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拉卡意味深长得说道“你知道一个人获得力量的依凭为何吗?在我看来,有历练,也有天赋,更有一个人对于信仰与责任的态度,你可以称之为信念。刚刚我说的那个风的精灵叫做迦娜,迦娜自出现在祖安之后便以守护符文之地的海洋为职责所在,她帮助那些弱小的人,戏耍那些邪恶的暴徒,迦娜跟我讲过她曾在自己的使命中感到极大的乐趣。而乐趣是一个很好的老师,尤其当自己的责任与信仰完美契合于乐趣的时候。而你,我想你天赋、信念俱佳,缺少的便是历练了,就像当初的迦娜,如果不是那场风波,她也许已经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在祖安人民安稳的日子里,迦娜因大运河的修建成为了被遗忘者,因为失去祖安人民的祈祷而渐渐失去了力量,柔弱如一丝微风一样。但大运河的竣工之时,始料未及的灾难发生了,不知原因的洪水和毒气开始肆虐这座城市。陷入绝境的祖安人民抱着最后的希望又开始向迦娜祈祷,因而迦娜迸发出了无与伦比的力量,她单凭一己之力就挽救了整个城市,从此她也成为了祖安真正的守护者。也许祈祷本身就具有神奇的力量,但也许信念的力量才是真正的源泉呢?我也说不清楚。但不可否认的是,一个人的一生总是在经历一些什么,而一个人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就决定于人生中不断的遇到与决定。”
索拉卡的话,让亚索沉思了许久,就像素马老师教他的时候一样,好像可以抓住些什么,但全部理解却是这个年纪断然不可能做到的。所以亚索只能拼命记下索拉卡说的话。
索拉卡见亚索这次在认真思索自己的话,甚是欣慰。抬头一看,月亮不知在何时早已当空,“原来已经聊了这么久,这小家伙的脑袋估计也装不下多少东西。还是先给他疗伤吧。”索拉卡如是想到。
亚索还在死记硬背之余,“请聆听我的祈求,众星”的咒语便从耳边响起,接下来亚索便沐浴于一片黄绿色的治愈魔法之中。因为得到了群星的加持,索拉卡的术式很快便完成了,随着星之元素的跳动,亚索身上的伤痕和体内的暗伤在很快的时间内被治愈完成。治愈结束之后,索拉卡便靠在树下休息。
此刻的索拉卡面上尽显疲惫之色,亚索看在眼中,内心的感激和愧疚之情憋在了口中,他还是没能说出谢谢两个字,他什么都做不到。片刻之后,仿佛想起了什么,亚索拿出了被他一直当做普通竹笛的尺八,缓缓吹奏着他唯一会的熟悉曲调。悠扬的声音与晦涩的音色飘荡在树林之中,哀伤的乐章在此时却仿佛拥有上乘的治愈力量。
在索拉卡的脑海中,种种画面一一飘至,又一一飞扬。在索拉卡小憩之时,亚索始终都在吹奏《鹿之远音》这首曲子,深林之中的风元素慢慢得在向他汇聚,缓缓得应和着。
等索拉卡转醒时,皎月已经到了无尽夜空中最中央的地方。亚索依旧在索拉卡对面盘坐,发觉索拉卡醒来之后,目光坚毅如炬,带着决绝。
“你是要走了吗”,索拉卡问道。
“是的,追杀我的人还会有很多,我,不可久留于一处。”
“身上的伤都好了吗?”
