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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秦念不知道哭了多久,向北耐着性子在一边等,最终是看不下去了,将她打横抱起,大步流星地上了车。

“你要带念念去哪里?”李雨跟了出来,冷声问道。

“你做的不错。”向北冷眼看了她一眼,不知是夸奖,还是警告。

“这不正合你意吗?”李雨沉着脸,看着已经毫无生气的秦念倒在他的怀里被他小心地护着,语气更加的冰冷。

向北扯了扯嘴角,没再回答她,只是冷声道:“开车。”

秦念完全没办法听清楚他们都说了什么,她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好像不跳了一般,精神焕散地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霓虹。

向北一言不发地带她回了自己的家里,将她安顿在偌大的卧室,让管家给她倒了杯水,她喝了,没多久,一阵困意袭来,便倒头就睡。

夜深了,向北没有睡觉,只是坐在床边的沙发上,目光灼灼地看着床上沉睡的人。

“先生,秦小姐的电话。”

佣人伫立在一旁低声开口,打断了他的思绪,看了一眼来显,他扯了扯嘴角,将手机拿了过来,并挥了挥手,示意佣人出去。

随即起身,慢条斯理地接起了电话。

“嗯?”

“秦念在你那?”

那头传来了江铭略带愠气的声音。

“对,我看你今晚也无暇顾及她,我放心不下,就带回家了。”向北踱步到窗边,慢腾腾地说道。

那头沉默了几秒。

“让她接电话!”

向北闻言看了一眼床上睡得很沉的人,挑眉一笑,“她在睡觉。明天我让她给你回过去。”

“向北,我要提醒你,她是我老婆,现在也不是能陪你开玩笑的时候!”江铭的语气很是不好,听起来整个人极为烦躁。

“你老婆?我可什么都没做,你就那样丢下了她,我放心不下就带回来照顾。再说了……我什么时候,开过玩笑?”向北咧嘴一笑,眸光却是冰冷的。

“你等着,我现在就过来接她!”江铭低吼一声,似是真的生气了,正欲挂断电话,就听得宁儿一声低吼:“哥,你要去哪?你敢走试试!”

向北轻笑出声。

“行了,你陪着宁儿,我会好好照顾念念的。明天她醒了,我就送她回家。”

语毕,他慢条斯理地挂了电话,手机振动了好几下,是一些聊天消息。

他并不是很在意,正欲把手机放下,电话就又来了。

“秦念在睡觉。”他接起电话,淡淡地说道。

“你敢动她试试。”那头的声音凛冽如寒风,随即啪嗒一声挂断了。

没多久,就听得楼下响起了引擎声。

“先生,下面来了一位客人……”

“我知道了,让他进来。”

……

秦念这一觉睡得很沉很沉,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才迷迷糊糊从床上醒来。

看着这陌生的环境,她的脑子空白了好长时间,在看到一旁椅子上的西装外套时,有关于昨天的记忆才飞快地涌上脑子。

她有些恍惚。

昨天中午还和江铭一起聊天说话,他的长胳膊还时不时搭在自己肩头,怎么突然会……变成了这个样子?

想着,她的头有些痛。

挣扎着从床上坐起身,下了床,胳膊上火辣辣的痛,不知道昨天是什么时候摔破了皮。

茫然地转了一圈,她发现向北正靠在卧室外面的长椅上看书。

见了她起来,冲她勾唇一笑。

“醒了?”

秦念点了点头,“对不起,我没想到自己会睡着了,打扰了。”

“你我之间谈什么打扰?”向北放下书,悠然起身。

“还有,宁儿的事,真的不是我……给你带来了不好的影响,我还是觉得很抱歉,因为,小雨是我的朋友,我……”秦念垂眸说着,心里又是一痛。

向北笑了笑,毫不在意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比起旁人,我当然信你。没事,影响不大,在这江城,还找不到敢乱写我八卦的人。”

“走,洗脸吃饭。”

向北说着,就扶着脸色不太好的她下楼,却没曾想,楼下客厅里立着一个倨傲的身影。

“迫不及待地住上了?”

