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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谜团

来不及细想究竟是什么鱼,余婳此时也忍不住一阵气恼,她一手按紧那条怪鱼,另一只手举刀在它身上划了一道口子,汩汩流淌的腥血流到她的手心,很快汇成浅浅的一汪温热的猩红。那怪鱼吃疼,挣扎得更加猛烈,余婳只得使出全身的力气将它拼命按住。

待手掌心盛满鲜血后,余婳这才松开手,她看了一眼网中有些气息奄奄的怪鱼,不由叹息一声,提起网靠近舟边,朝着水中一抖,那条怪鱼“扑通”一声落入水中,很快便不见了踪迹。

将手中的鲜血涂抹到船头和船尾后,余婳这才长舒一口气,跌坐在地上。她看了看左手,手掌上还兀自残留着斑斑血迹,混杂着那条怪鱼的血以及她被咬伤的伤口中留出的鲜血,余婳不由皱眉,从口袋中掏出手帕,仔细地擦拭着手上的血迹。伤口先前的痛感十分强烈,此时却已感受不到痛楚,仅微微有些酸麻,她朝着伤口轻轻吹着气。

小舟在池塘上似乎漫无目的地游荡了一会儿后,开始沿着池塘的中心,以圆形的轨迹滑动,等到余婳警觉过来,小舟已然绕着池心滑了三圈,速度似乎也在慢慢加快。

等到小舟滑到第五圈时,池水开始沸腾起来,哗哗作响,翡翠色的水花如疾风骤雨般打到气泡上,余婳慌忙躲开,忽然想起自己是在气泡内,自是安然无忧。

真的能够安然无忧吗?

余婳有些担忧地看着气泡的四壁,薄薄的水光一般,如果遇到狂风巨浪,当真能够抵挡得住吗?

虽然这小小的池塘看起来不会有狂风巨浪,余婳还是隐隐产生几分不安的预感。

小舟越来越快,整个池塘的水咕嘟嘟冒着水泡,池心已然形成一个浅浅的漩涡,那漩涡正随着小舟的不断加速,在不断扩大、加深。

“到底在做什么?”余婳惊慌失措地抓住小舟上的扶手。眼见着那漩涡越来越大,仿佛能看到墨绿色的池底,突然间,有个念头浮现在她的脑海里,虽然她觉得很荒唐,也很可笑,可还是被这个念头震慑住了。

难道,小舟是要到池底去吗?

可是,那墨绿色的漩涡最深处,真的通往池底吗?

容不得她多想,小舟的举动印证了她的猜测。小舟突然调转方向,朝着漩涡中驶去。

一阵天旋地转,四周就被无边的黑暗侵袭,余婳紧紧抓住扶手,一颗心狂跳不止。果然,那个黑衣少年说的没错,有时候亲眼看见着实让人无法承受,她赶紧闭上眼睛,并打定主意要按照他说的那样,在小舟停下来之前绝不睁开。

不知小舟下降了多久,终于缓缓停下,重又开始前进。

然而,前进的速度却极其缓慢,还发出沉重的声音,仿佛是在黏腻湿滑的泥沼中行进。

平滑的游动声、沉钝的爬行声、灵敏的弹跳声,从四面八方袭来。小舟的速度越发慢了下来。

隔着舟底,余婳似乎能感受到大大小小、形态各异的枯枝朽木和嶙峋假山,不断撞击着小舟底部。

不,或许她心里明白,那可能不是假山,但此时,尽管一颗心狂跳不止,她却无论如何都不敢睁开眼睛。她生怕一睁眼就看到一排锋利如针的牙齿、厚重狰狞的鳞片,抑或是阴森如同鬼魅的眼睛。

不知道翻腾了多久,一股巨大的浮力将小舟托起,似乎重又回到了水面。重新呼吸到带着林木的清新水泽的空气,余婳不由松了一口气,但她不敢睁开眼睛。

小舟似乎在水面顿了顿,不久,又开始缓缓朝着前方行进。水声逐渐变大,似乎有风在盘旋呼啸,水波抖动成浪,加速了小舟的行进速度。

余婳只觉得小舟似乎被一团团巨大的浪花高高托起,又低低放下,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涩味,似乎是煮过的海藻的气味,嗅得久了,慢慢能感受到清新的气息。

