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烨神色凝重,仿佛有一朵阴云笼罩在他额头。
“独孤凤因生下她而死,而她似乎认为自己的命是她母后换来的。”
“那按道理来说,这孩子会不会因此总是怀有内疚感?觉得自己的存在就是罪孽?”
“所以说,这孩子,天生不一样。”
朱烨停顿了一下,又接着道。
“她,并不内疚。”
长孙师秀觉得头都大了。
“又是怎么回事啊?”
“凰儿第一次得知她母后是因难产而死后,沉默了好几天。但是,忽然某一天,她振作了起来,整日浸在书阁里,埋头查阅古籍和做各式各样的研究。”
“她很快展现出惊人的天赋……各种成果源源不断,震惊朝野。”
“她的研究成果,总是又快又好,既有她天赋异禀的因素,也有她废寝忘食的缘故。”
“而且,最奇怪的是,她之后连吃饭和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了,但仍然容光焕发,投身于各种研究……对了,个子似乎也一直没有长高了。”
“这事太邪门了,好在书阁清净,她也不喜欢跟太多人打交道,只有少数几个得力又信得过的在她旁边。”
长孙师秀不由得瞪大眼睛,难道……这本书要走惊悚路线了吗,感觉好恐怖呀,都不吃不喝不睡了,还能这么精神。
不对,也许是要修仙的节奏。
“朕也曾与她谈过话,还是因为那个研究需要的经费过于庞大,甚至可能要动摇国库,这才与朕谈的。”
朱烨开始回忆起来……
……
“什么?竟然要那么多,何必如此劳民伤财?这个研究成功后,又有什么意义?”
“什么意义?劳民伤财?我不在意这些。国家也好,人民也罢,我只要通过这一个个研究,来证明我自己的价值就好,至于这个国家的治理,跟我无关。”
“……为什么?”
朱烨还是忍不住问了,看着面前这个服饰华丽的女孩,她娇小可爱的脸庞上,透着一股坚毅。
“哪有为什么?我是独孤凰,由母后之性命灌溉出来的天外之花,让自己华丽地绽放于天际,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不是吗?”
朱烨听及此言,心跳慢了半拍。
两人相对无言,沉默良久。
最终,朱烨还是心软了,他出声道:“不累吗?”
独孤凰一脸疑惑。
“怎么会累呢?”
“……没事的话,陪朕散散心吧。之后,朕答应给你一半。”
独孤凰虽然不解,还是答应了。
“好吧。虽然对我来说,没有必要。”
步行到御花园,正好云卷风起。
“你看天上的云,说不定你母后,正躲在哪片云后边看着你呢。”
然而,独孤凰的回应,让他感到意外。
“不可能的,【羽化而登仙】,是更早以前才能实现的事情。之后不断研究,可能会知道其中的奥秘也说不定。那个夜如水,体内的力量很奇特,不属于这个世界,却以合理的方式运行着,并且超出了常理,是一个突破口也说不定。”
独孤凰自顾自道。
“按照我的研究成果来看,我们现在这个世界,已经是处于末法时代了。那最后一个飞升的仙人,才是最后的线索。”
“摘星阁和通幽阁里的书都已经查不到更多东西了,之后我要跟夜如水多进行一些研究,问他问题,你帮我跟他说一下。”
朱烨又开始头疼了。
“夜如水是摄政王,日理万机,能有多少时间陪你做这些研究?”
“他不是会【神仙棋】吗?之后,我看看能不能想办法,改造出一片独立的慢速空间,这样,研究的速度就又可以加快了。是否具有可操作性,还是要再看看。”
独孤凰还是一门心思放在研究上。
“行吧,朕跟他说一下。”
说好的散心,看来是闹心了,想让她的念头离开那个什么该死的研究,放松一下心情,是真的难。
朱烨没有发觉,独孤凰无声地挂起了一轮明月般的微笑,只是很快就又收敛了起来。
……
朱烨收回了纷飞的思绪,回到了现实中来。
“总而言之,那孩子本性不坏,只是走得偏了些。朕希望,她能对这个国家,这个世界,多一份责任感,不要让她与一切都孤立开来,做什么所谓的【天外之花】。”
……长孙师秀表示槽点太多,有点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起。
【末法时代】,【最后的仙人】……果然,背景其实是修仙吗……说好的穿越奇情呢?结果感情进展几乎为零,宫斗要素也几乎为零,作者你飘了。
【方向正往玄幻小说发展……】
还有,这个孩子的想法有点清奇。
“母亲的死反而成为她前进的动力吗……真是神奇的思维,大概天才们的思维都跟凡人们不一样吧……”
长孙师秀听后若有所思。
“其实,她也不算孤僻,我想,她心里至少还是有你这个父皇的。”
“朕看不出来,连姓氏都不要了,难道不是讨厌朕了吗?”
“皇上,你这个男人竟然该死的蠢笨!我想,她只是为了纪念她的母后,是对她母后的眷恋,这不意味着对你的厌恶,这种非此即彼,二元对立的思想,是小孩子用的好不好?”
虽然长孙师秀的语气纯粹是找死,但是朱烨还是选择相信她的话。
“……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朕驾崩了之后呢?这个世界,恐怕她就真的毫不在乎了。”
“好啦好啦,不要担心。虽然你已为人父,还是挺让我吃惊的,不过,你应该能做一个好父亲呢。”
“不过,比起这个,你女儿的身体是怎么回事?不吃不睡,精神焕发,好像修仙之道里的【辟谷】啊。”
“夜如水让朕不必担心。他说,她是万中无一的觉醒者。万中无一,重点在一个【无】字。她的存在,是奇迹中的奇迹,那渺茫到几乎快要不存在的飞升之路,又一次展开了小小的缝隙。”
“……难道她才是女主?”
得知真相的女主表示不能接受,什么沙雕剧情,她还是不是女主了,怎么看,她好像都比不过人家。
对了,除了年龄。通常来讲,这时就有恶毒大龄女配妄图扼杀年轻的她于摇篮之中,阻止女主飞升,然后被愤怒的男主和男配轰杀成渣,不对,连渣都不会剩的。
“……等等,这次新建的书院,名叫【凰起书院】,果然也是因为她吗?”
“是的……皇宫之内暗流汹涌,朕仍是不大放心,而且,有夜如水保护,我也安心些。”
“……”
果然,她的女主光环被剥夺了!不对,也许一开始她就自以为是了,还是老老实实当个女配吧,性情温和一点,行为也收敛一些,保命要紧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