一道讥笑的声音响起,让秦念心里一痛,下意识地与向北拉开了距离。

向北没什么反应,只是踱步下楼,冲江宁勾唇一笑。

“这会儿过来,有什么事?”

江宁冷然一笑,眸光阴仄仄地扫了秦念一眼。

“我来是提醒你,秦念现在还是我们陆家的儿媳妇,你好歹也得顾及一下你自己的脸面。等我哥跟她离了婚,你们再搞在一起也不迟。”

她的话像一把把刀子戳进了秦念的心窝,将她刚刚止住血的伤口又划开来,往外滔滔冒着血。

向北闻言淡然一笑,毫不顾忌江宁的脸色,拉着呆愣着说不出话的秦念下楼。

“我做事,从来不需要顾忌什么。”他淡淡地说着,拉着秦念就要去餐厅,秦念下意识地挣开了他的钳制,往后退了一小步。

“谢谢你向先生,我想回家。”

她哑着嗓子答道。

这一句话,又激怒了本就心情很不好的江宁。

“回家?回哪个家?晚上在这边睡?白天回那边勾搭我哥?秦念,我以前真没发现你这么厉害!”

秦念知道她昨晚经受了什么样的打击和伤害,这会儿也任由她骂了。

毕竟,如果是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揭了伤疤,丢尽了脸面,自己可能也会崩溃了。

想着,她一言不发地要出门,手腕却被人紧紧地钳住了。

江宁绷着脸挡在她面前,眸子狠狠地剜着她。

“如你所愿,这个婚我不结了,向北给你,但,我哥我是要要回来的。因为,你配不上他!”江宁冷声说着,手下一使劲,就推了她一把,把她推了一个趔趄,跌跌撞撞倒进了向北的怀里。

向北稳稳地扶住了她,眸光森冷,并没有说话。

语毕,江宁轻蔑地扫了二人一眼,便转身离开。

秦念站稳了身子,心里早就麻木了。

“向先生,我要回家,对不起给你添了这么多麻烦。”她的声音很轻,语气却很强硬。

向北点了点头,“行,这么冷的天,我送你。”

她倒也没拒绝,因为昨晚她去参加宴会,把羽绒服脱在了江铭的车上,天寒地冻的,她一直只穿了件单薄的长裙,她没心思顾及到冷,只是身子有些控制不住的颤抖。

上了车,向北热了会儿车,就将暖风开到了最大,一路沉默不语,将她送到了江边。

今天风很大,冷风扬起了她的裙摆,向北下意识地脱掉大衣给她,一路将她护送到了电梯里。

“有事给我打电话,我可以帮你处理一切麻烦。”他说着,没待她回答,就转身走了。

她扶着电梯里的扶手,才勉强能站住,身子抖得不像话,一双腿几乎都使不上劲了,身子的冷,却远不及她心里的冷。

到了家门口,她手抖得厉害。

按完了密码,开门进去,空荡荡的家里没有江铭的身影,她呆愣在原地很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脱下脚上单薄的高跟鞋,她木愣地坐在沙发上。

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能做什么,除了等。

这一等,就等到了晚上。

她几乎是呆坐在沙发上一动未动好几个小时,像一尊雕像。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她整个人都麻木了,才听到门口有响动,还未回过神来,客厅的灯就被打开了。