仿佛,是海的气息。

人一旦闭塞了视觉,嗅觉、听觉就会变得格外灵敏。

余婳感受到天地间各种细微的声音。碧蓝的海水在半空中升腾翻涌,剧烈的速度将浪花拉扯成千千万万朵细碎的带着咸意的雪花;一条条鱼儿跃出水面;大鱼在下方缓缓游动,只有遇到猎物时,才迅猛游动,急速出击。

不知过了多久,小舟终于停了下来,余婳心中一松,又停顿了片刻,这才缓缓睁开眼睛。

身下,是略有些泥泞的土地,小舟如泡沫般消融,瞬间就不见踪影,只留下一颗黑色的珠子落到地上。余婳俯身捡起珠子,只觉得登时一种凉丝丝的触感传递到四肢百骸,先前隔着瓶子,并没有直接接触珠子本身,此时将它握在手里,只觉得既不像玉石那般坚硬,又不若葡萄柔软,就好像千万朵海浪锤炼后的水滴。

余婳站起身打量四周,发现这里是一个偌大的广场。汉白玉铺砌的广场入口处,立着一块字迹有些斑驳的铜色介绍牌,隐约能看到“观鱼山森林公园”等文字。她不由得轻“咦”了一声,喃喃道:“不是叫‘观雨山森林公园’的吗?”

广场四周被一根根雕琢着鱼形图案的汉白玉柱子围绕,广场的正中,赫然立着一尊黑色的鱼形雕塑。那雕塑雕琢得十分细腻,一片片圆润的鳞片泛着深邃潋滟的光泽,棒槌形的鱼尾微微扬起,仿佛要一跃而起,真是栩栩如生。但两个眼窝的位置却深不见底,似乎缺失了眼珠,抑或是那里原本便是如此。

握着珠子的手掌突然灼热起来,余婳的心头没来由地一跳。

“如果,把珠子放到眼窝的位置,那会发生什么呢?”

余婳打量着“盲眼”大鱼的雕像,心里琢磨着。然而珠子只有一颗,放到哪个眼窝里好呢?无论放到哪个眼窝,另一个总是空的,着实难以两全。但如果这么一味耗下去,说不定会遭遇更凶险的变故。

沉吟再三,余婳还是决定试一试运气,她从瓶中取出珠子,凭直觉向雕像的左侧眼窝中嵌放。

当手中的珠子即将放入雕塑的左侧眼窝中时,她突然一怔,因为她发现,雕像的双眼之间,有一道细小的嵌空,大小似乎恰好能够放下一颗珠子。

“不对。”余婳缩回手,沉吟着,“这颗珠子如果放到某侧眼窝的话,总觉得有哪里不妥,而且大小也并不吻合。似乎,应该放到那个嵌空里。”

打定了主意,余婳鼓起勇气,快速将珠子塞到嵌空中。

霎时间天旋地转,余婳只觉得眼前一黑,待她重新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站在一条长长的木走廊上,周遭黑漆漆的。

余婳惊愕地打量着四周。

墙皮脱落的灰白色墙壁、红漆惨淡的木质扶栏,如水的月光洒在上面,仿佛有斑斑点点的光影流动。借着月色往外望去,下方密密地盖着一排排造型古朴的低矮房屋,簇拥成“回”字形。自己所处的地方,是这个院落外围的二楼。

站在二楼向下望去,鳞次栉比的老旧房屋沐浴在墨色浓稠的夜色下,影影绰绰,竟有几分虚幻。凹凸不平的路面,此时在夜色中泛着潋滟的光,似乎正缓缓流动。

曾经午夜梦回才能看到的场景,如今诡异地呈现在眼前。

“我回来了!”余婳惊奇地睁大了双眼,她知道自己在哪儿了,“可是,我怎么会回到大杂院呢?”

