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出发月满楼前,大树就换了一身男装。毕竟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大树和方玉都没底气。在月满楼外观察了一阵子,才往里面走。
刚进门口,大树就被门口的姑娘拦住了,说是娃娃不能进去。大树没说话,掏出一锭银子晃了晃。“哎呀,小公子,里边请!”姑娘马上热情地拉住大树往里边欢迎。
方玉则被一个瘸腿的小厮给拦住了。“公子,你今天运气真好,我们月满楼今天新来了几位姑娘,可水灵了......”
“怡君姑娘在哪?”方玉学着大树的样子,拿出一锭银子放在小厮眼前。
喜笑颜开的小厮一脸我懂你的表情,在方玉耳边偷偷说了几句,收下银子就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方玉指了指楼上,带着大树往楼梯走了。
小厮回头看了几眼大树和方玉的背影,转身就给其他客人引路去了。
大树边走边看了一下月满楼里边的情况。
一楼有一个表演台,一个小娘子正在弹着一首让大树起鸡皮疙瘩又艳俗的琵琶曲,底下的看众倒是很捧场的呐喊。
二楼是一些厢房,倒是比一楼安静了不少。一阵阵脂粉香味从里面传来,也有一些房间是淡淡的花香、檀木香,甚至有一些酒菜香味。跟品烟阁一样,每间房的门前都有一幅代表房名的画。不过这里的画既不是花也不是茶,而是美人图。
两人刚上二楼还没多久,就被一个驼背小厮拦住了。
大树不耐烦地掏出银子,“怡君房间!”
小厮两眼放光,立马接过银子,谄媚地给两人引路。
本以为可以直接进入怡君的房间,没想到大树和方玉却被眼前的场景给震住了。一屋子的男人,老的少的,高的矮的,胖的瘦的,挤满了一堂。
“这些,都是要见怡君的?”大树不可思议地看着驼背小厮。
小厮低头偷笑,客气地给大树和方玉找了位置就坐。“二位客官,是第一次来月满楼吧?多来几次就习惯了。”
“还多来几次,小爷一次都不想来!”大树小声嘀咕。
忽然,屏风另一头,一个男人垂头丧气地走出来,恋恋不舍地走了。
紧跟着,一个小丫鬟出来喊道:“十五号!”
一个高个子,长得很秀气的男子站了起来,跟着丫鬟走了进去。
大树看得一愣一愣的,“这,这还叫号?”
驼背小厮暗笑,“客官您有所不知,我们月满楼怡君姑娘有个规定。但凡要见怡君姑娘的,得先在这屋排队叫号。等轮到自己的号,还要经过竹青姑娘面试。过了面试那一关,还只能隔着屏风看怡君姑娘。等怡君姑娘点头了,才能撤走屏风相见。”
大树听得是一愣一愣的,怎么见这个怡君比见皇帝还困难?
“还有多久才到我们?”大树无聊地抓着头。
“客官您二位是五十号,前面还有二十位。”驼背小厮满脸笑容。
大树一听还要等二十个人,要疯了。不过看着驼背小厮欲言又止的样子,觉得事情还有转机。
“小哥,你一定知道还有什么捷径的吧?”大树拿出一锭银子在小厮面前晃。
驼背小厮笑嘻嘻地收下银子,“客官您前面还有五位!”
大树又掏出一锭银子。
“客官,下一位就是您!”小厮义正言辞地收下了银子。
这下到方玉一愣一愣的了。
大树庆幸,幸亏出门前多带了些银子。
一连花了好几锭银子,大树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肉痛的。不过想想为了小南瓜,大树心里也平衡了。
“下一位!”丫鬟又出来叫号了。
驼背小厮带着大树和方玉走了进去。
比两人早来的男人不乐意了,“明明他们比我们晚来,凭什么让他们先进去?”
“就是,就是!”
“知不知道先来后到啊!”