江铭还穿着昨天的那套衣服,见到沙发上木然的她,眸光一沉。

家里没有开暖气,温度跟外面无异,秦念还穿着昨天那件单薄长裙,看的他眉头一蹙,快步走上前来抓住了她的胳膊。

手所到之处都是一片冰冷,若不是她还眨着空洞的眸子看他,他都以为这是一具已经停止心跳的尸体。

“你疯了?!”他低声怒吼,快速地打开了中央空调的开关,随即拿过一床毯子,飞快的将她裹了起来。

秦念眨着酸涩的眼,扭头看了他一眼。

他的眉目之间带着些许躁郁之色,整个人看起来很是疲惫和烦躁。

昨天的一幕幕又涌上心头,她一垂眸,眼前又是雾茫茫的一片。

江宁说的话,像一把利刃悬在她的头上,她几乎是不敢开口答话,生怕他说出要离婚的话来。

“秦念,宁儿的情况不太好。”江铭沉吟许久,在她身旁坐下,嗓音低沉喑哑,听起来很是纠结和烦乱。

她垂下头,不说话。

解释的话,他会听吗?会信吗?

她经受不起更多的打击了。

“我想问问你,宁儿和星河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秦念闻言,心中一沉,一股子酸涩瞬间涌上了心头,她知道什么?她只知道后来的事情,以前宁儿跟陆星河发生过什么,她怎么会知道?他果然还是信了李雨的鬼话!

想着,她咬着牙,愣是一声没吭。

这让她怎么回答?怎么回答都是错!是她的错,是她一开始隐瞒了自己的发现,是她跟宁儿走得太近,倾听了她太多的苦楚,明明她什么都没说,却能随随便便被扣了帽子。

她拿真心去待的人,这种时候却没有一个人站在她这边。

没等到她的回答,江铭似是没了耐性,深深地叹了口气,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早已经没有血色的脸看了许久。

她的脸上有还没有干涸的眼泪,他抬手想帮她拭去,却见她微微偏头,躲了过去。

咬了咬牙,他收回了手,站起身。

手机在兜里一直响,他看了一眼来显,没有接。

“秦念,等我。”

扔下几个字,他看了她一眼,又拿起自己的外套,风尘仆仆地出了门。

秦念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只是木然地抬眸看了一眼电视机旁边的相框,两人相拥着笑得很甜。

她扯了扯嘴角,动了动麻木的腿,站起身,去拿过了相框,放在手里仔细端详。

江铭叫她等,她这一等,又等了两天。

到第三天早上,门铃响了。

她拖着沉重的步子,和几天没怎么进食的身子上前去开了门,却见侬蓝正忧心忡忡地站在门口。

看着人不人鬼不鬼的她,侬蓝似是生气了。

一向温柔平和的眸子里带着让人惧怕的寒光,上来就一把将摇摇欲坠的她揽进了怀里。

“念念,没事,没事。我永远不会丢下你。”他说着,双手捧着她煞白的脸,眸子里都是焦虑和不安。

秦念垂眸,一眨眼,豆大的泪珠就落了下来。

江铭说的没错,女人是水做的,她也是头一次知道,自己能有这么多的眼泪,眼睛如同坏掉的水龙头,一直滴滴答答地流淌着眼泪,这几天都没怎么停过。

“念念,人生很短,你不应该为了一个旁人伤心,你还有爱你的人在等你。”侬蓝说着,修长的手抚了抚她后背,安抚地帮她拭去了眼泪。

秦念闻言,心中更是难受。

忍不住呜咽着扑进了他柔软的怀里。

不知道哭了多久,她有些累了,抹了一把脸抬起头,看着他面前的衣服湿了一大片,“对不起侬蓝,把你衣服弄脏了。”

侬蓝毫不在意地摇了摇头,“我还没有吃饭,你陪我吃饭好不好?”

她摇了摇头,“我没有胃口。”

“那我也不吃了。”侬蓝说着,固执地盯着她看,随即幽幽地叹了口气,“你真的应该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根本不是我认识的姐妹,要是真有什么过不去的坎,我也不会顶着这副身子活到现在了。”

秦念抬起红肿的眼睛看他,只见他眉目之间都是担忧之色,悻悻地垂下了头。

“你知道吗?人妖的寿命很短。”侬蓝扶着她,沉声说道:“我知道我的人生注定短暂,所以我从不浪费时间在不值得的人身上。”

“我带你离开这里,去玩好不好?”