余婳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发现已经快零点了,离下午进入那个鬼屋,竟然过去了这么久,而在鬼屋里遇到的一切,又是那般离奇,让人难以置信。站在陌生而又熟悉的大杂院的二楼,余婳脑中一阵恍惚,仿佛自己并没有去到鬼屋,不过是站在这里晃了晃神。

周遭静得出奇,除了细碎的风声和若有似无的虫鸣,便只有余婳自己的心跳声。

眼前的景象跟记忆中细碎的影像渐渐重合。一楼的泥砖砌就的老房子,方方正正地排成一个“口”字形,外围是木质走廊、木质房屋构造的二楼。整个大杂院,恰是一个“回”字。趴在灰白色、木质已有些腐朽的扶栏上向下望,左侧斜下方恰好是自己家的方向。居高临下,可以清晰地俯瞰到屋顶上的烟囱和厨房小窗投过来的淡橘色的微弱灯光。

如果想不被发现,就蹲下身躲到木栅栏后,从栅栏的缝隙向下看,能够看到星星点点的橘色灯光碎点,恰如黑色中闪烁的萤火虫。

当脑海中突然冒出这个古怪的念头时,连余婳自己也吃了一惊。自己小时候可绝没这个胆子在晚上跑到二楼,别说捉迷藏了,就连晚上在这里跑来跑去,都会被爸爸妈妈狠狠地骂一顿。

余婳住的这个大杂院,岁月悠久,有很多大大小小、听起来很是令人费解的规矩。比如,天黑后不允许小孩在院子里捉迷藏,半夜不允许在二楼的木质楼道间行走。

半夜不在二楼的楼梯走路这条还好些,想来,除了住在二楼的住户,也没人会大半夜跑去二楼瞎逛。但二楼万一有失眠的人,难不成也不让人家在走廊转一转吗?至于说天黑后不让小孩子在院子里捉迷藏这一条,对于玩心重的小孩子来说,就意味着吃完晚饭后只能乖乖待在家,未免无聊了很多。

当年,余婳也曾眼巴巴地趴在窗口,看着其他小孩在月光下玩跳皮筋、捉迷藏,玩得不亦乐乎,但她自己一跟家里提出要出去玩,却被告诫说不行。每当这时,她总会忍不住气鼓鼓地问:

“为什么?那些小孩不是都能在外面玩吗?”

“他们无所谓,他们不是这里的人。”妈妈淡淡的语气里总有一丝不容置疑的意味。

“也对啊。”小余婳想了想,开始扒手指,“那两个小女孩,是上个月刚搬来的。好像爸爸妈妈是来做生意的。那个在玩捉迷藏的小男孩我认识,好像叫张小明,他是住在二楼的洋洋姐姐的表弟。”

“知道就好。”妈妈笑着摸了摸小余婳的脑袋,说,“他们不是咱们这里的人,不必守这里的规矩。这里的规矩,只保护生活在这里的人。”

已经有很多很多年没有站在这里了,也已经有太久太久,遗忘了关于在这里生活的点点滴滴。或许不是遗忘,只是选择性地将那些不愿意想起的回忆尘封到一个盒子里,重重锁上。也许,是因为那时候自己太幸福,拥有一个完整的家的缘故吧。

余婳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梦呓般的叹息声在寂静的长廊回旋,不忍遽去,那夹杂着潮水退去般萧索低沉的喧声一下下落在心上,似乎很远,又似乎很近。余婳猛然转过身,望向身后不远处那笼罩在影影绰绰的阴影中的楼道——那里有人!

下课铃响了,余婳满腹心事地趴在课桌上,她旁边的徐菲的位置是空的,而周蕊蕊的位置上则坐着一个陌生的戴眼镜的男生。

“已经上了两节课了,徐菲和蕊蕊还没来。看来昨天真的不是在做梦。”余婳闷闷地想,“难道她们真的出事了吗?”

眼看着快要上课了,徐菲和周蕊蕊始终没有出现,其他同学似乎并没有留意到她们俩的缺勤,只有余婳一个人心中闪过种种念头,坐立难安。她终于忍不住,探头轻声向戴眼镜的男生询问道:

“同学,你好,我想问一下,坐在我旁边的徐菲,还有本来坐在你的位置的周蕊蕊,今天一直没来上课,你知道她们去哪儿了吗?”

