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明成祖朱棣发动靖难之役成功登上皇位之后,为了防止其他的藩王有样学样,于是将天下藩王的军权全部收归了中央。特备是到明代后期,甚至可以说有的明代王爷很可怜的,他们领着国家的俸禄,天天就混吃等死,不得妄议朝政,不奉召不得擅离封地,不得拥有超过规格的武装,一旦私人武装超过朝廷的规制,就会被视为谋反。另外,因为是王位都是世袭的,还不能从商朱元璋的规定只能靠着一点俸禄和封地里的田地过活。说的好听点,是王爷,说的难听点,其实就是高级囚徒。
到了明朝末期,特别是到了崇祯朝,由于国库空虚,基本连王爷们的俸禄都发不出来了。你不给我们俸禄,我总不能活活的饿死,于是就有胆子大的王爷开始偷偷的从商,最开始就那么一两个胆大点的王爷敢这么做,到了后来其他的王爷见先从商的人都没事也就斗偷偷效仿,这事其实崇祯皇帝也知道,但是由于是自己理亏,便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
这从商,朝廷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这毕竟是众位王爷为了养家糊口。如果是妄议朝政蓄养私兵的话,朝廷是绝对不会姑息。因此,当朱以海问到自己对当前朝政的看法,朱以派才会如此的紧张。
看着朱以派心惊胆战的样子,朱以海不以为然的道:“大哥,你刚刚也不是说了吗?咱么只是自家兄弟聊聊天而已,大可不必这么紧张。”
朱以派压低了声音道:“话虽然是这么说,你我兄弟也不可不防隔墙有耳。况且当前朝廷的形式实在是……”
说到这里,很多话朱以派不好说的过于明显,只能以叹息代替。
朱以海:“如今的大明天下,外有满人鞑子虎视眈眈,内有李自成、张献忠等人裹挟百姓叛乱。如果再继续这么下去的话,我大明江山恐怕危矣!”
朱以派目瞪口呆的看着侃侃而谈的弟弟,刚刚他这番话可以说是大逆不道之极,这话如果落到当今皇上眼里,自己这一家人估计都得掉脑袋了。
他慌忙的一把捂住朱以海的的嘴巴道:“二弟小声些,你怎么能说出如此悖逆之言,你就不怕连累了全家吗?”
朱以海拉开捂住自己嘴巴的手道:“大哥,这大明毕竟是咱朱家的江山,我也指望他能江山永固啊。可我刚才说的那些都是事实,如果再这么下去,别说祖宗留下的江山,就连我们这些人的性命恐怕都保不住。”
朱以派:“二弟,我知道你说的都是事实,可面对这些情况,我们又能有什么办法。你也不是不知道,按照祖制,藩王不奉皇诏,不得踏出封地半步。我们连封地都出不去,还能谈什么其他吗?”
朱以海:“不出封地,不代表我们不能为江山社稷贡献自己的力量。不瞒大哥说,我想方设法的赚钱,就是为了以后可以建立一支能够抵御外虏的军队。按照现在的情形发展下去,后金鞑子打到我们这里是迟早的事情,如果我们不未雨绸缪,到时候恐怕就是砧板上的鱼肉,随人宰割了。”
朱以派:“二弟这话是不是有点危言耸听了,后金鞑子远在关外,距离南直隶甚远,如何会危及到我们的安全。”
朱以海:“自从崇祯二年年鞑子入寇以来,那入寇的程度,那一次不是一次比一次走的远,最远的一次,在崇祯三年都进入了山城境内。大哥,我想问一下,山城距离我们泰兴还有多远?你如何保证,他们在一次扣关的时候,不会进入我南直隶境内?”
“这……”在朱以海一番连珠炮的询问下,朱以派一时间有些难以答对。“只是、只是这……话虽如此说,如果我们畜养私兵的事情被朝廷知道了怎么办?那可是要抄家灭族的呀!”
朱以海诡异的一笑道:“大哥,如果鞑子打进来了,我们不是一样要死?再说了,我有万全之策,可以保证我们的军队绝对不会被发现。”
“此事兹事体大,待我好好想几日。记住,此事切不可再对第三人言,待我思虑周详后,我们兄弟再细细商议。”
朱以海还想再继续劝说朱以派下定决心,不过这时花园外却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想来是朱贵去陶瓷窑请的人来了。有外人来了,两人当然不能当着外人的面讨论这些事情,只得装作闲聊的样子,东拉西扯起来。
片刻功夫,朱贵便领着一个人来到了朱以海的面前道:“大殿下、二殿下,窑工请来的了。”说着便将身后一个穿着粗布衣服的老头引荐给二人。
既然窑工已经带来了,朱以派也不想在这多待了,于是便找了理由匆匆离去,今天接受的信息量有点大,他要回房去好好消化消化。
那老头估计是第一见朱以海这种身份的人,见着朱以海二话不说,纳头便拜道:“草民于得水拜见小王爷,祝小王爷万福金安。”
朱以海看那老头差不多有六十多岁了,当自己爷爷都足够了。这一见面就拜自己,心里的那股变扭劲又上来了,赶紧上去一把将他扶起来道:“老人家,快快请起。朱贵,去搬个凳子来给老人家坐着说话。”
小王爷让人给自己搬个凳子坐,这让于得水有点受宠若惊,连忙说道:“在小王爷面前哪有草民坐的地方,草民站着就行了。”
“不行,您老年纪都这么大了,那能让您一直站着!”转头又狠狠瞪了朱贵一眼:“让你去般凳子,没听见啊。”
“一个匠户,在小殿下面前那有他坐的地啊!”朱贵一边低声嘟囔着,一边一脸不情愿的搬来一个凳子放到于得水身旁。
朱以海也不容分说,一把就把那于得水按到了凳子上做好,然后轻声问道:“老人家,今天找你来能,就是要请教你一些问题。”
于得水慌忙从凳子上站起来到:“小王爷千万不要这么说,有什么事情你尽管问,只要是小老儿知道的,我绝对不藏私。”
朱以海:“您还是坐着说吧,别那么紧张。我只是问一些有关于烧窑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