秦念愣怔了许久,看着这冷清清的房子,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也许,找点事情做的时候,这度日如年的煎熬等待,可以过得快一点。

她换了身衣服,洗漱了一下,收拾了几件换的衣服,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搬过来没有多久,到处都是江铭影子的房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侬蓝带她去吃了早餐,这些天凉透了的身子渐渐回暖,但她的精神依旧不怎么好,这些天她没怎么合眼,一闭眼,就开始胡思乱想,心里抽痛得难受。

吃过饭,侬蓝带她去了自己住的地方。

也许是怕她介意,他勾唇笑了笑,“你就在这里住下,我不会对你做什么,我也没有能力对你做什么。”

秦念偏头看了他一眼,随即扯了个笑容。

“你真的是姐妹吗?”

“我小时候吃了很多激素,现在已经不算真正意义上的男人了,你大可放心。”侬蓝说这些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仿佛在说一件跟自己无关的事情。

她点了点头,没有去床上,只是就势窝在沙发里,两眼呆呆地看着天花板。

手机在包包里响个不停,她看了一眼,有江宁的,林清婉的,李雨的,向北的未接来电,唯独没有江铭的,她木然地静音了,翻了个身,却是难过得睡不着觉。

“喝点再睡。”侬蓝给她拿了瓶水,坐到了她旁边。

她起身喝了一口,抬眸看他。

“对不起啊,本来说要跟你去玩,我确实没有力气,等我休息好了,再出去好吗?”她哑着嗓子道歉。

侬蓝只是扯了扯嘴角,“睡吧。”

说也奇怪,她躺了没多久,就一阵困意袭来,很快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天还是亮的。侬蓝人没在,她疲乏地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感觉自己睡得很饱,精气神也回来了不少,前几天的事情,仿佛渐渐飘远了,除了想到江铭还没有联系自己的时候,心里有点麻滋滋的疼。

她踱步到窗边,拉开窗帘一看,发现今天是个万里无云的大晴天,她好像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醒了?”身后传来开门声,她转身,见侬蓝手里提着很多吃的,脸上带着笑。

“我猜你睡得也该差不多了,先吃东西。”

他说着,将吃的摆在桌子上,看着忙忙碌碌的他,她抿嘴笑了笑,“谢谢你。你真是让人安心。”

侬蓝笑,随即动作麻利地脱下了羽绒服,“江城太冷了,我带你回曼谷吧。”

秦念闻言,拿着筷子的手一顿,垂眸不答话。

“你想到哪里去了?你又没办法在那边常驻,我是说,带你过去避避寒,顺便,整理一下心情。”侬蓝发现了她的迟疑,淡淡地解释道。

“整理好了自己,才能处理事情不是吗?”他说着,在她旁边坐下,将一杯热牛奶放到了她手边,“给自己一点时间,也给江医生一点时间。”

秦念有些愣怔,忍不住抬眸看了他一眼。

“可能你是当事人,这两天感觉很伤心,但我想,江医生应该也很难。”侬蓝说着,冲她微微一笑,露出了洁白的牙齿。

“他......他不信我。”

说起这一茬,她顿时胃口尽失,放下筷子,脸色也暗了下来。

见状,侬蓝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你们两个现在都需要时间。你天天在这边哭,饿肚子,有用吗?对解决问题不会有任何的帮助。我带你好好玩,回来之后,他若是还不能给一个交代,那你还纠结什么呢?”

“给他点时间解决眼下的问题,不是更好吗?”

