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媒婆蹙眉摆弄着手中的那几个铜板,这赵香兰还真把自己当成要饭的了!
这个几个铜板还想让自己给保媒拉纤?
也不看看她什么个身价!
她三十岁就入了冰人的行当,她这一恍三十年的可不是白过的。
当年这鹿孔村里那些个媒婆不就剩自己了?
这些铜板别说是现在的自己了,就当年刚刚入行的自己也是看不上的!
想起来赵香兰用当家的欠她家的账来揶揄自己,她心里就窝火。
要不是因为她给自己家宽限了还钱的日子,还去了那三钱的银子的高利,她会接下这个烂摊子一样的媒?
也是她命不好,摊上个赌徒丈夫,不然何必在这岁数还干着这个下九流的行当。
她叹口气将那几个铜板放进贴身的荷包里,怕那不要脸的赌徒来上自己这里来偷。
她拍了拍衣服上的褶子,起身去了刚刚办完丧事的冯家。
王媒婆看看那孤落的院子,似乎散发着一股冷意,她搓了搓胳膊,走进那敞开的院门。
“十三姑娘在吗?十三姑娘?”
冯十三整在屋内打理母亲的遗物,和自己的东西,打算等母亲的头七一过就去往山上。
冯十三听到有人在见自己,手上动作一顿,擦了擦手上的污渍,朝外走去。
看到来人,十三有些呆滞,这不是王姨的那个当媒婆的姐姐吗?
平日也不见她来过,今日怎么突然就来着自己家中?
冯十三心里有一鼓强烈的不安涌现。
“这不是婶婶吗?今天怎么得了空?”
王媒婆透过她的身形,隐隐的看到她身后的冯母牌位,她觉得一股冷意直击心脏。
这可真是造孽啊,人家丧事还没过上三年,自己就要给她说亲事。
造孽啊…
“十三姑娘…”
王媒婆揉了揉自己的眼眶,红色瞬间就布满自己的眼框。
“前几日我去了镇上说媒,这几日不见,我本意是来看冯家妹子的,可没想到刚出家门就听到…”
王媒婆哽咽一下,一个水珠就从眼眶中掉了出来。
“十三…我可伶的侄女呦!你的命这么就这么苦呢?”
冯十三一时间觉得自己的本就低沉的情绪被她带的更加难受。
十三从怀里掏出一只白色见方的帕子上还绣了精致的花样递给了哭的热烈的媒婆。
“婶子,擦擦吧,我娘要是见到你为她这样心里也定是不好受的。”
媒婆看着那上面精致的花样,心里暗道一声可惜。
这凭她这身世相貌,如果父母在世又怎么可能被赵香兰一家算计亲事?
怕是她家的门槛都给被求亲的人给踏破了,也是她命里没有这些!
“婶子,外面热进屋讲吧?”
王媒婆拉着她的手,点点头和她一起进了正厅。
王媒婆抬眼看了看这屋里的书画装饰,心里感慨不愧是冯家就是落破了还是有些底蕴在的。
往日里她可不知道这些,自从上次去了一个员外家帮人说媒,她就对这些中看不中用的东西有了些了解。
也不知道那个冯家娘子是咋想的,病成那样也不动这些当年冯生的东西。
啧啧啧,没果然还是当年没受过苦小姐的心思,心里还是那些情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