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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诞生

俺们在太平间的窗台上,肩靠肩地蹲了半天一夜。

这一夜,太平间里无太平,活人死人川流不息,闹得俺们哥儿俩像断线风筝一样,心里飘飘悠悠地没个着落。有些人分明看见了俺们哥儿俩,但没有理睬我们,好像俺们一进这太平间,也失去了原来的身价,成了死人一般的不吉祥物,不能再回到那喧闹的活人世界。

这太平间里一共有六张尸床,午夜时分已占上了四个,抬尸的护士脸上没有一点表情,但不听护士劝阻闯进这死屋的死者家属,却在这儿倾吐出了人世间的悲凉。特别让人心里难受的是,哭第一床的年轻女人,身子鼓得像个大肚子蝈蝈,眼看要分娩了,男人偏在这时候伸腿瞪眼,进了太平间。其他几个床上的家属,也各有各的心酸事,哇哇地哭个不停。最后,负责看守死屋、长着红鼻子尖的一个矮老头儿,求爷爷告奶奶般地总算把家属撵出了太平间,太平间才渐渐安静下来。那老头儿围着尸床转了一圈,又在地面上洒上些呛鼻的药水,他准备离开这间死屋时,看了看俺们哥儿俩,并把俺哥儿俩举在齐眉的半空念了念俺们的姓名“竹叶青”,就又把俺们原封不动地搁在了死屋的窗台上。

“这家伙……”俺说,“看他那酒糟鼻子,分明是个酒鬼,为啥不把俺提去呢?难道这个看尸屋的老头儿,也怕不吉利?”

俺老哥说:“看死人看多了,就不怕了。俗话说编席的汉子睡土炕,卖油的娘子水梳头。这红鼻子老头儿,虽说是个酒鬼,可酒鬼里也有清白人。他不拿不属于他的东西。”

“为啥俺们偏偏在这儿碰见清白人?”俺说,“俺真是烦透了这儿了。”

“老兄弟放心,咱们不会在这儿待上一辈子的。”

“还要忍受多久?”

“俺又不是诸葛亮。”俺老哥说,“你闭上眼睛,只当还在那商店的后库的酒箱里蹲着,闭眼大睡就解了千愁了。”

“老哥……”

他已然合上眼皮。

“老哥……”

他轻轻地拉开了风箱:哼—哈—哼—哈。

也不知为了啥,俺突然想起了昨天夜里那个“独臂将军”的魂儿显灵,心里便咚咚地打起鼓来。要是这四个都像那“独臂将军”那样,在俺梦里出现,俺这一夜罪孽可就大了。为了避免睡着后心惊肉跳,俺不如睁着眼睛,为这几个死者站岗。俺两眼尽量不看那四张死床上的白被单,而把脸转向玻璃窗外,瞧着挂在树梢上的一钩镰月和钉子般的星星。

月亮朝俺笑着,像是和俺做着伴儿。

星星也给俺壮了胆儿,不停地向俺□着眼睛。

这星星,这月亮,使俺一下想起俺投胎的那块红高粱地,又让俺想起了把俺酿成酒魂的杏花村。说真格的,那儿的星星和月亮好有文化,还教过俺好几首夸俺们杏花村的诗。其中有一首念着顺口,俺居然把它给背了下来:

劝君莫到杏花村

此地有酒能醉人

我今来此偶夸量

入口三杯已销魂

(此诗系乔羽同志在杏花村所作,文中借用,特致谢意。)

是的,俺们杏花村虽说能醉倒汉子——酒香飞出去还醉倒过耕牛,可从不像太平间这儿,倒下的人就爬不起来了。当那喝酒的人儿,趔趔趄趄地爬起来,蹒蹒跚跚地走出村子,还要脸色绯红地连声夸奖“好酒!好酒!”那牛么,酒醒之后,犁地的劲头儿猛增,从星星落能干到日头出。

对了!那杏花村酒厂里边还有一座“古井亭”,红柱褐瓦、金顶飞檐的亭子里有一口“神泉”。相传古时候这地方有绿树千行,红杏万株。有一天,一个破衣烂裤背着葫芦的穷道士,走进酒家喝酒,三碗进肚之后,人就烂醉如泥。不知这个老道是感谢酒家没收他酒钱,还是酒后撒疯,他走出酒家后,就打了个喷嚏。好家伙,顺他鼻孔喷出的酒气,硬度超过了开山凿洞的钻探机,一下子变成了一口深井。只瞅那泉水咕嘟嘟地翻了上来,舀一口尝尝,甘甜可口,爽人心肺。以后,酒家便用这口井的泉水酿酒,成了名扬天下的“杏花村酒家”。俗话说:“人过留名,雁过留声。”俺这棵红高粱被碾成酒曲,搭配上多少味配料,使俺变成名酒“竹叶青”,真打心眼感谢这杏花村哩!

