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见实在没办法了,也就死心了,她怏怏若失地往病房走,易仁礼也是个苦出身,以前穷得大冬天的连裤子都没得穿,他见这姑娘不仅可怜,而且长得很漂亮,就生起了怜悯之心,他跟上那姑娘,很关切地说,姑娘,遇到什么难事了,说说看,兴许我能帮你。
姑娘见这人也不像什么坏人,看上去慈眉善目的,就一泡眼泪一泡鼻涕地把父亲因得肺结核住了院,又因家里实在太穷,再也付不起医药费的事向他说了。
易仁礼见这姑娘说得声泪俱下,恻隐之心油然而生,他激动地说,姑娘,你哭个什么吧,你爸住院的钱我帮你出。
姑娘以为自己碰上菩萨了,扑通一声跪下说,恩人,只要你能救了我父亲,以后您想要我干什么,我都愿意。
易仁礼马上把他扶起来,眯缝着眼睛说,别这样,我也就是看你挺可怜的才帮你的,不图你什么回报。
姑娘还真以为碰上好人了,开始自报家门,我叫肖婉芳,请问大叔您是?
易仁礼是个老狐狸,他知道如何笼络女孩,很淡定地说,我叫易仁礼,你叫我易叔就是了,有什么事到牛头山易湾煤矿找我就行。
肖婉芳父亲的病好了以后,肖婉芳出于报恩,出于改变命运,就亲自到易湾煤矿把自己献给了易仁礼,令易仁礼做梦都没想到的是,肖婉芳居然还是个黄花大闺女,他为了弥补她,就出资给她在县城开了一家煤球店,令人没想到的是,肖婉芳还很有经商头脑,不但煤把球店开得风生水起,而且很快又开了一家焦煤厂。
肖婉芳为了快速接管煤矿,就跟着易光翰回到了牛头山。为了免得别人怀疑,事生枝节,她没有直接去易光翰信用社的办公室,而是径直去了牛鼻子村煤矿,正式走马上任。
易仁礼最近几天挺抓狂的,他担心肖婉芳偷鸡不着反蚀把米,听说肖婉芳回了煤矿,他急不可耐地跑去了牛鼻子村煤矿。
一进办公室,他就黑着个脸说,你呀,为了几个钱,什么都不顾了啊。
肖婉芳对易仁礼还是有几分感情的,毕竟她能有今天,还多亏了这个老东西,很得意地说,我是为了钱,可也是为了你。
“这话咋说,我没听明白。”易仁礼有点惊讶,他瞪着眼睛望着她。
肖婉芳早就想把自己怀孕了的事告诉给易仁礼的,但一直怕他不承担责任,所以瞒到了今天,她拍了拍肚子说,这是你造的孽啊,我怎么也得给他找个养他的爹吧。
“你真怀了我的崽?”易仁礼心里一惊,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啊,他很是惊恐。
“有了我的种,那你还跟易光翰鬼混?什么意思啊?你可莫骗我啊。”
“你说什么意思呀,你家母老虎能跟你离婚吗?”肖婉芳双手一摊,很懊恼地说。
易仁礼一下子就没了底气,其实他能有今天,也全亏了他老丈人把煤矿让给他经营,不然他现在还是穷小子一个,想到这,他叹了口气说,那你准备怎么办?
“老色鬼说了,只要我给他生个崽,他就把煤矿给我。”
“这老鬼为了延续香火还真是大方啊,只是让我的崽喊别人做爹,心里很难受。”
“难受个什么吧,人家帮你养崽,你就偷着乐吧。”
“我有什么好乐的,只是我也没法给你一个名分,确实亏欠了你,这件事就随你怎么办吧。”
“他要是真跟他老婆离婚了,我该怎么办才好。”
“这可不行,难道你愿意守着一个老棺材瓤子过后半辈子吗?”
令易光翰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肖婉芳跟易仁礼竟然是蛇鼠一窝,玩尽心计,想把煤矿搞到手,结果却帮别人搞了,还要帮别人养崽。可惜的是,这些内幕易光翰目前并不清楚,也许他清楚了的那一天,也就是他进养老院的时候了。
肖婉芳确实是个不简单的女人,她接手煤矿后,一是快速清理异己,凡属是与朱思雅和易光翰有关联的管理人员一律清退;二是把库存的煤不是快速销售,就是拖到自己的煤球厂;三是狠抓生产,提升煤炭产量。
外人有所不知的是,她之所以这么快马加鞭地做这几件事情,是为了防患于未然,能多捞就多捞。
易光翰这几天正在家里做着春秋大梦,梦见自己的煤矿变成了金山银山,梦见自己又老来得子,心情格外地好。但是,当几个被肖婉芳清退的的煤矿老员工来向他来诉苦时,他的心情陡然变得糟糕起来。易光翰心里还是很有气的,他在想,这么大的人事变动,肖婉芳居然没有向自己通气。他决定去煤矿一趟,当面向肖婉芳了解情况。
肖婉芳每做一件事都是留有后手的,她当然知道易光翰会来兴师问罪,已经做好了多种备案等着他。
易光翰一进煤矿,发现煤矿运转很正常,坪里堆满了煤,先前愤怒的心情消退了许多。肖婉芳早就算好了,猜想这老色鬼该来了,果不其然,她一打开门,易光翰就进来了。
肖婉芳娇嗔地说,亲爱的,你这是信不过我啊,要来煤矿也不通知我一声,竟然搞起了突然袭击。
易光翰当然不想肖婉芳摸清自己的套路,他掩饰着说,我是顺路过来看看,你可别想多了。
“我怎么会想多呢,肯定是有人在你那里告我状吧。”肖婉芳可不是等闲之人,她当然知道易光翰是听信了别人的挑拨才来的。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件事了,有几个老员工当初是我引荐给思雅的,他们有什么不对头吗?”易光翰觉得藏着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
“你呀,太相信别人了,他们背地里在玩你跟思雅的鬼,你不知道吧。”
“有这回事?我可没听谁给我说过。”
“不信,你看吧,千真万确。”肖婉芳将早已做好的帐本递给了易光翰。
易光翰翻了翻帐本,发现这几个人在帐目上不同程度地存在有问题,尽管他无法马上判断出真假,但是木已成舟,做做样子也就行了,不打算再追究了,他叹了口气说,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算我看错人了。
肖婉芳话里有话地说,你呀,什么都好,就是太相信人了,有些人啊表面对你恭顺,背地里向你捅刀子也是很难说的,以后还是多个心眼为好。
肖婉芳的这几句话不咸也不淡,却很合易光翰的心意,他反而感激她说,婉芳这回多亏你了,不然我还被他们蒙在鼓里呢。
肖婉芳是个八面玲珑的人,她很会把握时机:“说什么外道话啊,我们是一家人,就不要说两家话。”
“对,我们是一家人,煤矿交给你我就放心了,只是辛苦你了。”
“煤矿现在红红火火的,你就坐在家里等着数钱吧。”
易光翰走过去摸了摸她粉嫩的手,很期待地说,你可别太辛苦了,我可等着做爹呢。
肖婉芳脸一红,很柔顺地说,放心吧,说不定已经有了呢。
“真要是哪天有了,我就把你当宝贝供养起来。”易光翰盼崽心切,他满心欢喜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