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美人？”
“对。”沈木森懊恼的点点头，心直口快的问道，“笙笙姐，你对国粹这些，有了解吗？”
他可是记得，沈砚笙刚回国没几个月，之前一直在国外生活的。
沈砚笙犹豫一瞬，老老实实的摇了摇头。
《虞美人》这片子虽然名字起的文艺，但是却不是古装片，也不是历史戏，而是一部年代戏，以一个戏子的角度，讲述了乱世之中各个阶层人物、家族的兴衰以及文化艺术的变革。
当时，这片子不仅横扫了国内国外各大奖项，也将主演捧上了神位。
沈砚笙自然是看过这片子的，但是也正是因为看过，才知道沈木森懊恼的什么。
这部戏的主角是个从三岁就被卖到戏班，整整唱了十几年戏的老戏骨，是名扬全国甚至让很多洋人慕名而来的“名角”，这样的人物，戏是刻进骨子里的，影响着她的一言一语，一行一动。
据说，当年的主演，为了，这个角色，特意找老艺术家学了一年的戏，才让导演勉强点头。
沈砚笙很有自知之明，她虽然学习能力很强，但是也没办法这么一时半会儿就能模仿出那种戏骨的气质。
“那怎么办？”沈木森咬咬牙，提议道，“要不然我们去找老师求求情，能不能换个题目？”
沈砚笙还没回答，一直转悠着看他们讨论的江老师便走近问了一句：“你们以后演戏，就只打算接自己擅长的吗？”
他态度其实很温和，但是问题却很犀利：“假如这是在片场试戏，你们也会和导演说，这段我不会演，麻烦给我换一段？”
“江老师……”沈木森羞愧的低下头，不过还是忍不住挣扎道，“但是这题对我们太不友好了，笙笙姐刚回国，对国粹文化都不是很了解……”
更重要的是，以这个题目他们去比赛，不用想都知道分数会很惨烈。他刚复活上来，并不想做个一轮游啊！
江老师摇摇头，语重心长的教导：“遇到问题就要解决问题，这个行业是很残酷的，你每一次尝试放手，很可能丢掉的就是一个让你之后追悔莫及的好机会。”
这话说完，他便背着手，继续转悠着去看其他几组的情况了。
剩下沈木森愁眉苦脸的对着沈砚笙：“笙笙姐，我们怎么办啊。”
他其实脾气挺好的，虽然这么看来是沈砚笙在拖他后腿，但是也没有什么负面情绪，就是有些……愁。
沈砚笙想了想，建议道：“要不然我们先试试，如果实在不行，再想别的办法。”
“也只能这样了。”
这部电影他们两个都看过的，节目组还给每个小组准备了iPad，上面有所有选题的素材资料。
两人回顾了一下影片，然后背了一遍台词，便找了角落开始了第一遍试戏。
他们抽到的这个片段，是男主最后一次来看女主，在戏班的后台。
“要走了吗？”女主靠在镜子前，刚上好的妆容，浓艳而靡丽。
男主没回答，静静的看了她半晌，随口聊天一般的问：“待会儿还有戏吗？”
“不行不行。”两人刚对了一句，沈木森就强制打断，一脸看不下去的模样，走到沈砚笙的身边，比了一个差不多的姿势，“笙笙姐，姿势不是那么凹的，你的兰花指捏的太硬了，还有手臂和腰这里……”
在戏曲表演里，每一个姿势和动作，都是用来体现人物的，这和表演有异曲同工的地方，但是划分却更细致，这都是靠长时间的基本功练出来的，绝对不是沈砚笙单靠看几遍视频就能模仿出来的。
哪怕有时候外行觉得很像了，神韵上还是会差一些。
沈砚笙依着沈木森的指点，一一对动作进行调整，试着试着，她突然问：“木森，你这么熟悉，是专门学过吗？”
沈木森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爷爷奶奶喜欢听戏，也会唱，我的专业方向虽然是话剧影视表演，但是会去戏曲专业蹭课。”
沈砚笙点点头，继续按照他的指导学身法动作。
片刻之后，她突然开口道：“我们换角色吧。”
“啊？”沈木森呆住，“换……换角色？”
“对。”
沈木森以为她在说气话，是觉得被他一个年龄小的指手画脚教导面子上过不去，但是他仔细看了看沈砚笙的脸色，发现对方是说认真的。
“笙笙姐。”沈木森讷讷的喊了她一声，还没反应过来自己要说什么。
沈砚笙很冷静的分析：“这个角色的神韵，肯定不是你说几句，我就能表现出来的，我想表现好，就只能下功夫找资料去研究，但是那样，就会耽误我们磨合的时间，如果你不介意反串，我们就互换一下试试。”
沈木森磕巴了一下，弱弱的解释：“可是我虽然也唱过戏，但是我唱的是小生，旦角只是客串过一两次。”
沈砚笙打断他：“总比我一个门外汉要好。”
沈木森想了想，觉得她说的也有道理。
至于反串，他倒是不介意，娱乐圈反串的不说，在戏曲界，男性唱旦女性唱生的也大有人在，并不什么稀奇的事情。
另外一点就是，沈木森个子不高，裸身高只有175，长相甚至有些奶气的少年感，而沈砚笙在女生里算高的，将近1米七，到时候换个厚底的靴子，造型上下点功夫，只要表现的好，违和感也不会很重。
两人说换就换，立刻翻出剧本开始背新的台词。
等到江老师转回来的时候，两人正按照新一版的模式，认认真真的练了一遍。
感觉还行。
沈木森虽然一直嚷嚷着他演的不够好，没有那种韵味，但是沈砚笙觉得，比她这个外行要好得多，最起码没有很明显的违和感，在沈木森的刻意表现下，还是能带出属于戏子的痕迹的。
而她自己，男主的戏份对于特别擅长复刻模仿的她来说，还算可以接受。
排练下来虽然有瑕疵，但是她觉得是他们之间的默契问题，多练练就会更好。
沈砚笙一边和沈木森交流意见，一边在脑中重现了一边原影片中的片段，琢磨着自己还有哪些不足。
“待会儿我们把手机加起来开摄像头拍一下，凭自我感觉肯定是不行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
两人正说着，江老师走到了他们身边，对他们的想法进行了肯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