秦念闻言,垂眸想了许久。

不得不说,侬蓝说得很有道理。

是她这两天太过于沉溺自己的悲伤情绪了,根本没有思考到,江铭叫她等他,也许是他需要时间的意思。

宁儿现在对她恨之入骨,他是绝不可能扔下宁儿不管的。

只是这个等字,实在是让人感觉到迷茫和无助。

想了许久,她没有很快回答侬蓝的话,只是默默地端起面前的吃的,慢腾腾地吃了起来。

吃了饭,她换了身衣服,侬蓝说要带她出去转转,她便也答应了。大概很久没出门的缘故,她的头有些昏沉,被外面的太阳照得头晕目眩的。

双腿困乏的她只好找了个长椅坐下,拿出手机一看,因为她刚才静音,没注意到江铭给她打过一个电话,她解了锁,正欲回过去,手机震动了一下,弹出来一条聊天消息。

是江宁发来的一张图片,最上面写着几个方方正正的大字:离婚协议书。

“我哥已经签名了,你再不接电话不露头,就只能委托律师起诉离婚了。”

短短一句话,把秦念好不容易整理好的心情顿时搅和了个稀巴烂。

愣了好一会儿,她给江铭回了个电话。

响了许久那边才接通。

“你等一下。”江铭在那头低声叮嘱着,随即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打电话你不接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儿了,我这边走不开,你照顾好自己......”

“离婚协议拿来吧,我签。”秦念垂眸,淡淡地说道。

那头沉默了几秒,“你别听宁儿的,等我就是。”

“哥,你在跟谁打电话?”

她正欲开口,就听到江宁的声音幽幽地响起,遂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无声地挂了电话。

一旁的侬蓝眉头紧锁,似是被她刚才的话给吓到了。

“他要离婚?”他的语气中带着不悦,声音都冷了好几度。

秦念深吸了口气,随即冲他笑了笑,“我上次在兰塔岛都没怎么玩,你陪我再去一次吗?”

侬蓝绷着脸想了许久,纤纤细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其实普吉岛也不错,就是人太多了,我陪你去。”

……

秦念就这样冷不丁地从江城消失了。

一众人都在找她。

陆家人丧心病狂地要找她出来离婚,李雨也找她,最揪心的,莫过于江铭了。

安抚好江宁的情绪,他赶回家的时候,发现秦念的衣服和行李箱不见了,车钥匙被她扔在了门口的柜子上,家里这冷清的样子,看起来已经是好几天都没有人了。

他掏出手机,打她的电话,关机。

“哥,她人呢?躲着不出来是吧?”

江宁这两天像疯了一般地跟着他,监视他的一举一动,他想找个机会回来找秦念,她也非要跟着。

“我已经联系了律师,你收拾收拾,准备起诉吧!”

江铭闻言,眉头紧锁,紧绷着脸不答话。

“我想好了,我们两兄妹不需要旁第三人破坏我们的生活,因为我们不会背叛彼此,但别人就说不定了。”江宁冷着脸说着,在屋子里转了一圈,眼角余光瞟到了他们的结婚照上。

冷笑一声,她随手拿起一个相框,扔到了垃圾桶里。

“宁儿,你得回医院了。”

江铭冷声说着,语气里没有一丝情感。

“你不走我也不走。托她的福,我好不容易摆脱的医院,又得进去了!”

江铭闻言眸光一凛,“宁儿,我不会放过陆星河,他对你做过那样的事,你早就该告诉我们寻求帮助,这件事,怪不到念念头上。”

“怪不到?”江宁闻言冷笑一声,“我都已经准备好好生活了,可是她呢?为了我未婚夫,指使闺蜜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戳我伤疤,我就活该了?”

“我说过,秦念不是那样的人!”江铭绷着脸,眸子里蕴含着怒气。

江宁笑了笑,眸光阴兀。

“等着吧,现实会疯狂打你的脸。就像那天,我看见她在向北家里过夜一样打脸。”

她说着,随即收起心神,“这儿你也不用住了,我跟我妈说了,你要搬回陆家,我现在要每天每天,让他们陆氏父子不好过!”

