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庾在接到公孙长英后暗自松了一口气,漆黑的夜晚没能让霍庾看出公孙长英煞白的脸色,公孙长英没能对他说出他的猜测,他明白对于霍庾来说重要的是对抗王家,况且......任何一点信息都有可能让他自己暴露。
另一方孙冷敲开了楚王府的大门,公孙长英猜错了一点,孙冷的确成名已久,但是他太过于孤高,这让他看不清很多东西,他并非是站在楚王爷这边的,而是代表着二皇子来试探的。
楚王爷身着便服打开了大门,一脸不悦的冷哼道“原来是孙统领,不知深夜来访所谓何事?”孙冷一脸冷气,他自统领影杀以来,这皇城内那个人见到他不是心惊胆战的?正所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这个小小的王爷就算是皇上胞兄,怎么敢对他表露出不悦?
孙冷的脸色又冷上了几分,楚王爷在心中暗笑,孙冷这个名字可真是适合他啊,他怎么会不知道孙冷的来意,越是偏激的人就越是容易被人看穿。就算他是皇城杀手,人人都怕的存在,可他要面对的是楚王爷,一个沉寂了三十年的皇子,一个曾经的时代骄子。
孙冷的声音是那么低压沙哑“如你所见,二皇子能登皇位吗?”楚王爷感受到了孙冷传来的凌冽的杀气,手上的青筋已经暴起,却仍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我这般废人又哪敢下言论,那必然是如统领这般一人下万人上的人物来决定的。”
孙冷接了这番吹捧,脚下悍然用力踏破了脚下的石砖,随手一指便是一处雕像破裂“自我进宫起,你便是在这府中待着,前几日听说你去了趟天牢,你好自为之吧。”
孙冷也不去看楚王爷脸色,转身大步走去,留下楚王爷一个人在这深夜中脸色铁青。
地下密室中,楚王爷推开了门,里面的邙域正在下着棋,昏暗的灯光让人难以分辨。楚王爷倒是知道,多年的牢狱经历让邙域已经难以辨别眼前事务,他一直都是在下一盘盲棋,声重为黑,清响为白。“寻到那偷听之人了么......”
“是影杀的统领,孙冷。”
公孙长英虽然足够谨慎,但又怎么会料到楚王爷的帮手会是邙域?又怎么会想到邙域会落魄到靠声音识物的地步?他险被孙冷发现,却也是因为孙冷而让他逃过一劫。
邙域的声音很是憔悴,他仍靠着疗养来恢复。脸上的伤痕已经是无法挽回的了,楚王爷为他打造了一个更加轻便的面具。“你动了杀心......”
楚王爷叹了口气,他知道瞒不过邙域的“孙冷他有反心,我那个侄子不过是个工具,他是想自立为王......你知道的,我很后悔当初的事情,我现在做的事情不过是为了保护皇室罢了...”
邙域接着下着手中的棋“孙冷我倒是知道一些,一手刺杀之术了得。说好听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影杀之主,但实际来说不过是个刽子手罢了,他在官场中没什么地位,见到过上层的光鲜亮丽,却没看到背后的阴暗,他抄了这么多家,觉得自己有些能力,可却不知那些保不住自己脑袋的家伙们也不过是个失败者罢了。”
邙域一子落下,直逼黑子死穴“我当年是多么的意气风发!才思谋略!无人可及!身为邙家第一骄子就算是在本家王氏当中也独得垂爱!可总归是太过浅显,一夜间我锒铛入狱,还连带着邙氏一起......那时候我才明白,原来要我死是那么容易那么微不足道的一件事情,曾经那些站在我身后的人一个个全都消失了,只有一个人帮过我,只有王天赐站出来为我说过话,不惜顶着皇室和族老的压力......”
又一子落下,竟然奇妙的解了黑子的困局“入狱之后我才渐渐明白......王家隐忍不发五十年等的是什么,我才明白为什么皇室的地位至今无人撼动。这是一个沉寂的时代,王家的是这样,王爷你也是,老皇可是心狠手辣之人,直接果断,我当时就很好奇,为什么当时的太子会是王爷你?后来你帮我免了不少牢狱刑法,给我带了我想要的书籍,明明知道我是站在你的对立面的人,你还是这样对我,在外人看来你是想把天才扼杀在摇篮中,可我那时候才明白这是你在老皇那里建立信任的一个方式,你其实是爱才的。”
接连几子,黑子竟然有反超的趋势“就像我答应你的一样,当年的才子已经死了,我帮你是为了还你一个恩情,而相对的条件就是王天赐要好好的活着,到了如今这地步,死亡对于我们这种人已经不算什么了。那孙冷又能看到什么呢?没跌落过谷底,他的眼中只有那狭隘的光芒......且让他蹦跶一段时间吧。”
楚王爷点了点头,邙家之所以那么被针对,有一点就是他们家的术士过于的强大,他倒是一直想让邙域看看未来,但是邙域却丝毫没有这方面的表象。他是看不懂邙域的棋局,但是他知道一件事情,他和邙域祸矣能站在一条线上不是因为他们的目的相同,而是因为他们是同一种人,向死而生,那是他们的归属......多少天骄也如他们这般,被人生磨灭了希望......
楚王爷叹了口气,但愿这一次他能守住他想要去守护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