫不藏私有保留地将自己研究多年的心血全传授给她,是因为跟毒搭到一起爱屋及乌吗?
魇埜老头告诉她一个,特别狗血的故事,都兰丹师的未婚妻就是被毒死的,那时候身为炼丹师的他却对那秘毒毫无办法,在死了爱人后险些疯魔,然后被魔宗钻了空子,都兰丹师是魇埜老头亲自带回来的,正道不支持都兰研究毒术,但魔道许!
实际上在魔宗的这些年中,都兰丹师虽然手上也沾染过人血,但他确实没杀过人,虽然看着是个阴冷古怪的家伙,但魔宗里最干净的就是他了。
听完这段狗血的故事,灵韵在魔宗的这些个日子胆子也大了不少,她回问道:“您和丹师他是老友,可是宗门内血腥味最重也最坏的就是您了,这算是黑白绝配吗?”
魇埜先是认真思索了稍会,随后嘴角咧起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齿,“你这词儿用得倒挺恰当。”
既然聊天也聊完了,魇埜发现自己好像没有什么话题要叭叭了,那么就该办正事了,把人拎起来丢进魔煞池‘活动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