江铭绷着脸,本想拒绝,垂眸便看到了她手腕上密密麻麻的刀疤,心中钝痛,说不出话来。

把江宁送回医院之后,向北来了。

“你来干什么?”江铭冷声问道。

向北蹙了蹙眉,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怎么?我做了什么错事你要迁怒于我?”

江铭绷着脸,不答话。

“听说念念不见了。”向北慢悠悠地说着,虽是在这医院,却明显是奔着秦念来的。

“你在闹离婚?让她伤心到逃跑?”

江铭依旧不答话,只是眸光沉了沉,“虽然我现在没得选,但也不代表你有机会。”

“那可不一定。我能去找她,你能吗?”向北慢悠悠地说着,脸上的笑意似是激怒了江铭。

“你到底想干什么?!秦念是我老婆!”他绷着脸,沉声低吼。

向北云淡风轻地耸了耸肩,“你说是你老婆,你这做法可不对,她都一声不吭离开了,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我也没跟你开玩笑,我就是喜欢她。若是你们离婚,我不会白白放弃这个机会的。你现在应该是想着怎么挽回她,而不是冲她的追求者发脾气。”

向北淡淡地说着,说的话虽然很有道理,但对江铭来说,却是毫无用处。

“放心,你是我朋友,在你们离婚之前,我还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我向来不喜欢背后挖墙脚,我喜欢来正面。”向北说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冲他笑了笑,便转身离去。

江铭眉头紧蹙,手握成拳,终是忍不住心中翻涌而出的怨气,懊恼地一拳打在了一旁的墙上,吓了来叫他的医生一跳。

“江先生……关于江小姐的病,我想跟你谈谈。”

江铭回过神来,点了点头。

“江小姐有抑郁症史,受不得打击和刺激,听你所言之前应该恢复得快差不多了,观察了几天我们发现病人躁郁症状严重。”

“这种情况比较危险,情绪激动失控,还伴随着自残,建议还是找专人看护,最好是去疗养院,能得到更全面的治疗和保护……”

“另外,发病期间,千万不能再刺激她的情绪,上次还好送来的及时,她的伤还不是特别严重,这下一次,谁说得准?”

江铭闻言拧着眉没有答话,心里仿佛压了个大石头,闷得他喘不过气来。

从医生办公室出来,林清婉来了。

看了他一眼,她冷声道:“秦念人呢?离婚的事情怎么样了?我已经给你联系好了很多名媛,个个都比那个女人强!”

他没有答话,只是烦躁的蹙起了眉。

“宁儿都为了这件事自杀了,你还要一意孤行?那么个女人,比你亲妹妹还重要?!”林清婉很是恼火,绷着脸问道。

“那宁儿之前被陆星河欺负的时候,您都做什么了?!知道她怀孕,您只是忍气吞声把她送到国外?怎么,怕她是个定时炸弹影响你陆夫人的位置是吗?”江铭闻言,脸色阴冷地问道。

“那你让我怎么办?!她才十八岁,怀孕了,这种丑闻,我能怎么办?!你就只会训斥我吗?你为什么不站到我的角度想想??”林清婉被他质问得很是恼火,秀眉紧蹙,怒目圆瞪地反问道。

“那您说我又该怎么办?你站在我的角度想过吗?!我喜欢秦念,你又是怎么对我的?我现在怎么办?她不知道躲在哪个角落里哭我连话都跟她说不上!您不帮忙开解宁儿也就算了,跟着她一起起哄叫我离婚?”

江铭赤红着眼,眸光中满是愤怒和憎恨,“我也是个人,我有血有肉有感情!你要是想毁了我,那我如你所愿!想要我离婚是吧?我告诉你,不可能!!”

“好啊。”

清冷的声音响起,他回头一看,不知道江宁什么时候起来了,脸上正带着阴仄仄的笑意。

“你选她是吧?那好,我是死是活跟你没关系了,你走吧。”

“宁儿!”江铭紧蹙起眉,低声唤她,“你真要这样逼我是吗?”