那个男生正拿着美工刀削铅笔,或许是被余婳突如其来的发声惊到了,手指一抖,险些被美工刀割伤,他没好气地扭头看向余婳,冷淡地说:

“我一直坐在这儿啊。还有,你旁边的位置一直是空的。我说你这个转校生,怎么整天神神道道的。”

说完,他一扭头,又继续背对着余婳,显然不愿再搭理她。

余婳并没有在意对方的态度,她此时胸口剧震。为什么会这样?蕊蕊、徐菲难道从来都是不存在的?一切都是我的幻觉吗?不!绝对不会是这样的!

戴眼镜的男生的同桌,是个矮矮胖胖、性子活泼的男生,名叫杨浩。他有些同情地看了面色苍白的余婳一眼,拍了拍同桌的肩膀,说道:

“罗钰,你小子今天这是怎么了,火气这么大?这可不像你啊。对女同学要绅士,懂不?就像我这样。”

说着,杨浩坐正身子,挺起胸膛,努力摆出一副端正的架势。同桌的罗钰却头也不抬地翻起了课本,只口上不咸不淡地飙了声“跟个真豆包似的”,便懒得搭理他了。

杨浩有些无趣地揉揉鼻子,悻悻地说:“唉,你这人没有幽默感。”

由于心里记挂着周蕊蕊和徐菲的事情,余婳在学校一整天都有些心神恍惚,她旁敲侧击地问了班上比较熟的其他几个同学,但大家的说法都跟罗钰的完全一致。

班上从来没有周蕊蕊和徐菲这两个人!

回想起三人曾经快乐相处的时光,余婳感觉自己的脚底升起了一股透骨的寒意。

下午放学的时候,余婳所在的小组负责值日,她擦完自己负责的黑板和课桌,背上书包准备回家。当她走出教学楼,沿着微微倾斜的灰色坡路朝着校门口的方向走去时,一种古怪的感觉如同藤蔓般滋生、缠绕,她不由得脚步一顿。

犹豫了一下,余婳转过身,迷惑地朝着斜后方看去。

几棵高大的树木错落地立着,浓绿的叶子上落着碎星般金灿灿的阳光,树荫下有一张圆形的石桌和四个石凳。这里清净凉爽,是夏季时学校里的学生最爱的去所之一,在这里温习功课抑或是发发呆,总能令人心旷神怡。石桌不远处便是一方小小的水池,里面养着几尾红鲤。也正因为这池塘,这儿被临宁中学的学生称为“池塘角”。此时,透过错落的树木,能看到远处石墙上盘踞的绚丽绽放的蔷薇花。

然而现在,余婳却没有心思欣赏美景,她暗自思忖着方才感受到的那道视线……

是的,就在那里,仿佛有个人一动不动地蛰伏在某个不为人知的黑暗处,注视着自己的每一个动作。那悄悄的喘息声,让人觉得不安。

究竟会是什么人的恶作剧?

余婳的心里不由有些气恼,又有些忐忑,她一步步走了过去,心里却咯噔咯噔地响着鼓声。

然而,树下并没有人。

是错觉吗?

余婳刚要转身,突然凝住脚步,她看到一个侧身背影隐没在不远处一棵背阴大树的树后,耷拉着身子,只露出衣服的一角和模糊的身影。

“是谁在那里?”周围静得只能听到树叶轻微的沙沙声。余婳又说道,“我刚才看到你了哦。”

那个影子终于动了,他挪动了一下身子,扭过头来,露出一张困惑惊惶的脸。余婳吓了一跳。那人的脸上露出既疑惑又惶恐的复杂表情,久久地盯着余婳。

余婳很快回过神来,她已经认出,这个人正是同班同学,坐在她前面的物理课代表罗钰。虽说每天一起上课,但她和罗钰着实没说过几句话,不久前又被他呛了一通。此时在这种有点奇怪的情况下遇见,面面相觑地这么沉默着,着实有些尴尬。

看到余婳转身要走,罗钰突然从树后走出来,出声了,“余婳——”

竟是在叫自己。

余婳有点诧异地回身看向罗钰,见他欲言又止地盯着自己,一双黑眼睛闪烁不定。

“有事吗?”

