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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蒋欣儿

把船停好,沈京把船上剩下的几十条鱼干送给了蒋大林。然后拿起行李箱随蒋大林回到家中。

蒋大林父母皆已仙去,家中只有妻子和一对儿女。闺女正值芳华,颇有几分姿色,儿子尚小,才五六岁。

回到家中,此时已差不多正午,蒋大林便吩咐妻子准备饭食。

沈京吃了三年的鱼,也早想换换口味了。闻言忍不住咽了口口水。这一幕正好被蒋大林看到。沈京不由闹了个脸红。为避免形象受损,忙大笑道:

“吾当年未拜得仙门前也是日日锦衣玉食,奈何入了仙门,日日餐花饮露,实在是寡淡无味。这归尘之旅,一走便是三年,每日吃海鱼,喝雨水,早都想换换口味了。若非身无黄白之物,吾定要先去酒楼朵颐一番。”

“在下常想这修仙之人必然是吃的龙肝凤髓,不想竟是如此清苦。”蒋大林释然道。

“食欲乃大欲,此乃凡尘之根,罪孽之源,故当大戒。”沈京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在下曾听镇上的私塾先生说食色乃是人之纯良之性,不想仙门竟以之为戒。”蒋大林疑惑。在他看来吃饭喝水是人之本能,哪里有错?

“我且问你,猛虎噬人为善为恶?”沈京笑道。信息大爆炸时代的人忽悠一个一辈子没接触过外面世界的人,真的不要太轻松。

“自然是恶!”蒋大林毫不犹豫的回答。

“人吃肉,是善是恶?”沈京又问?

“这……这……”蒋大林蒙了,这怎么答?答善,那虎吃人岂不是也是善,都是填肚子罢了。答恶,那为什么所有人都吃的那么坦然呢?

“所以,无论是仙或是佛,食欲皆是大戒。凡道行高者,皆是餐风饮露,不食人间烟火。我也是修为尚浅,方才免不了俗。”沈京见蒋大林入坑,便笑着总结了。这要是换个现代人,恐怕争到最后还不一定谁能说过谁呢。

“大人不愧是仙家中人,果然见识独到,在下佩服。”廖大林抱拳道。

“唉,蒋大叔不可再叫在下大人,在下乃是闲云野鹤之身,哪里当的起大人之称。且在我道门,大人二字乃是天道之下至大之意,切不可妄称。大叔唤我沈京便是。”沈京正色道。

“在下不知其中道理,竟犯了大忌,还请公子见谅。而今公子入得凡尘来,我便叫你沈公子吧。”蒋大林惭愧道。

“我辈修道之人,一身皮囊尚不在乎,又岂会在意区区称呼?随意即可。”沈京笑道。沈公子还是比较有面的,不像大人,容易惹人误会。

很快饭做好了,一盆小鸡炖蘑菇,一盘青菜,一盘炒南瓜。其他就没了。蒋大林家也是清苦,这鸡肉还是杀的下蛋的母鸡。蒋大林听沈京说吃够了鱼,想换换口味,特地吩咐妻子杀的。沈京倒是挺感动,不过想了想也没阻止,回头带他们发笔小财便是了。

桌上只有蒋大林他们两个,他的妻子和儿女都在厨房吃的。习俗如此,沈京也没客套。

蒋大林把给女儿出嫁时准备的一大坛女儿红也给挖了出来。饭桌上,杯来筷往,一个刻意招待,一个是久旱逢甘霖,再加上窖藏多年的女儿红味道确实纯正,两人酒到杯干,一顿饭下来都是烂醉如泥。

蒋大林的妻子带着女儿将两人扶到床上,沈京便自然而然的摆出睡功姿势,沉沉睡去。蒋大林却是发了半天酒疯方才老实睡去。

一觉醒来,便是次日清晨。沈京醉意全消,精神极佳,吃过早饭,便要告辞离去。蒋大林一家将他送出村外。蒋大林拿出一个荷包递给沈京后说道:

“在下家贫,仅有这五两碎银,给公子权当盘缠,还望不弃。”

沈京忙连连推拒,吃人家的喝人家的,哪有临走还拿人家的道理。

“蒋大叔快快收起,在下虽不才,但也有生财之道。待到得镇上,必有贵人相助。大叔还要养家,这钱还是留着家用吧!”沈京自信的道。

蒋大林见沈京说的自信,想来说的是真话,略一犹豫便道:

“公子孤身在外,无人服侍甚是不便,不若将小女带上,路上衣食起居必能料理得当。”

“这可使不得,在下此次出来,必是漂泊不定,风餐露宿,令媛跟着我岂不吃苦受罪?”沈京慌忙拒绝。开什么玩笑,自己忽悠人也是给人好处的,怎能把人家闺女也给拐走了。

“公子切莫相拒,小女出自贫家,自幼乖巧伶俐,吃苦耐劳,于家中帮助甚大,些许风霜之苦,也必然能受得。”蒋大林诚恳道。

“不行不行,令媛花样年华,正值待嫁,跟着我岂不误了终身大事?”沈京还是拒绝。这人还真是实在啊。

蒋大林闻言不由黯然一叹。对沈京说道:

“公子有所不知,正是小女待嫁年华在下才想公子带她走。像我们这乡里人家的闺女,通常十四岁便有媒人前来提亲,而我家却是从无媒人登门。”

“哦,令媛花容月貌,人也乖巧懂事,怎会无人提亲?此中可是有人使坏?”沈京疑惑道。

“自是有人坏我女儿名节!”蒋大林咬牙切齿道。

“哦,大叔不妨说说,若真有其事,在下或能帮忙。”沈京道。吃人嘴软,能帮还是帮一下吧。

“就是那村中一霸蒋二柱,三年前刚被抓便被赦免后,行事更是肆无忌惮,猖狂霸道。前年来我家借钱,被我打将出去,谁知其怀恨在心,便四处传言,说,说我女儿已是他的玩物!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不两日便传遍了十里八乡,自此,再无媒人蹬我家门。”蒋大林说起这事恨的眼眶发红。

话说到这份上,沈京也不好再拒绝,只好答应。

“欣儿,快来拜见公子,以后你的一切都由沈公子做主。沈公子,小女以后就拜托你了。”蒋大林道。

“小女子蒋欣儿见过公子。”蒋欣儿施一个万福道。

“蒋大叔放心,我一定像对待亲妹妹般对待欣儿。欣儿,你回去收拾一下跟爹娘道个别吧。”沈京说道。

“有沈公子这句话,在下就放心了。”蒋大林红着眼道。

随后蒋欣儿便回家收拾几套衣服,跟家人泪别,之后便随沈京往镇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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