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泺睁开眼,四处已经黑了,而自己还靠在明玦肩上。明玦一直没动过,还是原来的姿势,伊泺揉揉明玦的肩,“是不是麻了,我给你捏捏。”
“嗯。”明玦也没拒绝,一个神仙胳膊都能麻了,岂不惹人笑话。
伊泺耐心揉了一会,不对啊,明玦的肩膀不可能会麻,抬头又看到明玦一本正经,不像是骗自己,于是尽心尽力的捏起来。“明明,我又梦见小白了,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不知道国师能不能照顾好他。”伊泺看差不多了,拿下手,撑着自己的下巴说着。
“想知道?”明玦这么问显然是有办法。
伊泺眨巴眨巴眼睛,“明明,怎么能知道,不是要亲自去一趟吧!”伊泺想到皇宫,没什么好印象,实在不想再去了。
“不用。”明玦一挥手,凭空多出一个场景来,周围的景象显然是皇宫。
伊泺一看立刻来了精神,恨不得自己钻进去。
白铭一点都不省心的在皇宫里乱窜,实在无聊了,便以吓唬宫女为乐,为国师添了不少烦心事。
白天国师要上朝,不许它跟着,白铭答应国师不对其他人开口说话,可那不是憋着白铭了嘛,偷偷摸摸的在远处跟着国师。
到这朝堂之上,大家都在讨论西北赈灾一事,老皇帝还没有退位,在皇位上一直咳不停,手里拿起刘公公呈上的奏折,在手里哆哆嗦嗦的,不知道能不能看清上面的字。也不怪这皇帝不愿意退位,实在是五六个儿子不是太仁慈软弱,就是凶狠阴险,都不适合皇位,唯有三公主文武双全,有治国谋略,可偏偏是个女儿身,当皇帝太不容易,家事国事一样少不了操心。
白铭偷偷混了进来,躲在后面一个大臣的衣摆下,刚刚是跪着,看不出来,这大臣一站起来,白铭现了个原型,那长须老头没做好准备,突然出来这么一个东西,吓他老人家一跳,胡须都顺带掉了两根。“什么东西,吓老夫一跳。”
朝堂之上正为派谁运粮救灾而发愁,一片寂静,这下可好,全被白铭吸引了注意去。看着那么多双眼睛看着自己,白铭没有一点怯意,反而昂首阔步,生怕别人注意不到他。
燕青扶了扶额,这东西怎么就跟来了,下次下个咒让他不能出屋。这狐狸和人就是不一样,白铭化成人形怎么也有十六七了吧,怎么人家十六七岁的少年或是进京考举,或是娶妻生子,行为举止之间已经透露成人的风范,这东西,除了长得高些,和个七八岁的孩子没什么两样。
门边值守的侍卫听见里面有骚动,觉得用到自己的时候来了,一边手按在剑上,一边往里冲。
白铭一看好好的朝堂被自己搅成了一锅粥,并未觉得有何不妥,反而乐呵呵的发出狐狸开心的声音,更是恨得被吓到的老头直咬牙,老头顿时觉得自己老当益壮,加入了捉白铭的人群。
皇帝这厢还不知发生了什么,大家竟然绕着一只白乎乎的东西跑。皇帝年岁一把,老眼昏花,根本看不出来跑的飞快的白铭是个什么。
全场只有国师冷静的站在远处,想着先让他吃点苦头。
皇帝有些恼怒,皇上发威,那可不得了,这不,刘公公扯着尖锐的嗓子,“皇帝有旨,任何人再动拖出去,斩~”
还是刘公公的声音作用大,下面的文武官员顿时不再出声,并且维持着原来滑稽的动作,惹人发笑。
大家都不敢动,生怕惹上砍头的罪名,竟然为一只狐狸忘了上面皇帝的存在,实在不能再蠢了。
已经有几个官员头上开始冒汗,为了捉住白铭,他刚刚趴在地上,眼看就要捉住白铭的腿,愣是没够着。
白铭一看这场闹剧停了,想开口调侃,却因燕青的一个眼神,只是咽了咽口水。
皇帝眯起眼睛,想看清白铭。
白铭看皇帝在上面老看自己,这就不认识了,不是他让自己留下来的吗,干脆蹿到皇椅上,老皇帝这才看清,原来是白铭。
可又不能太纵容他,清清嗓子,道,“国师,你养的东西还是看好他,别让他乱跑。”
白铭不干了,凭什么把错归结到燕青身上,明明是他,让自己留下的。燕青一看不好,丢出的符纸还没到白铭身上,白铭已经张口了,“你怎么翻脸不认人,不就是你让我留下的吗。”
皇帝最重要的就是威严,不管他背后对白铭怎么样,今日都不能轻饶了他,皇帝脸上最后一点慈和都消失了。
而大臣们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有一个新进来的官员碰碰身边的老官员,“这个狐狸,刚刚是不是开口说话了?”
老官员什么世面没见过,可就是狐狸说话没见过,倒是在书里看到过狐狸精的存在。面上还是要沉着,“别乱说,小心你的脑袋。”
年轻官员赶紧站好,不再乱问。
大家心里都存有疑惑,却没有一个敢于发言的。
燕青抓起白铭的后颈处,然后抱在怀里。此时白铭已经被贴了一张黄色符纸,只能呜呜咽咽的,一口咬在燕青手上,指责他不让自己说完。
燕青一边抱着白铭,一边道,“是臣不对,臣前几日俘获的小狐狸,本想没有杀伤力,便一直放养,没想到他竟然霍乱朝堂,臣难辞其咎,自愿领罚。”
皇帝看出了燕青的维护之意,更加生气,“自领五十板。”
“是。”
“散朝。”听见这两个字,不敢动的大臣才敢活动手脚,不僵硬了才纷纷走出朝堂。
立刻有人和燕青搭话,“国师啊,您养什么不好,非得养这东西,哎!”那人叹一口气,表示不理解燕青。
白铭听到哪能乐意,扑腾着就想挠他。
那人吓一跳,没听到燕青的回答,已经溜走了。
皇帝知道燕青心思缜密,交给他的事情从来没出过差错,不知道这次是怎么了,连一只小白狐都看不住,还任由他在朝堂上撒野。这是最令他生气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