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凤翎亲手结果了尹修豪的命,带着沈家军班师回朝。以往得胜还朝,沈凤翎恣意策马,只觉得身轻如燕,而这次马背上的沈凤翎无法全身心的享受打了胜仗的喜悦。沈凤翎一双英挺的眉毛紧蹙着,尹修豪临时前的场景又一次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尹修豪看着依偎着的沈凤翎和南祈奕,知道魏军大败胜负已定,苦笑着看了看沈凤翎却面向南祈奕说道:
“我自知今必死无疑,有几句肺腑之言想说与沈将军,望世子回避一下。”
沈凤翎的流金宝剑直指着尹修豪的脖颈,不带丝毫温情的说道:
“尹将军,你我相识一场不必再多言,我非常欣赏你的武功谋略,若不是你身属敌国,我们也可以知已相称,豪饮几杯。也罢,我今日给你个痛快吧。”
南祈奕知道尹修豪对沈凤翎的情意,却非常大度的说:
“凤翎,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去那边等你。”说完便毫无芥蒂的走远了几步。
尹修豪看着沈凤翎那不带感情的侧颜,身为魏国的第一将军,多少美艳娇娃都不曾让他心动,而偏偏就是这张略带英气的脸,从那日一见便再难从心中剔除,就是这张脸多少次午夜梦回都在尹修豪的脑海里浮现。而现在,这么近的出现在他的眼前,却又感觉那么的远。
“沈将军今日又为褚辽国赢下一战,但你可知功高盖主?你现在越是显赫将来越是危险?”
沈凤翎闻言手中的剑又逼近了几寸:
“到了此时,你还不忘离间我褚辽国?”
沈凤翎看着奄奄一息的尹修豪,沉默着将头转向一旁,南祈那里远远的一个模糊的身影,只能略微看到一个轮廓,但沈凤翎知道那才她的挚爱。
尹修豪茫然的抬手想触碰这他所深恋的容颜,又想起什么似的颓然的垂下手。这双手沾着沈凤翎父亲和哥哥的鲜血,到了此时他却不敢伸出去。
“沈将军,今日你结果了我,也算是替你父兄报仇了。但你可知十几年前我还是弱冠之年,以你父兄的实力,我怎能轻而易举的取他们性命?你们褚辽国常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今日我就全部告诉你。”
沈凤翎见他提到自己父兄的死因,顿时心下大痛,十几年前父亲沈南山作为沈家军的统帅,带着沈凤翎的哥哥沈凤仪迎战魏国,沈家军大败而回,父亲沈南山和哥哥沈凤仪战死。沈凤翎今日听尹修豪重新提起父兄死因,手中的剑不禁偏离了几分,问道:
“你还知道什么隐情?快快说来!”
尹修豪定定的看着沈凤翎,想从她眼里看出哪怕一丝的感情:
“凤翎,我痴恋你一场,可以这样称呼你一次吗?”
沈凤翎只是紧握着手中的宝剑,并未出言尹修豪只当她是默许。
“十几年前,你父兄带领沈家军至褚辽国和大魏国的边境,两方约定三日后一战。时任沈家军监军的刘唯贵私密派人传信于我,愿将你父亲沈南山的布军图草绘给我,竟不要任何好处。我心里疑虑这是沈南山的阴谋,不以为意便没有回复刘唯贵。谁知第二日刘唯贵竟乔装打扮来到我大魏阵营当中。”
沈凤翎听了似乎心中的疑惑马上要拨云见日,这沈唯贵在父亲沈南山和哥哥沈凤仪战死后,亲自护送二人尸骨回到褚辽国沈府家中,所以沈凤翎对沈唯贵很是感激,而当时还只是一名小小监军的沈唯贵,现在早贵为褚辽国兵部尚书,堂堂二品大员。沈凤翎的一双俊眸像要喷出火来,怒道:
“沈唯贵因何而来?是不是受南襄候夫妇所派?”
尹修豪深吸了口气,又接着说道:
“原来刘唯贵见我没有回信与他,便知我有疑心,为表诚意竟然亲自上门。他和说起褚辽国的当时内忧外患,外有我大魏国这个劲敌,内有党争贪腐屡禁不止。你的父亲沈南山身为褚辽国第一大将,深受皇上依仗。在出战大魏国前,皇上派沈南山秘密调查朝廷大员贪污结党一事,沈南山经多日暗地查访,发现南襄候和京官私信往来无数,甚至偷偷染指兵部。沈南山是一个十分耿直严谨之人,因为一些关键证据还没掌握,尚未向皇上结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