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声突然响起,将他从回忆中惊醒,他忙拿起手机,看着上面的新来的短信。
上面正是庄毅发来的一条新的短信,上面正质问他久久不回自己消息,是不是忘了他们的老地方在哪里。
他一字一字的回复道。
“当然没有,明天早上见,我不会失约的。”
电话那头的庄毅当然是满意之极,如果说厉泽言真的忘记了的话,他必然是会生气的,毕竟这可是他们两人当年初次见面的地方。
同样的,也是他在那个地方给厉泽言留下了一封辞别信,便消失无踪了。
翌日一早,厉泽言赶往市立小学,因为是周末,学校里空荡荡的,除了几个正在校园里闲逛的工人以外,再没有旁人了,那些人见他走进来,正想上前询问却见他匆忙走过去,根本没有搭理他们的意思,几个工人见此也没再追问,反正看男子这模样也不像是什么坏人。
就像今天早上那个漂亮的年轻人一样。
厉泽言快步朝着自己记忆中的方向走了过去,只是在那地方原本的大树却是被一幢崭新的建筑所取代。
他站在原地茫然失措的打量了一眼四周,不知道该往何处去,正当此时,他听见上方传来一声口哨声,他眼前一亮,抬头看了过去,果然,见那人还是小时候那般,坐在窗前朝自己吹着口哨。
因为是周末,这教学楼自然是封锁着的,也不知道他是怎样爬的上去,不过这可难不倒厉泽言,他三两下爬上一楼的窗户,又顺着楼梯走到了那二楼的教室门前。
风未动,人已动。
庄毅对于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后的人却是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惊讶,不仅如此,反倒是早就料到这般,心有灵犀的转过头来同他对视一眼。
“阿言,好久不见了。”
他脸上挂着温和无害的笑,在这本就是容易让人卸下心防的面庞上,更是让人起不了怀疑了,更何况两人还是多年好友,虽说是已有十年时间未见,但这并不影响两人的感情。
“是啊,很久没见了。”
两人沉默着对视了几眼,却没有继续开口讲下去的意思,似乎是都在享受这宁静的时刻。
“那棵树没了。”
最终是庄毅开口打断了这沉寂,他指着原本是那一棵老树的位置,手不住的摩挲了一下窗沿。
当年那些报复过他、欺负过他的人,他自然没有心思去一一报复,当时孩子的心思也简单,只不过是这人一句,那人一言,就变成了那时的后果。
厉泽言没有回答他的话,反倒是追问起他这些年的行踪。
“这些年你都去哪儿了,一直没有联系我,我还以为你早就把我这个朋友给忘记了呢。”
庄毅听见他这话干笑一声,并没有回答这话,若是说自己真的在这几年里干了些什么,恐怕会叫这人直接把自己抓起来吧。
正当他在想如何找借口的时候,厉泽言再一次开口。
“当年你不告而别,退了学,是不是去了孤儿院?”
庄毅听见他这话身子骤然一僵,却强自镇定,没有叫他看出不自在来。
厉泽言也不管他会不会答复自己,又自顾自的往下说道。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是不是在城郊的那一家孤儿院,哪里前不久那里才起了火,你知道吗?”
“我……”
庄毅忍不住开口,这次倒是没有被厉泽言打断。
“你想知道这件事情的话,我们换个地方谈吧。”
厉泽言不疑有他,立刻跟上他的步子,从另一侧隐蔽的出口钻了出去,也不知道当初这地方是怎么被人发现的,看样子还有不少人透过这里走出去。
两人到了一家装潢低调的茶馆,而庄毅则是一副轻车熟路的模样,招呼侍应生点了一杯茶,又转过头来问厉泽言要点些什么。
“碧螺春就好。”
侍应生拿着单子走了下去,替他们两人关上包厢的门。
厉泽言今天来本就不是喝茶,而是为了调查清楚那桩事情才来的,此刻被庄毅吊着拖延了不少时间,不着急才是奇怪。
“孤儿院的事情我不清楚,这些年来,我的确是被人收养了,是我父亲的朋友,我之所以一直没回来,是因为一直在国外读书,帮着进行研究那些实验,”他端着侍应生送上来的茶水,轻啜一口,打量了一眼面前的好友。
比起当年的小男孩来说,他的变化十分之大,简直要让自己认不出来他了。
厉泽言对他的话半信半疑,从刚才的反应之后就能看出,他的确对孤儿院那件事情知情,此刻却刻意扯开话题,想要隐瞒,难不成是心里有鬼?
但是出于对好友的信任,他又不愿意将这件事情扯到他身上去,只能旁敲侧击想要问出些线索来。
没多久,他的茶也端了上来。
他拿起茶水喝了一口,并未觉出不妥来,只觉出这茶有一股沁人的清香,又忍不住多喝了两口,一边的庄毅看得十分满意,甚至还拿起手轻叩了两下桌子。
“阿言,你是不是想问我这件事情是不是我做的?”
厉泽言听见他这话惊讶的瞪大眼眸,正想开口,却觉出眼前出现了一片虚影,正当他伸手想扶住桌子的时候,确实不小心抓了个空,在险些跌落到地上的时候,面前一双手及时的扶住了他。
“阿言,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小心一点呀。”
面前充满关切的身影越来越模糊,厉泽言尽量的睁大了眼睛,想要看清眼前的一切,最终还是陷入昏睡。
在确定厉泽言的确是昏迷过去以后,庄毅将他一只手打横抱了起来,放到一边的软榻之上,在他的头发上轻抚两下,随即按下按钮,没多久,那刚才端上茶水来的侍应生便走了进来。
“先生,事情已经做好了。”
庄毅毫不意外拍了拍手,立即就有两人走上前来将一边的厉泽言打横抱起,顺着茶馆的侧门走出去。
这侧门的位置分外偏僻,简直是人迹罕至,根本没有什么人来往,而这里此时却停着一辆低调的黑色车子。
庄毅走上前去将车门打开,露出宽敞的后座,那保镖见状将厉泽言丢了进去,虽然说是丢了进去,但是动作却轻柔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