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僻的树林中,一匹骏马飞驰而过,卷起一路烟尘。
齐家在雍山祁山两座山脉交界的山脚下,雍祁郡的东边,与樟祁郡接轨。
但自己之前问过赵二等人,自己这里是樟祁郡,几乎是樟祁郡的最东边,两者相距几乎有一个郡之遥。就算是马不停蹄,要回齐家至少也许两天,算上自己身上的伤势,这个时间可能还需要拖至三天或是更久。
“呵。”
他轻笑着摇了摇头,也不知他们到底是什么身份,哪个家族的子弟,就算是不想让人知道身份,取个赵二、赵三、赵七之类的名字也太过敷衍了。
不过他们与自己交流时不卑不亢,尽显大家之风,就算是那自称侍女的两女也是惊艳绝伦,出身肯定不小,说不定也是一位一流家族出身的少爷。
不过最近听说录天书院派书院中的优秀弟子前来与沈家进行武技与修炼上的交流,难不成这自称‘赵二’的人就是这次录天书院来的其中一人?
那他身边的二女应该也是从录天书院而来,难怪修为与样貌都如此出众,如此便可解释了,毕竟都是录天书院出来的学生。
他越想越深以为然,不过那个自称赵二的貌似天赋不太高,十七八岁才人元境?
这样的天赋只能说过的去,但要是代表录天书院的优秀弟子出战沈家,那还是不够资格的。那应该是某个大家族的嫡系跟着来看热闹的吧。
心中胡乱想到,但突然,一种来自死亡的威胁感在他心中突兀出现,他赶紧一勒马。
马吃痛,疾步停下,齐越谨慎的观察着四周的场景。
周围都渺无人烟,除了树与草几乎一无所有,就连小动物都很难看见。
寻了半天,依旧没有找到异常之处。
莫非,是自己多虑了?
然后,他从乾坤袋中掏出了一块玉符。
“小娃娃好生警惕。”
一道粗狂的声音从前方响起,然后一个年近五十的精壮男子手持着长刀,从四五米高的树上跳了下来,落在他正前方,地上落叶都被他震得四散纷飞。
“本想在你策马而过时从树上而落给你个痛快,让你少受些折磨,没想到你一定要逼我出面。难道你一定要受尽折磨而死才开心?”
齐越坐在马上拱了拱手。
“这位前辈,在下雍祁郡齐家齐越,不知前辈是?”
男子冷笑:“怎的,你问我我就要告诉你?”
“自是不敢,不过晚辈与前辈素未谋面,不知是何处冒犯了前辈,若是如此晚辈定当赔礼道歉,不若先让晚辈离去,前辈可将名号报知于我,晚辈回去后定然备好礼物送于前辈。现在晚辈还有急事,想来前辈也不会阻于晚辈的吧。”
“哈哈哈哈————”
面前有些老态的男子长笑,片刻才止住,道。
“你这娃儿倒好生有趣,一口一个前辈晚辈的,倒是捧老夫的臭脚很开心啊。”
“前辈说笑了,我看前辈身上气势浑厚,灵力强劲,远非晚辈所能及,再加前辈面善,一身仙风道骨,呼一声前辈绝不过分。”
男子摇了摇头,道:“你这娃儿懂礼节,知进退,倒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苗子,我家那几个不成气的东西要是有你一半的气度与天赋那便好了。”
齐越诚恳道:“前辈过虑了。晚辈观前辈的实力,想来前辈的子嗣也定当不俗,若是得缘,晚辈定当登门拜访,与前辈的子辈孙辈交流切磋。”
“哈哈哈,我发现我是越来越喜欢你了。”男子笑道。
“那晚辈是否可以过去了?”齐越赶忙道。
男子摇了摇头。
“可惜,我来此便是要取你性命,不然我还挺想带你回去见我们家那几个不成气的玩意的。”
齐越面色沉了下来。
“小娃儿,你实力心机都颇为不俗,遇到我还敢与我套近乎,试图套我话,要不是你是上面下令必杀的,我都想偷偷放你走了。”
“你这样的人死了真是太可惜了,看来今天回去我晚饭都要少吃半碗了。”
男子叹了口气,仿佛真的感到惋惜。
齐越面沉如水:“前辈,看在晚辈之前一直以礼相待,可否回答晚辈几个问题?”
男子笑眯眯道:“你问,不过回不回答还是要看我。”
“前辈与两日前埋伏于晚辈的可是同一伙人。”
“硬要说同一伙也不是,不过我们现在联合在了一起,目前倒是可以说是一起的。”
“不知都是何人?”齐越赶忙问道。
男子抛了抛长刀:“你这个问题可是超纲了哦,不过不怕告诉你,我们背后的人加起来可是能轻松覆灭你们齐家的哦。”
齐越瞳孔微张,但是面上没有表现出来,继续问道:“那晚辈大伯,也就是齐家的家主,身亡是否是前辈一方所为?”
“恩,没错。不过你们这个齐家的家主倒是颇为硬气,情报上说才入天象境没几年,却能在四位天象境强者的围攻下打伤两位,倒是死而无憾了。”
齐越捏紧了拳头:“那在下莫名得知大伯身亡的线索,行来却被埋伏,应当是家族中有人通风报信的缘故吧。”
男子笑道:“何止通风报信,你们齐家的家主身亡都有他的功劳,不然你以为我们怎能恰好找上你们家主,让他毫无踪迹的从这世上消失?”
咬紧牙关,齐越狠狠道:“那人是谁。”
“这就不能告诉你了,不过我可以和你说,就是他要我们非取你性命不可的,不然你以为老子会在这荒郊野外等你一天一夜?”
“好了小子,你问的也差不多了,我看你一直问你那大伯的信息,想来与他关系很好。那我自作主张,杀了你后将你与他葬在一起,就当是做回好事了。”
男子挥了挥手中的刀,残忍笑道,一步步向他走来。
此时在他眼中,这个大家族出身、颇有礼貌的小子,已与死人无异。
“我再说一句吧。”
齐越突然道。
“你问的都这么多了,我也懒得回答了,还有问题你去找你那个大伯问去吧。”
“不是问题,我只是有话要对你说。”
齐越此时没在呼他为前辈,不过男子也没发觉,好奇道:“有话对我说?说什么?”
齐越长呼一口气,然后开口道。
“你一个头发花白、一大把年纪的老头子,少说也有五六十岁了,结果只是个御气境还自我感觉良好,也不知羞。我才二十都要晋级御气境了,要是再给我十余天,指不定我就御气境了。”
“等我御气境再养好伤,再相遇谁管谁叫前辈还不一定呢。你一个虚长我三四倍年纪的老头子就不要被吹一句就轻飘飘了,真的是心中一点数都没有吗?”
“要是是两天前,你就连我身边的一个侍卫估计都打不赢,就别再我面前装了。”
“我见过的天象境也不少,但要论起不要脸来绝对是比不过你的,前——辈——”
最后两字拖得很长,其中满是鄙夷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