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殿入席前,熙禾着实激动了一把。她长这么大没去过故宫,就当这次进宫贺寿是故宫一日游好了。洛翰去和几位同僚寒暄,兄妹仨等着老爹准备一齐进去贺寿。一位青衣华服的男子远远地叫住洛青寒。
“见过邵华世子。”洛青寒微微鞠躬行了个礼。
“你小子,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邵华笑着拍了拍洛青寒的肩膀,笑得洒脱。
洛青寒叹了一口气,无奈低声道:“这毕竟是在宫里,你又不是不知道,朝中一些大臣都在暗中盯着我和我爹,前些日子我爹就因为练兵时责罚了一个散漫的贵族少爷,他姐姐在皇上跟前哭了好几天,他爹也连着几日在上早朝时找我爹的麻烦。”
“这事,我倒也听说了。我还听说那妃子哭了几天之后,就被皇上冷落了。现在都还没见着皇上面呢。”邵华笑道。
一旁听到的熙禾也扑哧一声笑出来,觉得很是有趣。
邵华正想着何人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听他们说话还发出笑声,刚转过去,便愣了一下。面前的女子面容清秀,双眼弯成一道月牙,眼神明亮。她身着一件淡蓝色织锦上衣,袖口上是银白色丝线绣出细密花纹,下身着淡蓝色散花水雾纱裙,裙裾边朵朵牡丹荡漾开来。发间插着一只银色的步摇。步摇银色花瓣状的簪身上用水蓝色的宝石雕成的蝴蝶点缀,尾部细碎的银片玉珠微微晃动,衬得眼前的女子灵动可爱。女子旁边,是看起来精心打扮过的小丫头洛云霏,邵华从小就认识他们兄妹,今天碰到洛云霏,更是在心里感叹自己的眼光果然好,很久前,他就知道洛云霏是个美人。
“失礼了。我哥来和你打招呼,我等着他,无意间听到你的话了。”熙禾难得露出温婉的一面。
“邵华哥哥,别来无恙。”洛云霏笑嘻嘻地和邵华打招呼,并不拘束。
邵华用手肘顶了顶洛青寒,低声问:“你小子什么时候多出来一个小家碧玉的妹妹?”
“这是我爹二夫人的女儿,前几个月才回府上的。”洛青寒解释道。
“原来是才回来的,难怪我没有见过,敢问大小姐闺名?”
“熙禾。我叫洛熙禾。”她一字一句地答道。
“可有婚嫁?”
“啊?”熙禾一时反应不过来。
“滚开。”洛青寒嫌弃地推了一把邵华。看见洛翰过来了,不再与邵华打闹。几人一齐进了大殿贺寿。
进殿,献礼,说贺辞。
熙禾感觉有点像学校开运动会的开幕式,每个班都要走到主席台前表演节目,台上的老师会念出他们的口号,给他们加油,大家再有序退场。
整个过程熙禾头都没有抬,生怕不小心和皇帝或太后这样的危险角色来了一个对视。正当熙禾要跟着其他人一起入座时,坐于高位的太后突然发声:“等等。”
熙禾汗毛直竖。
“你,将头抬起来。”这是要谁抬头啊?
洛翰小声叫她:“小熙。”
“爹,我什么都没干啊。”熙禾快哭了。她缓缓抬头,看向雍容华贵的太后的眼神中有几分畏惧。
“你是洛老将军家的千金?你叫什么名字?”许是太后多年来为了树立威严,压住别的嫔妃、大臣,声音很是冷清。熙禾听得打了一个冷战,如同置身于冰天雪地中。
“正是,小女名为洛熙禾。”为了抗住这气压,熙禾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答语字句清晰,不露一点害怕的痕迹。
太后的目光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脸上看不出情绪,大殿上原本嘈杂的人声一下就安静下来,无人敢发出动静。也有人在心里猜测着将军府的大小姐是不是什么地方得罪了太后。后宫争斗凶险,太后在皇后之位上屹立不倒,还让自己的大儿子成为太子。先帝突然驾崩时,太子还没有实权,太后凭一己之力为大儿子守住帝位,将儿子教育成帝王之才,明里暗里不知道解决了多少和她对立的人,自然是个狠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