“我去过你们杏花村。”有人对我说话。

“你是谁?”俺看看周围,没有半个人影。

“我是我。”这声音更豁亮了。

“俺咋就看不见你?”我有点发毛了。

“我是躺在第一床上的人。”

俺明明知道自个儿是在做梦,但还睁着眼睛,俺只好壮着胆子,听他对俺说话。只听他说道:“俺是高考落榜的回乡青年,在农村搞经济承包后,和五个伙伴开了酒作坊,还在作坊旁边开了个小饭馆。为了做好生意,我曾去杏花村酒厂参观取经。经取回来了,生意也慢慢兴隆了,倒霉的事儿也就跟着来了。我们乡里那个土皇上,天天四两半斤地从作坊里舀酒不说,只要是开什么现场会,会点就选在酒作坊。供酒不说,还要供鱼供鸡供肉。我们稍有怠慢,那土皇上就把眼珠瞪成红灯笼:‘咋的,不高兴了?盖这作坊的地皮是我批的,去区里办营业执照是我盖的橡皮戳子!’说的也确实是那么一回事,没有乡长支持,我们这群毛头小子能开起酒作坊?简直是白日做梦。出于恩怨关系,我们一次又一次向乡长赔着笑脸。可是,到了年底分红的时候,乡长手里拿来一把纸条,摊在我们的桌子上:‘咱乡通往市里的西大桥桥身坏了,你们为乡亲们出点血吧!’我说:‘行。修桥铺路积德的事儿,我们可以出钱。’乡长取出了第二张纸条,念给我听:‘乡东小学校有三间教室,夏天下大雨时被淋坏了待修;还有运动场上的篮球架子,也该换副新的了。’这是造福子孙的事儿,没二话,我又应下了。乡长接着摊开第三张纸条,说:‘春节快要到了,乡里有三十多户烈军属,十多家五保户,过去要是没有拿枪的打天下,今天没有扛枪的保卫胜利果实,就没有今天的一切;至于,照顾好五保户,更是每个公民的崇高职责,我看——’

“我扒拉一阵算盘珠,为难地说:‘乡长,小酒作坊小饭铺,没那么多油水,前两件事我们咬咬牙答应下,要是再办第三件德政,我们一年白干不说,还要赔本了。这……’

“乡长龇牙一笑:‘还有第四件,让你们出钱买绿化南沟坡的树苗呢!’

“‘第五件哩!’我心中升腾起怒火。

“‘第五件,是为托儿所义务捐款的事情。’

“‘第六件哩!’我声音不觉高了八度。

“‘……’

“我霍地站起来,把一堆纸条往地下一拨拉,对乡长吼道:‘你这是支持我们承包,还是犯了红眼病?中央文件里可没有叫我们缴这么多苛捐杂税!’

“‘现官不如现管!’乡长对我拍了桌子。

“‘我去告你!’

“‘我还正想去告你哩!’乡长一张嘴,露出镶在门齿中间的大金牙,‘你们造酒时往米里掺糠,成酒后往酒里掺水!坑害赶集上店的过往行人!’

“‘你别满嘴喷粪。’我急赤白脸地朝他喊道,‘十五个酒缸贮存的酒,缸缸都经得起抽样检查!’

“唉!怨我年轻气盛,不知深浅。要是当时我悄悄给乡长兜里塞个红包啥的,也许酒作坊不至于砸锅了。过了不几天,来人找我们的麻烦了。那小子倒不是来检查白酒质量的,是持着乡政府证明请我们作坊搬家的——他是区规划局的干部,说市区通往郊区的公共汽车,要有个停车场,场址就选定了我们酒作坊占的这块地皮。其实,我们东边就有一片坑坑洼洼的荒地,用堆土机推推平,就是个最开阔的停车场;可是这小子死活要我们酒作坊搬家,而且是限期三周迁移完毕,还说这是和乡政府商议后形成的一项决议。

“没办法,我们只好去疏通乡长。乡长的理由硬得像铁,他说:‘是你们酒作坊重要,还是办交通事业重要?当初,我批准你们在那块地皮上盖作坊、开饭铺,是为了便民;现在,改变这个批示,是为了更大地便民!再说,开酒作坊本身就带有资本主义的味儿,修一个公共汽车停车场,可是完全的社会主义性质。就这么定了,你们搬迁到那片荒地上去吧!当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发生对抗的时候,我毫不犹豫地支持社会主义!’

