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上雪白的梨花打着旋儿飘下,血红色的长裙平铺在地面,小姐说这叫意境美,如果没看到她嘴角紫乎乎的葡萄汁液,那的确是意境美。
已经在这里生活了一年了。我是这个小说的女主人公,呸呸,是女配角,眼前这个四仰八叉,哼哧哼哧不拘小节不停吃的嫡女也就是我的小姐,是女主角,对的,没听错,是主角——白念儿。白念儿,集白家万千宠爱为一身,颜值在线,在上有三个哥哥,在下无庶女,妥妥从小宠爱到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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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穿越,也没想过穿了半天结果我是配角,我醒来的时候,就是一个面部因泪水花脸而惊悚的女人冲着我嚎啕大哭,“穗儿啊,你不要死呀,我的穗儿啊!”——鬼!这是我吓昏前的唯一想法。
渴的不行的我抿抿嘴唇,费力睁开眼睛,看见旁边坐着不停点头打瞌睡的绿衣姑娘,“水。。。水”,绿衣倏地睁开眼眼睛,看这我开心的站了起来,“醒了醒了,穗儿醒了”。飞奔出门,“小姐,小姐,穗儿醒了!!!!”
“别走啊!我想喝水!!”我只能在心里无力呐喊。下意识的四处张望,古风古朴的实木家具,触手滑滑的被子,我这是在哪里?回了回神,恢复了些力气,掐了自己的脸,有疼的感觉,者莫不穿越了?
不容我多想,一个发髻凌乱,慌慌张张的绝世美女奔进来,嘴角带着一丝点心的渣渣,“穗儿,我的穗儿,你终于醒了!”我下意识的拉紧了身上的被子(心想:看来是个大户人家,难不成我是个什么不受宠的庶女,要上演深院大戏了,我是不是该说,就是你就是你害我的!!!)。
女人紧紧的抱住了我,清新温暖的味道,让我感到很熟悉,真实的心跳声和微微啜泣让我感到,这个女人是真的在担心我。我心想:难不成这是我娘?为了显示我不是失忆了,因为失忆的人总容易被骗,我尝试喊了一声:“娘?”
女人身躯一震,愣住眼里一丝犹豫转瞬即逝,被她拥抱的我显然没有看到。我只觉得顿时,空气仿佛凝固住了,门边站立的女婢们身形明显晃了一下,背上的啜泣戛然而止,前面女人的呼吸明显加重。
我心想,我这是猜对了激动地?但是激动的话,好像气氛有些不对。
“你喊我什么?!”低沉略带怒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咽了口水,感觉不太妙,失忆仿佛要被戳破了。
“对不起,美女,我错了。”即使认错总归不会被打吧,“我觉得我可能失忆了,看你这么激动地担心我,以为你是我……。”女人直起身缓缓叹了口气,拿枕头垫在我身后,扶我起身坐靠在点子上。
看起来她现在比较平和,我轻咳一声,“请问,水可不可以先来一杯?”后面伺候的丫鬟有眼见力的端来了温水。待我喝完缓过劲后,女人正襟危坐,微微严肃的问我:“穗儿,你什么都不记得了?”瞒不下去的我绞了绞手指,只能点点头,女人的脸顿时又变扭曲:“我的穗儿,怎么这么可怜啊!!!”
这嗓门,我的耳朵怎么这么可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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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丫鬟,年方十二,与小姐同岁,自小一起翻墙钻狗洞挖泥鳅,但是没被乱棒惩罚,还好好活着。以上都是白念儿告诉我的,白念儿是我家小姐的闺名,不知道为啥我的魂穿没有前情回顾。
据告知,我与白念儿照常偷跑出去游玩,遇上了小偷,见义勇为的白念儿怎么会错过大展身手的机会,使用她三脚猫的功夫在抓贼途中,成功的翻进了护城河,救主心切的连三脚猫功夫都没有的穗儿直接跟着跳了下去,用头将小姐顶上了岸边,自己却沉了下去,等被救上来的时候,原主已经一命呜呼了。就是这个时候,我来了,睁眼看见了那个把我吓晕的鬼脸。
现代的我,说实话,我忘得彻底,只记得自己穿越而来,现代的记忆略有模糊。两个过去都忘得一干二净的我,只能按自己习惯活着,不过看着周围人的反应,我应该和原主穗儿是个差不多的性子,既来之,则安之,失去的总会慢慢找到的,毕竟我不知过去也没什么顾虑。
“穗儿~”白念儿右手捻着一个花生米,微搓,“咱们多久没出了?”
“小姐,”我认真的掰了掰手指头,“距离我们上次去王大人家偷杏子已经过去了2天了。”
“说实话,他家的杏儿是真的难吃,也不知道那么金贵的护着干嘛。”白念儿手指一弹,花生米掉进嘴里,哪里有半分劫后余生的样子。
不好吃你还吃了那么多,我微微扶额,“好吃不好吃是一回事儿,那是御赐的杏树,他不宝贝着能行么!”我对于白念儿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行为表示非常的……赞同,“不过,这么久了他也没来找上门,可能也许这杏子没想象中金贵……”
“小姐,小姐,不好了!!!”绿衣气喘吁吁的奔进院子,“王尚书……王尚书他上门找老爷告状,老…老爷说让您去前厅!”
我扶额,该来的总归是来了,就是比想象中晚了那么许多。王尚书大人,虽然官场说不上权利显贵,但也因为桃李满天下而备受尊敬。
“说曹操,曹操到,我看不是杏儿不够金贵,使他们府上的侍卫调查能力太差了。”白念儿不紧不慢的起身,袖子扫扫身上的花生碎屑,“穗儿,走,我们去看看。”
“白大人,你总该给个说法,你也知道,这可是我最宝贵的物件了。”
还没进前厅,便听到略带怒气的话传出,我已经眼前展现出一个仙风道骨的老人,头发花白,面容严肃的端坐堂上,与白老爷理论的场景。
我拽拽小姐的袖子,“小姐,待会出了事情,你一定要可劲儿往自己身上揽,前外别推我出去~”。
白念儿一个大白眼翻过来,嫌弃的拽回自己的袖子,“瞧你那怂样儿,我的事情自己上,你后边靠。”说罢,一个大步跨进了屋子,随后突变莲花小步,满脸无辜的奔向前面,“爹爹,什么紧急的事儿叫念儿来呀~?”
我整理整理心情,也踮起莲花小步,跟着入了前厅,两手一作揖,笔直的站到门边,默念:“我不存在,我不存在,我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