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知道这个漾夫人什么来头吗?将军好像不大喜欢她呢,大婚之夜居然跑到我这过夜了呢。”安夫人掩嘴窃笑,虽然长相不是太出众但身材颇好,每天穿着都是艳丽无比,凹显出自己傲人的丰满
坐在上方的郑夫人并未理会,专心的品着自己的茶。她气质颇好,一看就有一种一府之母的风范,虽年老色衰,但也毫不逊色。
倒是旁边挺着小肚的许夫人接过话酸酸的说“也对,现在府上也就安姐姐闲呢。郑姐姐忙于打点府里大小事务,我也不方便,倒是让姐姐捡个漏子,怪不得今天笑的这么开心。”
“妹妹还是安心养胎最好,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意外。”安夫人也不甘示弱,伶牙俐齿的还回去“可别到时哭都来不及还怪姐姐们没提醒。”
许夫人冷哼一声不予理会,只伸手拨弄着耳朵上的璎珞红玛瑙耳坠。倒是郑夫人终于出声道“都给自己积点德行吗?哪有夫人的样子,尖酸刻薄的像个市井小人。”
“漾孀给诸位姐姐请安,以后还望姐姐们多多提携才是。”漾孀一板一眼的请安,顺便察言观色的看了几位各怀心思的人。郑夫人可能是由于年龄大了给人一种仁慈的感觉,特别让人想去亲近;安夫人和许夫人都是年轻气盛,一脸戒备。
“妹妹在府里有什么不便,只管和我说就是了,大家以后都要在一块生活的,都多帮衬。”郑夫人笑着点头示意。
安夫人也端起茶杯笑着答应,倒是许夫人一边还拨弄着耳坠一边慢悠悠的说道“听闻妹妹是漾家嫡女,想必身份尊贵,怕嫁进来是委屈了。但也比以前在漾家舒服,妹妹不必拘束就是。”
漾孀怎么会听不懂她言语间的轻薄之意,但想了想自己并不是为了争宠,索性微微一笑“那就多谢姐姐。”此言让在一旁都准备看好戏的两个人都微微愣神,然后就各怀心思的考虑起来。
好不容易熬到最后给郑夫人辞行,漾孀和安夫人一同出了院门。“妹妹可别介意,许妹妹呢怀子在身,难免会有些语气冲。”安夫人玩弄着手里的丝绸帕子出声劝解道。
漾孀抚了抚衣褶软下声音“妹妹刚来,无依无靠的,哪敢介意呢。”
安夫人眉头一挑,随即掩嘴笑起来“什么无依无靠啊,以后有什么难处给我说,姐姐手里没权但也能多少帮助你点。”
漾孀眼角扫过一抹素青色,便推脱身子不适先走了。前脚刚走,许夫人就紧跟着走到安夫人旁边。“姐姐打的好算盘啊,刚来没一天就拉拢起来了。”
“许妹妹,你不珍惜难道还怪我了吗。再说,是男是女还不知道呢,何必语气这么大。”
“那就让姐姐失望了,昨天皇宫里的太医来看过了,是个男孩呢”
漾孀不动声色的将身后的对话尽收心里,领着晚秋在府里绕了一圈又回到郑夫人的院子前。
“漾孀来此别无他意,只是想给夫人说清,希望不要误会。将军只是出于同情才将我带进府里,漾孀也心有他属,等过些时日自会离开府里,所以无意给夫人添麻烦,更不愿和姐姐们有过节。”
郑夫人联想到余硒鼓昨夜去了安夫人那,她对许夫人的挑衅装聋作哑不由就有些明白了。于是伸手扶起她柔声道“看你也是个识大体的孩子,以前也听别人提起过你,今天一见确实又漂亮又聪明。”
“夫人谬赞了。以前漾孀也学过记账和打理,若夫人不嫌弃,以后只管吩咐我就是了。”
“现在你刚来府里,肯定还有许多地方不熟悉,等日后你熟悉了我自会倚重你。”
晚上余硒鼓和郑夫人一起用膳,无意间问起来“今日漾孀可否去见了你们?”
郑夫人夹起一块木耳放进他碗里“嗯,相处的挺好的。将军果然眼光独到,恭喜将军。”
“好久没看到祥儿梓儿了,他们又跑哪了?让我看看长高了没”余硒鼓放下筷子岔开了话题。余祥余梓就是当年第一个妾的龙凤胎,一直在郑夫人这养着。郑夫人看到余硒鼓的不关心的态度心里才有些放心,唤人去找余祥他们。
另一边安夫人则亲热的带着婢女见月去拜访漾孀。“妹妹,这是姐姐小厨房刚做的紫薯枣泥,来尝尝,还有这个是红豆霜花糕。”
漾孀微微笑着吩咐晚秋去沏茶“姐姐客气了,多谢姐姐惦记。”
“什么话啊,都是姐妹。”安夫人拉起她的手真切的说。两个人又闲聊了许久,亲热的仿佛真像姐妹一般。
在回去的路上见月终于忍不住问道“夫人为什么待她这么好?”安夫人撇了见月一眼不耐烦的说“多个替死鬼,你这个蠢东西懂什么。”
漾孀揉揉酸疼的手腕,放下毛笔走到窗边。“夫人要是无聊了我们就去花园转转吧。”晚秋看到她倚着窗子发呆不由出声。
这几天她一直待在院里,紧闭着院门借此向郑夫人表明自己的决心,每天就练练字看看书,的确闷得慌。
花园里由于还是初春,冷风咧咧。漾孀看到草地上丢了一只颜色鲜亮的纸风筝,不由走过去想要拾起来。
“别碰我的风筝”
一道清脆的童音响起,漾孀扭头看到一个五六岁大的男孩子正拿着木宝剑指着自己。想必就是余硒鼓的孩子余祥,漾孀微微一笑弯腰将风筝递给他“我只是想把它还给你啊,祥儿。”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难道是我娘亲让你来保护我的吗?”
“对啊,你娘亲不放心你,就让我从天上下来看看你。去玩吧,注意安全。”漾孀摸摸他的头起身。看着他欢快的背影不由弯起嘴角,但丝毫不知这将是她见的最后一面。
夜里晚秋急急忙忙的喊醒漾孀“夫人,小公子掉进河里了,将军要见你。”漾孀心里微微一颤,怎么会莫名其妙的掉进河里?而且为什么余硒鼓要见自己,难道和自己也有关系吗?
“将军,奴婢亲眼见的,漾夫人下午在花园里和小公子说过话。”见月瑟瑟发抖的跪在余硒鼓的脚边。
“难道是漾妹妹?看不出来她这么文文静静,怎么这么心狠手辣连孩子都不放过呀。”许夫人扶着自己的腰脸色微变。
郑夫人瞪了一眼“别乱说,等她来了问问不就知道了。”
“我问你,下午是不是和祥儿见过?你都跟他说了什么?”余硒鼓闭着眼转着手里的佛珠。
漾孀细细将事情说明,末了又说“苍天为证,妾身真的没有想要害人。”
余硒鼓正要开口再问时一个大夫冲出来跪在地上高呼“将军赎罪,小公子,小公子他他他。。。。”
满屋的寂静和低低的哭声却被许夫人打破了“这件事左右都和漾妹妹有关系,若不是提及过世的娘亲怎么会变成这样。”
漾孀不由怒喝“我只是随口一提,和这件事又有什么关系,分明就是你诬陷。”
余硒鼓还没等她说完直接甩了一巴掌,漾孀一下跌坐在地上,满脑子都是嗡嗡的声音。过了许久只听见他的那句“拉回去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