“嗯,是的。”江宁点了点头,“反正我声名狼藉,只有你了,你要是不要我,我确实没什么活头了,怎么,你以为我是小吵小闹,不敢去死吗?”

“去啊哥,去找她,跟她和好,然后回来给我收尸!”江宁说着,森然一笑,随即冷着脸,慢吞吞地回了床上。

江铭杵在原地,没有动,看着林清婉不悦的脸色,颓然地垂下了头。

林清婉冷笑一声,正欲进门,就听得江宁冷哼一声,“你不要进来,我不想看见你。”

“好,宁儿,你别动怒,我、我这就走。”林清婉纵使心中再不爽,也不会去跟一个病人计较,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江铭,又转身离开了。

江铭垂着头,看着手上的结婚戒指,久久说不出话来。

最终,他还是回了病房里。

“宁儿,我离婚了,你会开心吗?”他看着她伤痕累累的胳膊,心中钝痛,垂着眼睫低声问道。

“我不一定会开心,但是我不会烦!”江宁冷声答道。

江铭闻言,呆愣在原地很久,像一座雕像似的,一动不动。

“我也没有要求你非要选我,反正我贱命一条死了还是活着都无所谓……”

“行。”他沉默了似是一个世纪那么长,直到江宁都没了耐性,他才沉声开口:“我离。”

江宁闻言,脸上也没有什么喜悦的神色,只是淡然地点了点头,“她现在不出现协议离婚,你去起诉吧。”

“我想见面亲自跟她说。”江铭冷声道。

“那她要是躲着不出来,你这婚还离不离了?”江宁绷着脸,很不悦地质问。

“她不是那样的人。”江铭垂眸,“她比你想象的,要光明磊落得多。”

江宁不悦地嗤笑,“那好,那我等半个月。半个月哪怕出个国,也该签证到期了。”

江铭没再答话,只是帮她掖了掖被角,“你好好休息,我去找她。”

“不用找了,她去泰国了,跟一个男的一起,估计玩两天就回来了。”江宁挑了挑眉,云淡风轻的说道。

这两天,江铭被她处处盯着,手机也会被没收,本来想打探秦念的下落,可是他根本抽不开身,这会儿听她这么一说,他心里倒安定了下来。

她愿意出去走走也好,省得在江城,天天承受那些不该承受的。

他还想联系李雨问一下到底怎么回事,也因她的监视而耽搁了。

想着,他重重的叹了口气,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脸上没什么表情。

“哥我想吃水果。”江宁看了他一眼,冷声吩咐道。

他刚坐下,只好又站了起来,去找护士小姐要了水果刀,帮她削苹果。

因为江宁情绪不稳定,凡是一切能构成人身威胁的小器具,都被医生给没收了。

他在外面削好了水果,将刀子还给了别人,才进了病房。

江宁正拿着他的手机在玩。

他眸光一凛,大步地上前去,却被江宁阴仄仄地瞟了一眼。

“干嘛?怕我找她麻烦?”她冷飕飕地反问,随即嗤笑一声,“放心,你都说了要跟她离婚,我也就懒得浪费力气对付她了。我只是在看江城的八卦,看能不能看到自己。”

说起来,当时出了事之后,向北第一时间封锁了所有有关那场婚宴的消息,媒体记者的拍摄工具也被他的人给没收了,有几个好事者偷偷摸摸爆视频出去,也是还没有冒个泡就被删除得干干净净。

他们这场订婚宴,包括发生的种种,都仿佛没存在似的。

只是,陆星河被他打伤入院,好些天没有去陆氏上班,陆氏的情况倒不太乐观。

“等陆氏垮了,我就回兰塔岛,安度余生。”江宁修长的手指滑着手机屏幕,淡淡的说道。

江铭没有答话,只是将苹果递给了她,然后自己踱步到窗边看天空,也没有要找她要回手机的意思。

下午,江宁好像心情不错地给他放了半天假,连手机都还给他了。

整个人不吵不闹的,看起来很是平静。

他没有多想,只当她是闹得累了,出了医院就联系李雨,可是她并没有接电话。他去陆氏找她,却被告知她去外地出差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他给秦念发了很多聊天消息,但都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没有回信,他猜想她应该是跟那个侬蓝一起走了,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侬蓝的联系方式。

整个人很是焦躁不安,最后只好回了家里,坐在客厅里发呆。

......

