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乔雅从梦中惊醒,这两天她是噩梦连连,公孙家的换血,连带着他们也重新洗牌。虽然有着父代的人处理这些事情,但多少还是会波及到他们,对于丰城而言与变天无异。
蓝乔雅擦了擦头上的汗,松了口气,外面天色依旧是黑蒙一片,她慢慢撑起身子,点了盏油灯,换上了身朴素的衣服,她在庭院一遍又一遍拉着手中的弓,她仍旧是忘不掉公孙长明当初的那张残破的脸......那像是在她心头萦绕着的一段噩梦。
今日她依旧是要去齐林学院的,像是印证她的猜想一般。公孙长明已经站在了讲台上,却依旧如同初见那般静谧美好。但蓝乔雅却明白,他们之间有一道无形的墙壁,她只能站在那边远远的看着他......
公孙家三子在丰城的事情已经属实,新上任的公孙家主今晚宴请三公子,接风洗尘。各大家族皆是派了年轻一辈的青年前来,若是能与其结个善缘那便是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公孙长明神色平淡的走向那个建筑,上一次来这还是闻青岩请客......行人都是有些好奇的打量着公孙长明,却又在看到他身后的先生时又缩回了自己的目光,能把枯藤道人打成重伤的人,谁敢惹?
看到先生一同入座,绕是那些历经风波的老一辈都是默默的咽了口吐沫,公孙长明面无表情,静雅而坐气质自成。而先生呢,则是内敛气势,犹如一个无底黑洞,让人不敢注视。在得到魔狱眼之后,先生的气质更加的恐怖了。
老套的酒局,无聊的铺陈。待到酒局散了,公孙长明趴在栏杆上看着地下戏子的表演,他面色红晕,本是滴酒不沾的他竟然是破了自己的信条,他孤独惯了,也看惯了。他学会了带着面具,他也明白了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
一道倩影靠着了他的肩上“公子可当真绝情呐,也不知道来看奴家一眼,这天下哪有让女人主动寻你的道理?”
公孙长明拂过她的秀发“那你呢?你又何必投怀送抱?我听闻你是这丰城的花魁,追求你之人能排到京都去,其中怎样的男人没有?”
花瑶影笑起来十分的好看,是那般的楚楚动人“可公子这举世无双之人可实在是天下仅此一位啊~”
公孙长明指着台下那光晕中的道道艳影“这世上的东西不都是这般嘛,如此的艳丽,如此的惹人怜惜,可其背后谁又能知道呢?”
公孙长明捏了捏花影瑶的脸蛋“美人呐,我听闻世人皆为过客,哪怕是如此这般你也愿意吗?”
花影瑶欠身垂下了头,一副任君采撷的样子“倒是盼着公子能怜香惜玉啊。”
同时,一座风景秀色的山上,一个青年穿着素色衣服坐在台阶上看着风景。一个身着同样款式的俊逸女子跑跳了几步坐在了他的旁边“小豆子~想什么呢?”
青年收起了飘在云外的心思“云师姐...只是觉得这几天来有些心神不宁,总是觉得会发生什么一样...”
那名女子捏了捏青年的耳朵。
“哎哎,痛!痛!云师姐!我又不是小孩了...咋还这么对我呢。”青年有些委屈的嘟囔着。
女子双拳转着青年的太阳穴“说什么呢你!你师姐我辛辛苦苦把你从小豆子拉扯成大豆子!你说长大就长大啦!”
青年龇牙咧嘴的大叫着“痛痛痛痛!”
一个看上去比他们略小的孩子小跑过来,喘着气“二,二位师叔,掌门叫你们过去一下。”
女子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拽着还是一脸生无可恋的青年“懒虫!走啦走啦!”
仔细端详来看,那青年白白净净,五官分明,煞是好看,好如刀刻的白玉,看着便觉得清爽。那女子眼睛一单一双,虽然有些不协调,但仍旧不影响她的样貌,鼻子高跷,樱桃小嘴,好似天生自带一股气质,如兰暗香。
整体观来,这方地界倒是算的上巧夺天工,整个建筑极其契合山体,青石台阶延伸至山下,清新幽静,沿路竹林翠绿,不是那般幽深,透过阳光更多的是一股清新。
后山的阁楼,大气的殿堂,古朴的书塔,红漆的门柱上挂着一个巨大的琉璃牌匾,上书,清衍山正一七星剑派!
二人来到正堂,堂上正坐一个仙风道骨的道士,女子喊了声爹,青年也行了个礼喊了声掌门。
那中年道士两鬓斑白,十分正气,看上去很是严肃,他应了一声后。
两人注意到了一旁坐着的宾客,一人带着官帽锦衣华服,腰间佩戴着一把绣春刀。另一人穿着更为讲究,一举一动都带着一股架势。女子微微皱眉,他们清衍山素来讲究静心养性,自然是不喜官府。
又看了看站在他们身后的那几个侍卫,从气质体魄上来看,都是一群好手。那个看上去很有架势的男子看到二人笑着起身,他打量了几下那名青年,大手一挥,半跪于地“见过三皇子陛下。”
这一跪惊呆了那女子,清衍山掌门与那青年都是黑着脸没有说任何话,那青年转过头来看着一旁的女子“云师姐......”
那位贵气男子拉过了云师姐“早有耳闻,张掌门有一女,才智无双,今日一见果然非凡。三皇子身份过于敏感,故此隐藏了身份,望姑娘莫怪,若是以后有机会可以皇城一叙。”
没有想象中那般动人的分别话语,那更像是一个在你生命中陪伴了很久的人突然间就这么消失了一般,那是空洞......第二日时分,一道消息传到了清衍山,清衍山掌门五弟子,当朝三皇子,在回京城的路上遭恶人截杀,身殒,其随行人员皆被斩杀!
清衍山于第二日举门哀悼五师叔,避世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