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坐后,湘君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这第一杯酒,我敬爹娘和大哥,这几个月让你们担心了!”湘君一饮而尽。
“第二杯酒,我敬小影小南瓜方玉和方空妹妹,谢谢你们对我的开导,逗我开心,带我变美!”湘君又是一口气喝完。
“第三杯,我必须要敬大树,要不是你,我可能一辈子都活在阴影之中,是你让我看到希望和解脱!我敬你!”湘君被酒呛了一下。
大树夺过湘君的酒杯,“湘君姐姐,你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等你好了,我们再喝个痛快!”大树朝小南瓜眨了一下眼,小南瓜迅速地给湘君倒了一杯茶,“湘君姐姐,我们以茶代酒吧!”
湘君摸着小南瓜的头,笑了笑,“好,我听小南瓜的!”
“来来来,都别愣着了,吃菜吃菜。”舅舅招呼起众人。一时饭桌上恢复了从前的热闹和温馨。
酒足饭饱之后,大树本想回房休息,可转念一想,应该要趁热打铁,于是跑到舅舅、舅母前面一阵嘀咕。只见舅舅高兴得一拍桌子,“就这么办!”
第二天,何家大发请贴,邀请亲朋好友来赴宴,说是庆祝女儿脱离苦海,重获自由。街坊们也在议论纷纷,别人家的女儿被休都是哭丧着脸,唉声叹气的,这何家倒好,反而开门迎客庆祝女儿重获自由,倒也是新奇。
大树一行人也混在宾客当中,把周齐不能生育、小妾玉娘给周齐戴绿帽子的事散发出去。宴会的宾客一传十十传百,一时,周家的丑闻成了天麒县茶余饭后的谈资。
之前湘君出门被人指指点点,现在,了解真相后的街坊们反而佩服起湘君,一个弱女子承受了莫虚有的“七出之罪”后依然没有对婆家有半句咒骂之话,这样的女子已是少有了。
一时间,天麒县的媒婆纷纷上门,主动请缨要为湘君另择良缘,找户好人家。湘君出嫁前原本就有很多男子爱慕,现如今她重获自由,这些男子也纷纷上门求亲。
就这样,媒婆和众多好儿郎都涌向了何家,何家上上下下都喜气洋洋。何昌文夫妇乐得都年轻了好几岁。
当宴席办到第三天时,何府依然热闹不已。旁人也许不知,但大树却明白得很,湘君还没有完全放下周齐,那些媒人和上门的公子,她都没有心思应付。
姻缘这个东西,真不好控制。
“糟了!”大树一拍大腿,“已经过去三天了!”
大树耷拉着脸,别说九千两,就连九百两都没有,自己上哪去凑这么多银子给他?如果此时开口问何家要银子,倒显得自己虚情假意了,这是砸自己半仙的招牌呢。
湘赐见大树眉头紧锁,想着法子逗大树开心,大树只是礼貌性地回应了一下,还是一个人待在角落里闷闷不乐。
小南瓜和小舞围着大树表演戏法,大树看了几眼就没兴趣了。
方空和叶影拉着大树聊天、吃东西,大树吃了几口就没胃口了,趴在桌上想着要是从天而降九千两就好了。
“大树,你听说了嘛,那个周齐的娘要把玉娘赶出周家了。”
“我昨天还看到玉娘抱着周齐的腿哭哭啼啼的呢!”
......
“哦。”大树淡淡地回了一句,这些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没什么奇怪的。
叶影和方空见说了一大堆,大树都没什么反应,有些气馁。平时大树要是听到这些,早就暗搓搓地笑话了。
看来是生病了,两人对视了一眼,摇摇头。
“来来来,喝酒喝酒,难得湘君姐姐脱离苦海,我们为她庆祝一下。干杯!”大树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解决办法,只能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喝干了。
见众人不喝,大树又自顾自地连喝了几杯,很快一壶酒就见底了。
大树摇着酒壶,叫嚷着要喝个痛快。
叶影和方空有些担心大树,不让她再喝,方玉看着大树,“没事,以她的酒量,顶多再来半壶就醉倒了,到时你们扶她回房休息就好了。”
叶影打了方玉一下,“哪有你这样当师兄的,看着师妹喝醉也不管,喝酒伤身不懂吗!”
方玉摸着被打的地方,委屈道:“我们哄也哄了,逗也逗了,她还是不开心,我能有什么办法。”
果然,半壶酒下去,大树就醉倒在桌上了。方空把大树抱回房间,帮她擦洗换好衣服之后,嘱咐了小舞一番才离去。
小舞已然成为一只通灵的狗,又当爹又当娘地看着大树。
大树躺在床上翻了个身,摸到毛茸茸的一大团,抱住了它,闭着眼睛,自言自语地说起了醉话。
另一边,自从何家宴请宾客庆祝湘君恢复自由身之后,周家的生活就不那么如意了。
先是周家老夫人气得病倒了,后是玉娘再次小产,老夫人逼着周齐写休书把玉娘赶出周家,玉娘一度跪在周府门口哀求。
但是,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周家又回心转意,跟玉娘和好如初,周家老夫人的病也好了,而且周齐还当上了天麒县知县的主簿。
第四天一大早,叶影带着大树、方空和湘君出门挑选胭脂,方玉和小南瓜则跟在后面跑腿。
一连挑了好几家,叶影都不满意,直到挑到了鸢青斋。见叶影一时半会也挑不完,大树打发两个男跟班去隔壁的茶楼喝茶去了。
大树一向对这些涂涂抹抹的东西不感兴趣。之所以不跟小南瓜他们去茶楼休息,是因为要帮叶影她们挑选胭脂。在叶影和方空看来,大树虽然自己不会打扮,但是她的眼光却很毒辣,挑出来的东西连方玉这种上妆易容高手都说好。
鸢青斋的老板见是何家的人来买东西,忙让伙计把最好的几款胭脂都拿出来。
四人的目光同时停留在了一款镂空花纹的青铜盒子上。叶影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一股沁人心脾的玫瑰花和芙蓉花的混合香味慢慢在空气中散开。
“好香啊!”四人同时发声。
“四位小姐真是好眼光啊!这款是本店的招牌胭脂,一年只有五十盒,眼下也只剩这一盒了。”老板笑了笑,“本打算把最后一盒留给拙荆,但几位小姐都是何府的人,小的才忍痛拿出来的。”
“老板你真是好人。这盒胭脂多少钱,我们要了。”叶影拿着胭脂准备付钱。
“老板你记性真是差,你忘了之前说过的话了吗?一旦这款胭脂有新货,就马上送到周府的。我没说错吧?”一个身披白狐裘斗篷,头戴芙蓉花纹玉钗的少妇把叶影手中的胭脂夺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