江宁心情不错地在病房里玩手机,以至于有人来了都没听到声音。

“看来你心情还不错。”

慢悠悠的男声响起,打破了这宁静的气氛。

她的手紧握成拳,一张小脸瞬间乌云密布起来。

“亲手弄死了我的孩子,你以为你这辈子能好过吗?”陆星河嗤笑一声,随手反锁上了门,一步一步地踱步到她跟前,语气森冷。

江宁冷哼一声,“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江宁,等着吧,你这一辈子,都是我的所有物。可能是妹妹,是玩具,也可能是......我的妻子。”

陆星河慢悠悠地说着,脸上带着笃定的笑意,让江宁瞬间黑了脸,顺手拿起手边的枕头就朝他扔了过去。

“你给我滚!”

陆星河也不恼,只是稳稳地接住了枕头,慢条斯理地朝她踱步过去,“想利用别的男人扳倒我,真是痴心妄想。”

“你会成为你这辈子最恨的那个男人的老婆,还会给他生孩子,一辈子都跟着他,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这个剧本怎么样?你可还满意?”

江宁愤愤地瞪了他许久,“那我会杀了你然后去死!”

“你的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小伎俩,吓唬你那个哥还可以,对我来说,不过是......无关痛痒的哭闹罢了。”陆星河勾唇一笑,正要上前,却被江宁抡起手机,直直朝他扔了过来,几乎是擦着他的耳朵过去,砸到了他身后的电视,哐当一声,屏幕碎了一大块。

他眸光一闪,一个箭步上去钳住了她纤细的手腕,脸上带着骇人的冷笑。

“正好,今天是我妈忌日,我带你去见见她。”

江宁挣扎着,连抓带咬,都没有让他放松半分。

“放开,陆星河你这个混蛋!!你放开我!!”她挣扎不成,扯着嗓子大喊了起来。

“我带你去让我妈看看,当年让她痛苦不堪的杀人凶手一家子,现在在我面前有多么的凄惨,以后的每天每天,你都会以泪洗面,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陆星河阴仄仄地说着,上前就将她从床上拖了下来,却奈何力量悬殊过大,她像一只小鸡一样直接被拽了下来。

情急之下,她扑上去,一口咬上了他的脖子。

突然只听得哐当一声响,病房门不知道怎的打开了,一群举着相机的记者涌了进来,看到江宁正死死地揽住陆星河的胳膊,还埋首在他颈间,都开始哗啦啦地拍着照。

江宁的牙齿嵌进了他的肉里,一股子腥甜在她口里蔓延开来。

直到她的余光看到满屋子的陌生人时,这才飞快的松开了口,整个人愣怔着回不过神来。

“请问二人真的是恋人关系吗?”

“订婚风波过去几天了,两人这是决定对外公布吗?”

“是否因为这件事惹怒了向北先生,所以陆氏正在遭受前所未有的打击?”

“陆总,请问您打算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江宁回过神来,怒目圆瞪,一把推开陆星河,就要把他们往外赶。

“都滚出去!不然我叫人了!”

陆星河掏出手帕,擦了擦被她咬破的脖子,立起大衣领子遮住伤口,随即扯出一抹笑意。

正欲上前,却见来人都安静了下来。

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门口,杵着面带笑意的向北,正双手插兜,好整以暇地看着病房里的二人。

他的旁边,正站着被派遣出去出差的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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