“真是堂而皇之的理由!红眼病摇身一变,成了白眼狼!当天,我和几个青年伙伴,开了散伙会。我们把成缸的白酒,搬到公路边上廉价出售,剩了多半缸酒,留给我们借酒浇愁。别看我在小小的酒作坊当了一年多的经理,可没贪过一杯酒,不是我不会喝,而是我不能喝。试想,一个经理贪杯惯了,还能有好的经营作风吗?但是到了吃散伙饭的那天晚上,我大口大口地喝开了白酒。先是用杯子喝,后用海碗喝。我们酒作坊烧出来的白酒,没有你们杏花村酒厂的汾酒那么柔和,更没有你们竹叶青的绵软——苦咸的泪水伴随着辣辣的白酒,一块咽下喉头,不一会儿,我就感到身体发飘头发涨了。其他几个伙伴又哭又笑地骂着那红眼马猴白眼狼的乡长,我迷迷糊糊地搬起一块盖酒缸的石头盖子,猛地向那半缸剩酒砸去,酒缸碎了,缸里的存酒遍地横流。

“我的那几个伙伴,撒开酒疯,在酒液里打着滚儿;我无暇再顾及他们,手扶着门框,摇摇晃晃地走出酒作坊的门脸儿。我不该在这个节骨眼上离开那些伙伴的,可是因为我妻子这几天就到产期,说不定什么时候闹起肚子疼来,还要靠我送她去医院分娩哩!

“我走出作坊门脸时,我能想起老婆要生孩子的事儿来,说明我当时还处于半清醒半迷糊的状态。刀子似的冷风一吹,酒劲顿时发作了:最初,我觉得脚下拌蒜,接着好像眼前闪电般地亮了一下,耳畔如同响了一声霹雳,我似乎被这雷声炸开,便什么也不知道了……后来,我怎么来的医院,医生又怎么样抢救我,我一概不知道;只是在病榻上偶然清醒了一点时,才记起那亮亮的闪电可能就是卡车上的车灯,霹雳声就是卡车撞倒了我这个醉汉。医院尽最大力量抢救我这个破了产的小酒作坊经理,没有效果,我便躺在这儿来了。唉!我本想让你看看我的脸,可它像个血葫芦似的,怕惊吓着你,就用声音向你抖落一下闷在我心里的伤心事吧!”

不知是啥缘故,俺听了他的这番自述,胆儿猛地胀大了几斗,便说:“还有啥心里话,你就都说出来吧!憋在心里容易长虫儿!”

“我别无牵挂,只是惦记着她。”

“她是谁?”

“我妻子。乡下人称呼为媳妇。”

“就是刚才哭你的那个双身子的女人?”

“哎呀!她又到太平间来了!”

俺定睛一看,可不是么,那年轻媳妇又闯进太平间,再次向那酒作坊经理,低泣着俺们听不懂的话。

俺老哥从梦中惊醒了,告诉俺说:“这是酒作坊经理的妻子!”

“你咋会知道?”

“刚才我做了个梦。”俺老哥说,“梦见……”

“跟俺梦见的一样。”

“这女人真可怜!”

“……”俺正要回答俺老哥,突然那女人捂着肚子尖叫起来,那尖利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刺耳,就像在太平间里开进来一挂火车,火车头拉响了汽笛似的:呜——呜——呜——

安静的太平间再次失去了安静。第一个跑进来的是那个负责看管太平间的红鼻子尖的老头儿。他先是抱怨她不该违反医院规矩闯进太平间来,接着又从地上架起她的胳膊,想搀扶她离开这间尸屋。那女人打着千斤坠,哭喊着说:“我……我……我要生!生!”

“我带你去妇产科!”老头儿慌了。

“不……不……我就在他床边生!让他听见……让他听见……”那女人甩开老头儿的手,“……孩子……孩子大了……还叫他开酒作坊……那时候红眼病和白眼狼都死绝了……死绝了……”

“这儿是太平间。”老头儿焦急地说,“在这儿生孩子会中阴风的!”

“呱呱呱……”太平间里突然传出婴儿的啼哭声。

“哎呀!你真在这儿生养了?!也好,冲冲这屋里的死气,添点生气!”老头儿一边说一边往外跑,“你忍一会儿,我去找妇产科大夫!”

没有一袋烟的光景,穿着白大褂的大夫和护士就匆匆地跑了进来。大概是怕产妇受寒着凉的缘故,把太平间空着的第五张尸床,当了生床。那边的一、二、三、四,已迈进了死亡之门;这边婴儿却在降生,中国又增添了一个没有姓名的小公民。

简单的手术结束后,那产妇和婴儿被蒙上几层大被用担架抬出了太平间。那红鼻子老头儿,脸上出现了少见的喜气,他把俺哥儿俩一把抓在手上,追逐担架一直追到医院楼道,气喘吁吁地对护士说:“这两瓶名酒今天冲喜了,没了太平间的霉气,你们收下吧!”

护士喜欣地点点头:“我们转送给这男娃的母亲,她男人是为了开酒作坊才遭了殃的,这两瓶酒当作她们母子的永生纪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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