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怀抱,好温暖。
路浔无意识了。
——
“浔浔,你醒了,感觉如何?”床边上一女人问。
“姑姑?我这是?”路浔问。
路栖既心疼又愧疚地对路浔说:“这是家里。你个傻孩子,怎么自己在外面淋雨,你表哥没下来,你也自己找个地方避避先。好在没事,你那混蛋表哥,游戏玩傻了,姑姑临时被叫去开会,回来就这回事。你先休息休息,姑姑已经收拾过他了。要是你觉得不够出去,等会你亲自再收拾一次。”
“姑姑,我没事,也不怪表哥。你先去忙吧,我这个小感冒没什么,自己来就行。”路浔心里自是有些不舒服,但也不好在姑姑面前展露。
“那行,我让你表哥来陪着你。”路栖见路浔如此懂事,也甚是欣慰。
“好。”
“张南飞!”姑姑的嗓门还真不是盖的,“过来替我照顾你表妹,成天玩游戏,把你表妹弄得发低烧,你还没有一点愧疚之心!”
南飞很不情愿地过去:“好了老妈,你快去煮午饭吧。她不就比我小几个月,当初我淋雨你也没这么心疼啊。”
“呦呵,你还有理了,小几个月她也是你妹妹。”路栖逗趣说,“好了,我煮饭去了,别给我惹出什么麻烦。”
路栖出去后,屋内两人均一言不发。
“我……”
“我……”
“行,你先说。”南飞过去拉开窗帘道,“拒绝阳光的人,内心是阴暗的。”
“我不在乎。表哥好。”路浔掖了掖被子道。
“人家都是先问好才答的话,怎么你这样的,果然是胡同出来的。”南飞说。
“胡同出来的,张南飞你几个意思?你昨晚让我在下面淋雨,看在你后来把我带上来,本不想与你计较。如今你说,我是胡同出来的,明里暗里几个意思?”路浔一听这五字,立马就想到了刚去世的祖奶奶,忿然道。
南飞也想和平说话,又不知路浔抽了哪根筋,竟让他面上过不去:“我能有几个意思,不就随口一句话而已,你想那么远怎么不去做预言家?”
“幼稚。我是胡同出来的,你就不是?祖奶奶她就不是你的长辈?麻烦你说这话的时候,也想想你自己。市里人也不过如此,用鲁迅先生的话来说,你就是个标志的市里人。昨晚多谢你大发善心。”路浔表示不想理这种忘祖的人。
“昨晚可不是我带的。那是我同学,人家好心,改日你得去谢谢人家。”南飞一提起这人,他就特别自豪,好像那就是他一样。
“不是你那就更好了。”路浔也只是顿了顿,又道,“行,我要换衣服了,请表哥出去。”南飞一得这话,高兴地头也不回再次奔向游戏机。
路栖在老太太离世的第二日,便着手去替路浔安排学校。好在路浔成绩不错,学校也比较通融,就和张南飞一个班。
“叮铃铃,叮铃铃~”学校的铃声基本是一样的。
“我们班来了个新同学,想必大家都知道了。路浔她刚调过来,大家多帮助一下。好了,具体大家课后再去了解。现在你们都步入初三,应该懂事些……”老师又开始了唠叨。
路浔身边的,倒是一点都不安静。
“你叫路浔鸭?”一个留着蘑菇头的女同学,很可爱地问。
路浔很羡慕这样的女孩,但她也不自卑:“嗯。”
“你长得好瘦,我好羡慕你。我叫齐倾,一见倾心的倾。”
客套的话谁不会呢:“谢谢,你也很可爱。”
“我就坐你附近,别看我可爱,我可是这班里的老大姐,有谁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保证帮你打回去!”齐倾挥了挥她的粉拳。
路浔笑了说:“齐倾,我比你大一点,就不用你保护了,先好好听课吧。”语毕,转过头去。
虽然自己在原来家里,成绩也是县里面较好的,但到了市里,路浔也不敢怠慢。谁知,要留在市里会有多难。就算是遵了祖奶奶,也不能让姑姑替自己为难。
“叮铃铃,叮铃铃~”
下课铃打响,老师也是接着把题讲完,可台下同学更没心思听讲了。见老师终于走了,大家才离位去耍。
“啊,上老班的数学课真是想睡觉,可是又不敢趴。唉,这四十五分钟可真是难熬,后面老班还要接着讲两三分才肯罢休。”齐倾一下课就来找路浔吐糟。
“还好吧。咱班还能玩象棋?”路浔见张南飞座旁,一群人在那。
“啊象棋啊,基于可以开发什么什么隐藏的智力还是什么的,中考在即,老班允许我们用班费买,然后在大课间放松放松。但那群猴子啊,一下课就拿过去,女生要么围观,要么就去玩那几盒跳跳棋。”
“你会吗?”
“不不,那东西我可不会。”齐倾一听,立马摆手,后又激动道,“难道浔浔你会?咱们班可没几个女生会玩象棋的,所以大家觉得,会玩象棋的女生就和会打篮球的女生一样帅。”
“略知一二罢了。”在胡同里,会长爷爷曾经教过路浔。
很快,第二节课又来了。
上午和下午都是四节课,和以往没差别,只是午饭要在学校食堂吃。一天下来,路浔也很快适应新学校,新设备,认识了新同学。
“浔浔,在学校还好吗,食堂吃的还可行?张南飞这小子没有欺负你吧?”饭桌上,路栖问。
南飞立马就拍桌而起:“什么啊老妈,你怎么什么坏事都想着我?”
“你可以玩游戏把你表妹忘在楼下淋雨,还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
“这件事我已经知道错了!你能不能别提了,怎么事事都是我的错。”
“诶你这孩子,我说什么了啊?”
“姑姑,我没事,表哥他没将我怎么样。我在学校挺好的,还认识一个叫齐倾的女同学,玩的还不错。”
“我不用你在这假好心,才没你这个表妹。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就惦记了两天。”南飞回到房间,“嘭”的一声,猛力关上了门。
“这不是那什么叛逆期嘛,浔浔别管他。下午我去给你买了辆自行车,黑蓝色的,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但你就不用担心晚起坐不到共享单车了。”
“没事姑姑,谢谢。”
“一家人还讲两家话呢,谢什么。”
短暂的一天总是很快就过去,又到了深夜,路浔想起了祖奶奶,翻来覆去总是睡不着,攥着被子,泪水止不住地流。
哭着难受,就起来去喝水。到客厅喝了水要回去时,又听见厨房里有响动。路浔一想,姑姑今晚要加班,回不来;张南飞估计在房间睡得跟猪一样,那厨房里会是谁?不会是遭贼了吧?
路浔拿起了客厅上的一根羽毛球杆,一哆一嗦,又假装镇静地去查探。到时候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张南飞那表哥,可不会保着她这表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