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碧水听见开门的声音,转身奔过来,却只见冷寂然的身后,有一位身穿橘黄色衣衫的大眼睛少年。因为身高不够高,他正歪着头从冷寂然身后探出头来,冷不丁地对上她的眼睛,脸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哇哦!”碧水吓了一跳,脸却不由自主地红了一点,“小姐,这位是……”
“哦,这位是黎离,我方才结交的朋友。”冷寂然介绍道,“这是碧水,我的贴身丫鬟。”
“黎少爷好!”碧水忙行礼道。
“啊,碧水姐姐,不用行礼的!”黎离有些局促。在家里,他要求仆人们不必拘礼。因此对于碧水的行礼,他有点措手不及。
啊啊啊,好可爱、好有礼貌的少年啊!碧水的内心在咆哮,面上却没显露出来,只是应道:“不不不,这是碧水应该的。”
“蓝天呢?”冷寂然问道,“叫她准备些吃食过来。”
“好的,小姐。”碧水再次行了个礼,转身进了厨房。
“冷寂然。”黎离小心翼翼地拉了拉冷寂然的衣袖,悄声问道,“你怎么会住在这种地方?”
“我?”冷寂然有点惆怅。
“嗯。”黎离轻轻应道。他觉得,他好像问了一个不该问的问题。
“唉,该怎么对你说呢?”冷寂然咬了咬唇,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说出来。
“如你所见,我现在居住在这个小镇的破院子里。可是,六年前,我还在霓虹城居住。”
“霓虹城?”黎离忍不住开口道。
“霓玛帝国的首都。”冷寂然忍不住看了他一眼,“你是哪里人?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
“那个,我……”黎离有点尴尬,“我确实不是这个大陆上的人。我,我是从……”
“没事。”冷寂然打断了他,“我不会在意的。先说我的事吧!”
“哦好。”黎离点点头。
十二年前——
霓玛帝国的一座较为精致的府邸里,人们都在忙碌着并喜悦着。
因为,冷府的第一个孩子,就要诞生了!
只是,嫡母叶氏似乎有些难产,生生被疼痛折磨了一整天,也没把孩子生下来。
府邸的主人冷峰正陪伴在她的身边,宽厚的大手不住地摸索着叶氏的小手,试图让她放松。
“阿雨,放松,没事的。我们的孩子一定会没事的!”冷峰附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
叶氏痛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但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冷峰的脸上,面上勉强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
已经是傍晚,天色渐黑。叶氏仍在苦苦挣扎着,快没有了气力。
忽然,天生异象。一道白光从天上直直地坠下,坠向冷府,却在冷府周围变成了五彩斑斓的光。
“这是……”冷峰十分惊讶地看向窗外,“天降异象!”
就在这时,一声异常响亮的啼哭声在冷峰耳边炸开,伴随着接生婆惊喜的声音:“生了生了!夫人生了!是位千金!”
冷峰喜悦地看着接生婆怀里大哭的婴儿,不禁开怀大笑,欲为女儿思索未来的名字,想了很多个,都被他否决了。冷峰正乐此不疲地思索着,却只听叶氏虚弱的声音:“把孩子……抱给我,看看……”
“是,夫人。”接生婆忙应道。
谁也没看到,叶氏在看到孩子时,脸上那一刹那的悲愤的神色。
“冷峰。”叶氏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丝不易察觉的冷漠,“这个孩子,我能自己给她起名吗?”
冷峰也正有此意。他起的名字他自己都不满意,还不如交给孩子生母。
冷峰正高兴着,外面忽然有人进来通报,是一个丫鬟:“启禀老爷,张姨娘她……生了!是位千金!”
小丫鬟似乎还没有意识到现在的状况,等她反应过来,却只见周围一片静悄悄,似乎没有人为她所传递的消息感到惊喜,反而像是……震惊?
小丫鬟瑟瑟发抖地伏在地上,不敢抬头。
良久,她才听见老爷略微颤抖的声音:“下去吧!”
“是。”小丫鬟也不敢多停留,跌跌撞撞地出去了。
冷峰再度看了叶氏和她正啼哭的孩子一眼,便一甩袖子出门去了。
叶氏看着冷峰出了门,似乎松了一口气。她摆摆手打发一众丫鬟婆子下去,自己则接过接生婆怀里的孩子。孩子似乎知道她是自己的母亲,一进到她怀里便不哭了,睁着一双湛蓝色的眼睛望着她。
“我的孩啊!”叶氏轻抚过孩子的脸庞,“是为娘的错,让你受苦了,你本该,是个天赋异禀的孩子啊!”她说着,狠狠地咬住了自己的下唇,直到嘴里有血腥味才松开。
“寂然,我就叫你寂然!”叶氏闭上了眼睛,以防泪水流下,“寂然无声,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啊!”
“冷府,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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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冷峰对这两个孩子没有什么不同,一样的宠爱,一样的待遇。
但,随着年龄的增长,两个孩子呈现出来的天赋渐渐不同。
冷寂然,虽然聪颖,容貌可爱,一双眼眸还是罕见的湛蓝色,但她却没有任何修炼的征兆。
冷可柔,就是张姨娘生下的千金,虽没有冷寂然聪慧,相貌也不及冷寂然,但很早就显现出了修炼的征兆,而且,还特别明显。
于是,冷峰很明显地开始偏向冷可柔,对她的亲昵明显要多于冷寂然。也许有一部分也是名字的缘故,毕竟,“冷可柔”这个名字是冷峰亲自起的。
在冷家两姐妹满六周岁的那天,她们一起去测试了天赋。
这一天,万人一齐出动。谁都想一睹冷家两姐妹的风采。因为,皇家占卜师在六年前的这一天,曾占卜到一个很重要的消息:天降异象,是因为真凰天女转世;五彩光芒所笼罩的地方,便是真凰天女转世的地方;得此天女者,得天下。
此占卜结果一公布,首先轰动的,便是皇室。
此时,太子年纪尚不满五岁,真凰天女也才刚诞生,尚不宜谈婚论嫁。因此,皇帝便派人去冷家贺喜。明面上确实是这样,实则,这是在内定真凰天女的未来夫婿。
皇帝这一算盘打得可真够响,只可惜,真凰天女不给宁机会。
贺喜的太监到了冷府,才知道真凰天女的“候选人”居然有两个,出生时间都差不多。这该如何是好?
皇帝忙咨询占卜师,占卜师只曰二字:“天赋。”
于是六年后的那天,所有人都在期待结果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