一群男人纷纷说个不停。
“这两位客官是前几天就预定好位置的,要说先来后到,他们才是先来的。”驼背小厮横着脸。
底下的男人不说话了。
“客官,里面请!”驼背小厮立马变笑脸,哈着腰请大树和方玉往里面走。
果然,有钱就是大爷!大树感叹。
两人跟着丫鬟进入偏厅,只见竹青端坐在太师椅上,左手端着茶杯,轻轻地吹着气。见大树和方玉进来了,眼睛不经意看了一下两人的鞋,但马上恢复了正常。
“两位公子,不知找我们怡君姑娘有何事?”竹青放下茶杯。
“小生是外地来的,刚来四方县不久,但怡君姑娘的大名早已如雷贯耳,今日若能亲眼一睹芳容,此生无憾矣。”方玉把出发前大树教的话说了出来。
“那公子在此地可有亲友?”竹青随意地问着。
“并无。”方玉实话实说。
“公子今年贵庚?”
“二十有一”
“家中父母可好?”
“一切安好”
......
竹青的问题越来越敷衍,大树觉得有些不对劲。
“请问竹青姑娘,我兄弟俩是否通过了您的面试?如已通过,那我和兄长什么时候可以见怡君姑娘?”大树试探了两句。
竹青没想到大树这么直接,倒是停止了问话。思虑了一番之后,竹青开口了,“公子稍等,待我一问。”说完,竹青就穿过一道珠帘,走进了内房。
不一会,竹青出来了。“两位公子请回吧,姑娘今日有些累了,不方便见客。”说完,竹青对着大树眨了下眼。
这是在暗示自己走吗?还是在暗示要给银子?大树犹豫了一下。既然来了,就不能空手回去。大树决定要闯一闯。
“竹青姐姐,小小意思,不成敬意。”大树走到竹青身边,悄悄塞给她两锭银子。大树心疼啊,但是竹青是怡君的心腹,心腹肯定要多给点银子,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啊。
竹青愣了一下,这人不是很聪明吗?怎么做出如此蠢事!没看到自己刚才的暗示吗?
大树以为竹青嫌少,又拿出两锭银子,一起塞到竹青手里,这下总该满意了吧。
竹青看到大树又掏出银子,觉得这个人脑子有点问题。
大树看到竹青还是不说话,这下生气了。这女人也太贪得无厌了吧!黑着脸,拿出身上最后一点钱,一起塞给了竹青。
竹青看着大树不断地从衣服里掏银子,已经完全确定,大树就是个傻子!
大树见竹青还是不说话,暗骂竹青心比锅底还黑!“小爷一个子都不给你!”,当着竹青的面,把竹青手里的银子都抢了回来。趁竹青还没回过神,大树侧身跑进了内房,方玉也溜了进去。留下竹青在后面气急败坏。
刚进房,大树和方玉就被两个力大无穷的小厮拦住了,两人只能隔着屏风看怡君的身影。
还是这个味道,没错。但是这身影,这体型轮廓怎么有点奇怪呢?大树心里冒出好几个问号。
大树本想凑近一看,但是被小厮抓住双手动弹不了。透过屏风,大树看到怡君站了起来。怡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庞大了?大树纳闷了一下。
不对,这不是怡君!大树暗叫不妙,本想挣脱双手,奈何小厮力气更大。
“两位公子,都说了我们姑娘今日不见客了,你们为何还要硬闯呢?我知道你们从外地赶来就是为了见姑娘一面,但是今日着实不便,二位公子改日再来吧!”竹青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
大树抓住机会,假装抹眼泪,“我兄长散尽家产,只为见姑娘一面,为何姑娘如此无情啊?”方玉也默契地配合着大树的表演,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
看到里面的人影又坐了下去,三人心里都松了一口气。
竹青假意扶起大树和方玉,“二位公子,回去吧。我们姑娘要歇息了。”
大树趁那两小厮没注意,朝竹青眨了一眼,“那我和兄长明日再来,竹青姑娘可要帮我留好见怡君姑娘的名额啊!”
竹青示意小厮把大树放了,大树没站稳倒在了地上。小厮见到大树一个小孩童也学着大人来月满楼喝花酒,都忍不住嘲笑起来。
做戏做全套,大树和方玉还是学着书生的样子,给怡君作了个揖,往后退下了。
竹青把大树和方玉送出房外,悄悄对大树用唇语说了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