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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小时了了,大未必佳

二十年后,萧少文已经28岁了。他并没有像小时候预想的那样成为一个科学家或者宇航员。虽然小时候很聪明,对一切都充满着好奇心。从小学三年级开始,他因为成绩优异被老师们重点培养,参加各种的知识竞赛。每天可以不用上课,成天泡在学校的图书馆里。到六年级的时候他已经把学校图书馆里的书全都看完了。家里为了培养他也不惜血本给他买了很多很多的课外书。可是他的生活并没有一直这样下去。高中开始,他就出现了严重的偏科,文史和语言类的科目,他几乎从来就不丢分,至于理工类的科目。他就很一般了。像什么抛物线,函数,重力加速度,他怎么也研究不明白。他也曾经觉得,这些东西在生活中根本就用不着。最终高考已5分的差距落榜。小时候探索宇宙的梦想早就被现实的生活压力所侵蚀殆尽了。因为家里经济条件不是特别好,所以就直接进入社会工作了。可是没有学历也没有什么一技之长的他在社会上在这座钢筋水泥铸成的城市里,他早就成了为了交房租奔波的普通人。

今天,他按照和女朋友钟琳的约定,来到了一家咖啡馆。不为别的,他们是谈分手的。钟琳是他以前工作的同事,因为同龄他们有很多的共同语言,也相互吸引着对方。可是钟琳是这座城市里的本地女孩,家里的条件很优渥。少文因为觉得自己很平凡可能配不上这样本地条件好的女孩,可是钟琳不在乎,她喜欢的是少文的懂事和成熟,少文之前因为工作的关系去过国内外很多个城市,知道很多她不知道的事。她对这个普通的男孩有着独特的感觉,深深的被他吸引。钟琳曾对少文说,她不在乎家里的条件,她觉得少文将来一定会有好的未来。少文渐渐被这个女孩的果断和坚毅所打动,他们相互理解相互倾述自己的故事,很快他们就确定了恋爱的关系。并一起租了一间小房子,生活在了一起。3年的时间里少文对钟琳无微不至的关心和照顾,两个人在一起虽然很辛苦,可是他们觉得很快乐。可是现在,因为少文家买房子的首付拿的太少了,双方的家长起了争执,逐渐演变成少文和钟琳之间的矛盾,终于,他们还是败给了现实。

钟琳和萧少文坐在街角的咖啡厅。

“你相信有平行宇宙吗?”钟琳看着窗外川流不息的车辆和来往行色匆匆的人群低声的说道。

“也许吧!”少文的目光呆呆的看着杯中已经喝光的咖啡杯的纹理。

“我相信有平行宇宙的,在那一个宇宙里,我希望你能遇见比我更好的。”

“也许吧!”钟琳的眼睛不敢看少文,她怕自己看着他的脸就再次沦陷。她现在不知道这个长相平凡的男人内心的温度是否对她还是那样炙热,她也知道自己这次下定的决心可能会后悔。但是她不甘心,她想要的是轰轰烈烈的爱情,一直向往的就是敢爱敢恨的那份潇洒,她不想过那种味同嚼蜡的平淡生活。

“那我走了,希望往后余生我们都可以各自安好。”钟琳说着围起了围巾,拿好手包准备离开。

“嗯,我送送你吧。”少文也站了起来。

“不用了,你别送我了。我打车走,以后……照顾好自己,你一定会出人头地的,我相信你!”说着钟琳推开了门,径直走去……留下的只有挂在玻璃门旁风铃叮铃叮铃的余音。

看着钟琳离开的背影,少文抑制住了想要追出去的冲动,他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他听出了钟琳那句话里颤抖的语调。他也曾经答应过她,如果有一天她想离开自己,自己会大方的让她离开。让她去寻找更好的生活,从他们相恋的那一刻少文已经决定自己已经能给的最好的都给了她,他也是那样做的。钟琳想要离开,是觉得某些东西少文给不了她。既然给不了,那就只能放手了。少文的脑子里像过电影一样回想起了他们在一起的种种,呆坐在那里,他此刻不知道要做什么,该怎么做。咖啡厅里装饰的圣诞是突然亮了起来,服务员穿着圣诞老人的服装开始唱起了歌,其他座位上的情侣纷纷转过身来,看起了表演,他们的眼睛里满是欣喜,闪烁着明亮的光。少文穿上外套,推门离开。他不想看见这样的场景,轻盈愉悦的旋律令此刻的他无比的焦虑烦躁。

少文在路边的商店里买了包烟,低着头漫无目的的沿着马路边行尸走肉般的前进着,他此刻只想逃离,逃离这个被钢筋水泥遮住了天空的无情城市,逃离这个灯红酒绿声色犬马的残忍世界。不知道走了多久,他终于抑制不住内心的那份哀伤和愤恨,直接坐在了马路边,湿润的眼眶再也承载不了那沉重的泪滴。可是他还是在忍着,没有嚎啕大哭,只是任泪水无声的滑落。他很想找个理由深深的恨她,可是明明她的缺点那么多,任性那么多,性格那么烂,可是自己就是找不到恨她的理由,毕竟她是自己深爱过得人啊。他想恨她的父母,恨她父母对她没无底线的宠溺,恨她父母的唯利是图,不近人情。恨她的父母为了不让自己的孩子埋怨而没有替他说过一句劝和的话。可是他还是恨不起来,毕竟父母这样对自己的孩子也没什么错。少文的心像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野兽,那只野兽已经深受重伤,可还是不顾身上的伤口和汩汩流出的血液拼命的冲撞着笼子。可是那笼子却没有任何破裂的痕迹。他恨自己,他只能恨自己。恨自己那烂好人的性格,明明已经遍体鳞伤却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没有那么大度的心态,却要还像圣母一样可以原谅一切的罪恶。他恨自己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为什么会这样的平凡,没有钱,没有权。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离开却没有能力留住他。

曾经他就觉得自己好像是世界的中心,是一个主角,每时每刻都有一个摄像头在记录着他的生活。可是现在他觉得自己好像在一个巨大的舞台中间,观众席上没有一个观众,他蜷缩在舞台的角落。只有一束昏黄的灯光打在他的身上,周围的一切都是那样黑暗,而这黑暗的正要逐渐将他吞噬,将最后的那束光也吞噬殆尽。

他摸出了兜里的烟,打开了包装拿出一根,却翻遍口袋也找不到打火机。和钟琳在一起的时候钟琳不喜欢闻烟味,他就把烟戒了。所以就很久都没有随身带火的习惯了。这时一只手伸了过来,帮他点燃了含在嘴里的烟。

“谢谢!”少文说着,他端详着身边不知何时出现的这个人,他身穿一件长款的风衣,戴着一顶礼帽。帽檐压得很低,他看不清这个男人的脸。

“小子,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是一个十足的loser,对生活没了什么希望了?没有权势,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不敢去争取?”那个男人语气不紧不慢的说道。

那个男人也给自己点了根烟,抬起头看着天上的星星。

“你是谁?怎么会知道我的事呢?”少文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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