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婳跟在司墨言身后慢慢走回竹林,那些士兵仍然还在原地等着。
“公子!”见司墨言回来,众人纷纷抱拳行礼,但见他身后还跟着沈婳,皆是不解。
“沈姑娘会随我们一起去青屏郡,子溪,你带她去和那些医师汇合。”
“公子,不可!”被唤作子溪的士兵先是一惊,然后便是摇头,上前劝解,“公子,此人身份不明,怎可让她与那些医师呆在一处,万一她使诈,青屏郡的百姓岂不是要遭殃?”
“……”司墨言挑眉看向他,然后又回头看向沈婳,微微勾起嘴角,“沈婳,你会使诈吗?”
“你知道的,青屏郡不是我的目的地。”
“记住你今日说过的话,本王等着看!”司墨言给子溪递了个眼神,便自行离去了,剩下沈婳与一众士兵。子溪更是大惊,王爷刚才竟然说了本王,难不成,眼前这个女人已经知道了王爷的身份?
“我们可以走了吗?”司墨言已经离开了,子溪仍旧立在原处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沈婳只得先开了口。
“……我不管你是用什么手段让王爷答应带你同去青屏郡,但如果你敢泄露王爷的身份和行踪,我定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沈婳抬头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回话。
“你听见了没有?”见她一言不发,子溪加重了语气,她那无动于衷的样子简直让人火大。
“我对司墨言的身份和行踪没兴趣,这点你大可放心。”
“大胆,你竟敢直呼我们王爷的名讳!”
“……”沈婳冲眼前这个“白痴”翻了个白眼,就他这急脾气,司墨言竟然还敢用他,“你一口一个王爷的,这竹林中若是真有有心之人,你家王爷的身份早就暴露了。”
“……”子溪一惊,立刻环顾起四周,其他众人也纷纷是如临大敌的模样。
“放心,这竹林中除了我们,再无旁人!”
“你耍我!”子溪抬手便抽出长剑,架在了沈婳的脖子上,“你就是南越的细作,王爷信你,我可不信!”
“那也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沈婳微微眯起那双漂亮的眼眸,眼中闪过一丝狠意,原本不想这么做的,只是她实在是不想再在这里耗下去了,司墨言的身份她还需要去和离渊确认一下,不能在这里耽搁太久。她伸手在子溪眼前轻轻一挥,子溪立刻便觉得眼前一阵昏厥,手中一个不稳,长剑已落地。沈婳快速移步到他身前,手狠狠掐在他颈项上,身法之快,竟让人来不及反应。
“你……”众人皆是大惊,纷纷抽出长剑来,却没一人敢上前,毕竟,子溪还在她手里。
“我最后再说一次,我不是南越的细作,解决了青屏郡的疫病我就会离开,你们最好不要再一遍又一遍试探我!”
沈婳在竹林中发了狠,子溪他们虽然心有不甘,却也不敢轻易动手,这个女人远比他们想象中要厉害!子溪他们不来找茬,沈婳自然也得了清静,这几日,她一直跟在一众医师身边,研究这次的疫病。在她看来,这些人得的并不是疫病,而更像是中毒!只是,她初来乍到,在没找到确切证据之前,并不打算把她的想法说出来。
“看来,你也没你自己说的那么厉害。”
“……”沈婳正蹲在地上,忙着摆弄那些药草,头上方突然传来一个略显熟悉的声音,沈婳一抬头便看见了来人。
是多日不见的司墨言!
“你怎么在这儿?”沈婳微微蹙起眉头,她现在待着的可是这次疫病的重灾隔离区,司墨言身为王爷,怎么会跑来这儿?
“来视察疫病。”
“……”沈婳慢慢站起身,这才发现他身后跟了不少人,那个叫子溪的倒是不在,换成了几个面生的,“这儿可是重灾区,我劝你还是少晃悠为好。”
沈婳拿上那些药材便要走,司墨言却伸手拉住了她。
“你要干什么?”
“此处人多口杂,你随我来!”
他拉着她手腕的手微微使着力,沈婳一时也挣脱不开,只得任由他拉着。他的身份,沈婳已经在离渊那儿得到了证实,司墨言确实就是大司命的转世,只是事到如今,她还是不愿意相信大司命就是沈煜,说到底,沈煜在她心里终究是特别的。
她的听话乖巧让司墨言频频回头来看她,可她神色如常,根本看不出来什么异样。他拉着她,也不知走了多少条街,绕了多少个弯,终于在一处医馆门前停下了脚步。
“你们在此守着,胆敢靠近者,杀无赦!”
