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的时候，手机便一直有消息进来。
等这会儿沈砚笙离开，唐域箫才拿起来看了一眼，是蒋哲的。
他没理会，而是先给唐妤晴拨了个电话，得知唐熠已经睡了之后，便没急着回去，而是把蒋哲约了出来。
地点定在了蒋哲的会所。
那里常年有为他准备的包厢和休息室，私密性很好。
唐域箫到的时候，蒋哲已经在包厢里等着了，杂七杂八的酒水点了一堆。
“不喝酒。”
“行行行，我点给我自己的。”
蒋哲一边说着，一边装模作样的把酒瓶子往自己面前拢了拢，然后试探着问：“箫哥，你怎么今天想起这个点来找我啊。”
是不是因为你和那谁之间发生什么事情了？
当然，后半句话他不敢直白的说出来，他还没忘记两个多小时前，箫哥那冷冰冰的语气，虽然现在看不出什么来了，但还是谨慎点好。
唐域箫正点烟，没说话，等到火星亮起，一圈薄薄的烟雾呼出口，他才轻描淡写地道：“唐熠睡了，找你聚聚，正好有点事情，过两天要麻烦你处理一下。”
蒋哲心里一慌。
完了，我哥肯定受刺激了，说话都这么客气了！
他连忙喝了口酒压惊：“箫哥你这话就见外了不是？有事情你直接吩咐一声就成啊，还是不是兄弟了。”
唐域箫原本还在思量报酬的事情，听到他这话不由一顿，跳过了这一步。
“去调查一下一个叫韩晓晓的女艺人的过去，尤其她的家庭情况。”
“韩晓晓？”
蒋哲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仔细思索了片刻之后，问：“那个和沈砚笙一起拍过戏的女演员？”
“嗯。”
“啊！对哦，她今晚好像也在杨文泽那里出现了。怎么？她有问题？”
蒋哲虽然人脉广，但是这种咖位不高不低的小明星，除非让他看对眼了，否则不在他主动关注的范围内，这会儿见唐域箫特意提出来，不由有些好奇。
唐域箫倒也没隐瞒，反正如果韩晓晓说的是真的，蒋哲总会查出来的。
“她声称沈砚笙是她失散多年的姐姐，父母领养的。”
“什么玩意儿？”蒋哲微微睁大眼睛，对这个消息有些接收不良，“不是，沈砚笙不是外籍吗？怎么和韩晓晓扯到一块了？”
唐域箫斜了他一眼：“所以才让你查。”
虽然沈砚笙说不需要他帮忙，但是俩人现在是这种尴尬处境，他不可能对此置之不理的。
“哦哦。”蒋哲挠挠头，“行，我尽快给你消息。”
反正已经提到沈砚笙了，他忍住稍微直白一点的问：“说起来，箫哥你今晚和沈砚笙怎么了？把我一个人撇下，是约会去了？”
“你说呢？”唐域箫拉过烟灰缸，弹了下烟灰。
蒋哲干笑。
我猜肯定没有啊，我猜你俩吵架了，但是这话我哪里敢说啊。
“她拒绝了。”
“什么？拒绝什么？”
蒋哲懵逼，总觉得自己的思路跟不上唐域箫的话。
但是好在这几年他也算是习惯了唐域箫简练的说话方式，思索了几秒之后，又惊又难以置信的试探：“你表白了？”
唐域箫没说话。
蒋哲自然认为他这是默认了。
随即感到既新奇又不解：“没道理啊，你们之前不是就挺暧昧的吗？告白之后不该水到渠成了吗？怎么还能崩？箫哥你怎么表白的啊？是不是方式不对？”
说实话，他自己有点想象不出箫哥表白的画面是什么样子的。
唐域箫沉默，神色冷淡的捏着半截香烟，不知道在想什么。
蒋哲只好自力更生的猜测。
他想了想，箫哥的脸色在出别墅的时候就挺不好的了，所以应该是在那之前。
那之前，自己唯一不在的时间，就是他们从杨文泽家出来，以及在别墅里待的那段时间。
再想一下这个时间段内的地点和环境……
“箫哥，这个告白呢，就跟求婚一样，也是要讲究天时地利人和，讲究浪漫的，你该不会在你那个被改成健身房的别墅内，什么也没准备就告白了吧？”
啊！说不定还蹭了杨文泽的那场烟花？
这也太寒酸了吧？
蒋哲抽了抽嘴角，想象一下那个情景，也不知道该心疼糙汉直男风格的箫哥，还是该心疼被表白的沈砚笙。
见唐域箫不想多提这个，他只好换了个思路：“那不如，你说说她拒绝的理由？我用我流连花丛多年的情场高手经验帮你分析分析。”
唐域箫对此深表怀疑，不过还是透露了一点信息：“她没有感情方面的打算。”
“这就是在嫌弃你的表白手段了啊！”
蒋哲一拍大腿，很有狗头军师的风范：“女孩子嘛，对于感情的事情都是比较含蓄的，你想想，她对你其实很特别啊，为你守夜，和你单独约会吃饭，跟你视频聊天什么的，你看她什么时候和别人这样子了？”
这种话，在别人听来似乎很可信，但是前提那人不了解沈砚笙。
想起今晚的种种，唐域箫突然觉得兴致缺缺，没了继续说下去的欲望，之前失控的情绪一下子就散没了。
“刚才说的事情，你尽快，我这两天会出去一趟，查出来了直接发邮件给我。”
一边说着，他一边摁灭了烟头，起身开窗通风。
“行。”
蒋哲先是应了一声，然后反应过来，这是上一个话题终止的意思，忍不住嘴贱道：“箫哥，浪漫也是可以培养的，咱不能讳疾忌医？”
唐域箫睨他一眼：“皮痒了？”
“没……没……原以为你是来找我借酒浇愁的，没想到真不喝啊？”
唐域箫摆摆手，直接走了。
似乎已经恢复了平时的状态，又似乎有了一些细微的变化。
夜风很凉。
车里似乎还残留着沈砚笙身上的香气，勾得他又有些心浮气躁，脑中不自觉地回放别墅里的一幕。
唐域箫沉默一瞬，开了车窗通风。
他从来没有像今晚一样清楚地感受到纯粹生理反应和心里欲望的区别，就仿佛身体的某个开关被她碰触到，开启了一个新的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