“好了。”
“接下来你还是要去均衡教派?”索拉卡继续问道。
“之后会去,不过我打算先去普雷西典看一看。”
“这样也好。艾瑞莉娅这个小姑娘这次的壮举足以名留史册了。拜访一下同龄人的变强之路也可以变相得激励你。”
双方沉默了良久,亚索终是扭扭捏捏用微不可闻的话语道了一声抱歉和谢谢。
索拉卡大感欣慰,如果救了眼前的少年而得不到一句感谢的话,虽不至于大感失落,但于浮沉的内心而讲,必然是一次不大好的回忆。
“哼哼,现在才道谢,还为时不晚。不然我都要怀疑你的老师有没有教给你为人之道了。在你走之前我再送你一件小礼物吧,拔出你的剑刃来。”
亚索大感疑惑,但还是抽出了承载了太多不舍的剑刃。
索拉卡盯着面前的剑刃徐徐说道:“在符文之地的大部分大陆之上,风元素都是被召唤来为施展风之魔法的,就像之前提到的迦娜,自身便是风之精灵,所以风元素的亲和力便非常之高。而身为魔法师,怎么少的了法杖呢。”
索拉卡拿出了自己的法杖,“诺,法杖并非是一件魔法师的装饰,因为法杖的存在,元素会更加容易汇聚于施法者周围,同时施法者也更加容易将元素调度到自己术式施展需要的位置。就像一根有魔力的指挥棒,首先它会吸引调皮的孩子们来到自己身边,之后还可以引导这群调皮的孩子们在各自的位置上安安静静得自我表演。毫无异议得讲,你的风元素的亲和力是我见过所有人当中最好的,所以,你是选择作为一个风之魔术师将拥有很强的可能性?还是继续以剑御风?如果你选择魔法师的道路,这把法杖我就送给你了。我身为医师还是不缺法杖的。”
“剑”。索拉卡话音还未完全落下,就得到了亚索的回答。
“我猜就是这样。那你就应该知道,剑刃身为一种杀伐兵器,是难具灵气的,如果决定用剑,那你需要修行的方向便是剑式、剑法、剑术。当然这其中便可以用元素来加强剑法的威力,如果修炼得当,甚至会研究出属于自己真正的剑术,那将会是你最有力的武器。”
索拉卡收回法杖,“如果你选择魔术师,我可以将迦娜部分法术的技巧教与你。但如果是以剑御风的话,由于剑本身吸附元素的能力很弱,一蹴即就的魔法便无法施展了。把你的剑给我。”
索拉卡拿过了剑,“是把锋利的剑刃,但这还远远不够。”
索拉卡将剑回抛给亚索,“我现在可以简单教给你两个小的魔法,很适合你们御风剑术之道。但能否融会贯通还看你的造化了。”
“首先在战斗之中,你本来就可以使用风元素使风凝成实形,以剑势造风势,形成风刃,外放至对方,这本来就是你们御风剑术最重要的地方。但反过来讲,你也可以将风元素内敛于剑刃本身,在风的加持之下,你的剑刃必定可以更加锋利,真正达到落发可断的境界。这样你的每次斩击将带给对方加倍的伤害。”
“其次呢,本来我想教给你迦娜的风暴之眼,用以自保。要知道真正的强者能成为强者,是一定需要一定的保命手段的。但还是之前说的问题,剑是种兵器,太愚笨了。无法像法杖一般瞬间将所需的方圆几里的元素汇聚至自身。所以你只能退而求其次,无法吸附,便主动去收集。当你所过之处收集到足够的风元素便可以为自己凝结出一道实质的风之壁垒。”
听完索拉卡的话,亚索的眼前仿佛打开了世界的新大门,“对呀,还可以这样使用风的力量!”,面露惊喜之色。
索拉卡专挑这种时候泼泼冷水,“这个世界是残忍的,就算在艾欧尼亚这片最和谐的土地之上,麋鹿依旧会被猎豹所捕食。我只是教给了你两个小小的术式,且不论你学会与否,符文之地奇人无数,强大的道路之上是荆棘遍布,是危机重重,是累累白骨。你怎可恣意前行?”
亚索端正了态度,但也讲出了自己的心声。亚索轻抚了两下剑刃,顿时双眼放出了精光一般,但又仿佛瞬间熄灭涣散。不慌不忙得道“且随疾风前行耳”。
说罢,便迈出了脚步。
索拉卡在心底喃喃念叨了两遍亚索的话,朝着已经走出十数步远的亚索喊到,“身后亦需留心!”
索拉卡目送着亚索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内,在心底暗暗为亚索祈祷。
“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