罗钰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紧紧盯着余婳,似乎要将她的每个表情都牢牢捕捉下来。余婳不由得微微皱眉。她不怎么喜欢罗钰,那双谨慎又锐利的眼睛藏在镜片后,永远带着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别人。

“如果没什么事,我就走了。”

“你真的……真的见到过……徐菲?”罗钰犹疑不决地问道。

余婳没有想到罗钰冷不丁会问这样一个问题。忽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心中咯噔一响,难道他认识徐菲?可转念一想,她又马上否定了这个猜测,今天在班上,他明明说并不知道徐菲这个人,而且班上的其他同学也不知道徐菲的存在。

虽然满心疑惑,余婳还是朝他点了点头。她看到罗钰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

“是不是一个长头发,左眼角有颗痣,性格很文静的女生?”罗钰的双手颤抖着,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余婳,低声询问道,“还有,那个圆……”

说到这儿,罗钰仿佛一下子被人扼住喉咙,声音倏地断了。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怕至极的事情,脸上露出惊恐万状的表情。突然,他身子一晃,朝着身后的方向拔腿狂奔,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余婳的视线中。

真是一个奇怪的男生。

余婳心中同样是惊涛骇浪的震撼。如果说,周蕊蕊和徐菲并不是真实存在的人,那罗钰为什么会知道徐菲的样貌?一个念头像闪电一样在余婳脑海里划过:罗钰跟徐菲,甚至周蕊蕊,会不会是认识的?那样的话,如果周蕊蕊真的不是人的话,那罗钰……

从震撼的猜想中回过神来,余婳才发现自己的双手已不自觉地攥起来了。余光无意间瞥到不远处的水池时,她不由一怔。水面上不知何时漾起几瓣殷红欲滴的花瓣,在水面上静静地划出细弱的波纹。

“这怎么可能?”余婳几乎要失声叫出来。透过浓碧色的错落树木,她的目光落在视线的尽头,远处石墙上盘踞的那一丛丛绚丽绽放的蔷薇花。

余婳感到手指在发抖。突然,她害怕起这片静谧诗意的栖息地。

“不存在”的徐菲和周蕊蕊,疑似认识徐菲却举止古怪的罗钰,还有观雨山上那个诡异的游乐场和里面的鬼屋……这一连串事情处处透着匪夷所思。余婳回到家,满腹心事地窝在卧室里想着各种可能。她的目光落到书桌上的笔记本电脑上,突然脑中灵光一闪。

“对了!可以上网查一查。”

可是,查什么呢?

余婳打开笔记本电脑,想了想,依次输入观雨山、观雨山的游乐场等关键词,甚至把徐菲、周蕊蕊的名字也输了进去,却并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相关消息。没办法,人名的话,同名的人太多,搜索起来各种各样的信息都有,完全得不出任何线索。至于搜“观雨山”,也只看到关于该山的来历简介以及近期计划将要动工修建商业楼的新闻,跟自己想要了解的情况没多大关联。

余婳又想了一会儿,忽然想到了游乐场里的那几幅古里古怪的暗黑系画作,于是把那几幅画的名字跟画家杨云斐的名字依次输入搜索框,开始搜索。看到页面里出现的一幅幅令人不适的阴郁、诡异的画,余婳不由皱眉,正想关闭页面,突然轻“咦”了一声。

她看到了一幅背景为暗色的画。

画中,浑浊、微微泛蓝的水流旁,斜斜地横过一根粗粗的灰色树枝。树枝上俯卧着一个少年,微微昂着头。那是一张美丽的脸,五官精致而立体,却不会令人觉得女气,然而他的眼睛却泛着一股死气,一股令人绝望甚至战栗的死气。而这个美丽的少年的下半身,居然是蛇的形态,又似乎有些像蜥蜴。余婳隐约看到有鳞爪钩在树枝的阴影处。

然而最令余婳震撼的,是这幅画的名字——《爱子之殇》。她将页面稍微下拉,仔细看了看介绍。原来这幅画是那个叫杨云斐的画家的作品,她本人凭借这幅画获得了一个国际性绘画大奖,名声大噪。页面上还有画家关于这幅画的创作心得,上面说自己的爱子离奇失踪,下落不明,自己思念爱子成狂,最后将对爱子的思念寄托在这幅画里。

可是,这个人究竟是抱着怎样的心思,将臆想中死去的爱子画成这个模样?余婳想到这儿,突然有些悚然,匆忙关闭了页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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