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肥皂已经试验成功了,朱以海就准备开始他的下一步计划了。按照他之前的想法,由于前世的肥皂价格非常低廉,所以他本来是打算向广大老百姓推广的。不过理想是丰满的,现实却是残酷。用于制造肥皂的主要原料食用油,朱以海问过了,现在的价格是每斤三钱白银左右。光是自己这两次试验用就用掉了六斤的食用油,光是食用油的成本就是要六钱银子,这还不算纯碱和石灰的成本。虽然说他两次的试验品被他分成了八百多块,但是这八百多块肥皂都是因为要配合朱以海后面的计划,所以才切割的这么小块。如果要正式销售的话,肯定不能切的这么小,要不然一块肥皂没两下就用完了,难免给人留下奸商的口实。按照朱以海的计划,以后销售的肥皂都要做成后世香皂的大小,如果这样的话,前面两次试验所得的肥皂最多只能分割成两百块左右。这样算来的话,一块肥皂的成本就差不多就要三十文钱,再加上人工、店面房租等等各种成本的分摊,一块肥皂必须要卖到五十文钱才能堪堪有钱赚。五十文钱对于明末的普通家庭来说,是一个五口之家几天的生活费用了,这放在当前的百姓家来说是难以接受的。在这个时代,让普通老百姓花上几天的生活费,去尝试一样新东西,还是有不小的难度。再说一样新商品,在刚面世的时候,就推向普通百姓,很快就会变的烂大街了。既然自己是要赚钱,就不妨学学后世的那些洋企业,先从高端客户坐起,等高端客户的市场饱和之后,再推出一些低端产品,以满足大众市场。
既然是现在改变了客户群,这种基本的肥皂当然是远远不够的。看样子自己还要加把劲,把香精之类的东西赶紧研制出来。这香精的提炼,对于朱以海来说是完全没难度的,以前朱以海上班的哪家化工厂就是专门为各类化妆品加工香精。虽然说方法他是懂得,可是提炼香精,需要试管、烧杯等等一系列的玻璃制品,这些东西现在全都没有。
想起这些化学实验中所要用的玻璃制品,朱以海才猛然记起来,自己已经好几天没去玻璃窑那边看看了。这几天一直专心于肥皂的试验,把这玻璃的事丢到脑后,现在要用到试管这些东西才又猛然想了起来。
朱以海本来想去看看这玻璃烧制的怎么样了,不过转念想想,还是算了。反正这玻璃如果试制成功了,于得水肯定会第一时间来通知自己的,再说了,现在就算自己去了也帮不上忙,反而是添乱,还不如安安静静的等消息。
吩咐朱贵和李大牛把切割的好的肥皂用牛皮纸包小心的包好,放到阴凉处存放。自己则是前往前院找大哥朱以派。
自从前几天自己对朱以派说了自己的想法之后,他就没有再来找过自己,也不知道他在听过自己的计划之后,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据史书记载,这朱以派生性儒雅,待人宽厚,平日里也没什么爱好,就是喜欢和老爹一起画个花鸟虫鱼什么的。
其实不光是朱以派,这个年代的王爷基本都是这个样子。天天吃穿不愁的,总的找点事干吧!好点的,像自己老爹个大哥这样,没事弹弹琴画个画,陶冶陶冶情操。不好的,如同洛阳那个福王一样,天天就是吃喝玩乐,沉溺于声色犬马,把自己养成了一头几百斤重的大肥猪。谁敢说大明立国两百多年以来,没出过文韬武略的王爷,只是惧怕于这大明朝对各地藩王当猪圈养的祖制,被泯灭了而已。试想一下,这种连封地都不能出的高级囚徒,除了混吃等死,还能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关于自己的便宜老爹和大哥,朱以派还是比较同情的。老爹朱寿镛就不用说了,被圈养了一辈子,最后虽然封了个鲁王,不过这屁股还没坐热就挂了。大哥朱以派接任鲁王之后,却落了个城破身死的结果。不过现在自己来了,对于寿终正寝的老爹自己是没太多办法,不过对于大哥朱以派结局,如果自己的计划能够实现的话,还是有能力改变他在历史上的悲惨结局的。
一边想着如何改变自己这一家人的命运,一边就走到了朱以派的书房前。他整理了一下衣冠,轻轻叩响了房门。
“笃笃笃……”
朱以海:“大哥在屋内吗?”
“哦,是二弟啊,进来吧!”屋内传出朱以派的声音。
推门进到书房内,朱以派正俯身在书桌前的宣纸上画着什么,连朱以海进来他也并未抬头,只是口中说道:“二弟且稍待片刻,等我画完这幅冬雪傲梅图再与你说话。”
对于朱以派的吩咐,他是乐的遵循,自己对于书画是一窍不通,他刚刚还在担心朱以派如果让自己品鉴一番他的画,到时候自己该如何答对呢。现在朱以派让自己在这边等着,正好中了他的下怀。
朱以海也不客气,自己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杯水,自顾自的喝了一口。果然是很快,他的一杯水还没喝完,朱以派就放下了手中的毛笔,背着双手走到桌边坐下。
朱以派的神色十分淡然,前几天听了朱以海的话之后,在他的心中已经下了决断,虽然说此事风险极大,但如果朱以海能成功的话,对于自己整个家族都是一个莫大的机遇。他沉吟了一会儿后道:“二弟,前几日听了你的那番话之后,为兄虽然觉得有些偏激,但又不得不承认,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只是此事风险极大,你是否……”
毕竟自己这个弟弟要做的事情风险太大了,一个不小心,可是会万劫不复的。这几天他反复思量后,虽然决定要支持他,但还是忍不住要问一问朱以海是否有把握。
朱以海放下手中的茶杯正色道:“大哥,这个世上做什么事没有风险?当年成祖起兵,可是没有风险,但他仍然义无反顾的发起了靖难之役。虽然说我可能是没有成祖那样的文韬武略,但我们现在所要做的事情也和他不同。我并无夺取皇位的野心,我做这些只是不忍看我大明江山落入乱民与异族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