“是,公子!”
沈婳侧头看着他,他虽长着一张与沈煜一模一样的脸,可性子却全然不似。他面无表情发号施令的样子,倒是与她阿爹有些相像。离渊说,司墨言的母族并不强大,司墨言幼时也不受待见,一次溺水就要了他的小命,大司命便借机附身在了他身上。
“进去吧!”见沈婳有些失神,司墨言出声提醒她,她回神看了他一眼,冲他点了点头,与他一同往医馆里走。
司墨言直接将她带到了后堂,那里临时搭建了几张床,上面都躺着伤者,血腥气扑面而来。
“这是怎么了?”沈婳快步走上前去,仔细查看这些人的伤势。他们个个面色青紫,受的伤皆是剑伤,伤口隐隐泛黑,沈婳拿出银针来一试,果然有毒!
“能看出是什么毒吗?”
“应该是蛇毒!”
“可能解?”
“不好说!”沈婳摇了摇头,“他们中毒时间不一样,有的毒素已经侵入心脉,回天乏术,有的稍微轻一些,或许还能勉强一试。”
“……有劳了!”司墨言看着那些躺着的暗卫,轻叹了一口气。这些年,他们随他出生入死,不畏艰险,没想到到头来却是如此下场。
沈婳已经着手开始为那些暗卫施针,她用银针封住了他们近心口的几处穴道,以免蛇毒攻心,然后从袖中取出一个瓷药瓶,给他们每人喂了一颗药。虽然说他们其中有一些人确实已经回天乏术,但沈婳还是不愿意放弃任何一个人,万一有人身体素质好些,能挺过来呢!
司墨言站在她身侧,看着她默默救治他的人,她认真的样子竟然让他有些移不开眼。这些天,他总是早出晚归,偶尔在街上遇上她,她不是在救治病人就是匆匆而去,根本就没发现他其实就在她身边不远处。
“好了,我已经暂时控制住了他们身体里的蛇毒。”就在司墨言晃神的这么短短一点时间里,沈婳已经做完了所有她能做的,接下来,就是听天由命了,“让我看看你的伤吧!”
“……”
“我说错了?”沈婳又向前走了几步,与他面对面近距离站着,眼角微微弯起,似笑非笑地与他对望,手状似不经意地在他左腹部重重按了一下,司墨言立刻皱起了眉,闷哼了一声,“是这儿吗?”
“……你怎么发现的?”
“你气息不稳,额间隐隐有冷汗,我原本以为你是因为来得仓促,现在想来,你该是忍得很辛苦吧!”沈婳伸手拉过他的手腕,认真地开始诊脉,果然如她所料,他伤得很重,虽然表面上看上去无碍,却并不比这些躺着的暗卫好到哪儿去!好在,他没中毒,脉象虽然虚弱,却还算平稳。
“已经无碍了!”这些小伤他还没放在心上!
“你确定?”沈婳有些调皮地勾了勾嘴角,“以我刚才的力道,你的伤口怕是裂开了吧!”
“……”司墨言无奈地看着她,轻叹了一口气,低头在她耳边轻语,“那……还要有劳沈姑娘替本王重新包扎一下伤口了。”
司墨言的身份特殊,受伤的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为了保险起见,沈婳示意他进里屋去,巡逻的两个侍卫远远走过来,就看见沈婳笑着伸手在他们家王爷身上乱摸,然后王爷低下头去与她耳语,接着就随着沈婳走进了里屋,还顺势落了锁,二人立刻交换了一下眼神,皆是一脸惊恐望着那道紧闭的房门。这青天白日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关着门,不太妥吧!
“你们俩傻愣在那儿看什么呢?”听这声音,正是多日不见的子溪。两个侍卫立刻向他禀告了刚才的事,然后冲着那紧闭的房门向他使眼色,子溪怎会不懂,可是那沈姑娘也不是个善茬啊!再说了,王爷现在又在兴头上,他总不能贸贸然跑进去扰了王爷的兴致吧!他们王爷怎么就看上她了呢?
沈婳若是知道这些个侍卫杜撰她大白天的和司墨言欲行房事,不知道会不会有除之而后快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