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钥锁灵台,幻心孕花开,方儿虽然喝着酒,但心里还在思考这两句话的意思,银钥真的就是那个银钥?灵台又是哪里?
旁边的赵东翼在一旁嘟囔着“幻心诀是夜宫秘术,但从未见夜宫的人用过,夜宫的人很少在江湖行走,外人也很少进入夜宫的领地…”
边吃边聊之时,只见有一行五人从前院赶来,匆匆地向后门方向走去,前面是赵家的下人引路,后面四人衣着华贵也是大户人家,其中一人双手还端着刚刚还在正殿长案上的锦盒。
“钱家的人!”赵东翼显得有些吃惊
“怎么走后门”
那几人边走还边警惕地看着四周,锐利的目光也望向了凉亭。
方儿望的真切,心印之轮虽然还不熟悉,但是扩大了感知力,那钱家四人,正中的实力最强,另外几个人的内力修为也强于自己,突然间,心印之轮对后门外有了感应。
“各位前辈,后门外似乎有人隐藏,多小心。”方儿站起身形
那几人顿时站住身形,这句话让在场所有人颇为吃惊,多个目光注视这个年轻人。旁边的莫玄一和赵东翼也放下吃喝,惊奇地看着方儿。
方儿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用肯定的眼神来回视前面几人,其中为首的那个人示意旁边的,“朱长老”那人立即明白了什么意思,双手戒备的姿势,展开身形,独自出了后门,院里几人似乎是等待那人的探查结果,可出去的人,迟迟未归,也未发出示警信号,就在犹豫不觉之时,那个人从后门外又回来了,示意无恙,钱家那几人用怀疑的眼光看了方儿一眼,随后匆匆除了后门,离赵家而去。
紧张的气氛似乎因钱家的几人离开而散去,但是方儿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妥,“不好”,两个字脱口而出,同时起身向后门而去,莫玄一和赵东翼对视一下,先后起身跟随而去。
三个人一前两后出了后门,询问了一下刚才的下人,沿着方向追了下去。转了一个街口,方儿看到了钱家四人
“等等”.....方儿飞奔而去
钱家四人听得声音后,停下了脚步,这是那个朱长老已经有了动作,双手为掌左右击出,
“小心朱长老”
在听到“小心朱长老”的时候,已经晚了,钱家两人亦然肋部中掌,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朱长老左手顺势上撩,锦盒飞起,可以说是一气呵成偷袭得手,等三人反应过来反击的时候,朱长老以诡异的身法闪出其攻击范围,同时从街两侧闪电般窜出三人,一人左手自空中接得锦盒,右手发出三支螺旋镖,另两人一人用刀一人用剑迎向了钱家三人的反击,逼得钱家三人后退数步。
“你们是谁?”钱家为首的人强行压制住伤势,厉声问道。
朱长老一声冷笑,只见面部容貌缓缓的发生了变化,身形也突然变得瘦了一些,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在细雨下显得特别猥琐,用尖锐而又阴森的声音说道“经商之人,不堪一击”
另几人也是几声冷笑,其中一人使了个眼色,四人迅速退去,赶在了方儿几人到来之前。方儿深知不是对方的敌手,对方离去并不是惧怕后援,所以并没有去追。
“钱二伯.....”赵东翼赶到向为首的人说道。
“没事”,钱家为首之人,忍着伤势与另两人相扶离去。
“东西已丢,对方自不会再骚扰”方儿心知赵东翼的担忧,提前说道。
雨,渐渐地大了,街边青墙檐口已形成了断线,方儿望向了四人离去的方向和钱家三人离去的方向,突然感觉到好像还有第四方面的人,方儿环顾了四周的街边房屋,并没有发现什么,感觉第四方面的人也在退去。
三人已经淋湿,赵东翼邀二人去府上换衣,方儿却执意自行回客栈,他有自己的想法。
回客栈的路并不长,虽然下着雨,但方儿走得并不快.
黄昏时分,方儿已换好了衣服,出了房间,还未下楼,就听得有三个客栈的伙计在那边闲聊,
“听说没,城北在搞拆迁呢,据说每家能补偿三千两白银呢”
“三千两?”
“诶,你家不是在那边么?”
“没有,我家偏东一点,差一条街呢”
“这刘家,真是厉害,这样一来,整个城北商铺都值钱了,刘家的收益最大”
“干你们的活去吧”这时又来了一个
“唉,人家出生即地主,咱们世代为下人”
一句话,又是几声叹息....
“散了散了,干活去”
方儿未做停留,下楼出门而去,没有目的,只是在街上缓慢地闲走,左看看,右看看.....
不远处一少年走了过来,依旧是宽大又不合身的衣服,头戴蓝色幘巾,人群之中是一个非常不显眼的存在。
“你知道我会来找你?”那少年语速缓慢,心静意明,来到方儿身旁行礼轻声说道。
“并不知道,你觉得我应该知道?”方儿转过身来,还礼道
那少年微微一笑没有回答,“我叫金月,你呢?”这刚见面的两句话,已悄然拉近了两个人得距离,从刚刚的相对而立变成了侧身相伴而行。
“单名一个方字”
“噢,一个字的名字可不多见,你不是东城的人”说到这里金月停顿了一下,“你是山里来的”
“你也不是东城的人,而且你应该也不是云山之人”
听到这里金月并没有显得吃惊和产生戒备,反应却是十分平静,两眼带些好奇地望向方儿,像是在问为什么。
“在东城里连赵家都看不懂的东西你能去分辨,你绝非东城之人,还有在赵家后院外,你是不是也在场?”方儿眼睛盯住金月。
“我需要你帮忙。”金月并没有否认也没有回答,而是说出了自己的目的“我需要你帮我通过明天的武试”
“以你的能力,即使不参加三试也应该能做云山弟子的”
“我要成为内门弟子,但成为内门弟子必须经过三试,三试的前五才有资格入选内门,除非你是内定人选,而后五名会被划入外门弟子,内门弟子有自行去神识之崖参悟功法的权利,外门弟子需要苦修到一定时间再次考核后才有机会变为内门弟子,但即使成为了内门弟子,多成为辅修,少有去神识之崖的机会”金月稍作停顿,继续说道,“而不参加三试直接送入云山的则会被安置在峰内各殿由执教指导修行,也就是说,入山之前基本就定了师门。”
方儿心想,怪不得莫玄一和赵东翼都选择参加三试,不仅仅是面子问题,更是实力及日后地位的问题。又一想,“三试不是只有合格榜单没有成绩排名么?”方儿带着疑问问道
“表面看确实如此,文武两试只去合格者,但是最后的神试是测试神识修为的,届时,修为强弱决定着最后的名次。”金月继续说。
“那我为什么要帮你呢?”
金月来之前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但却找不到合适的答案,想要人家帮你,确实需要个理由或者有交换的条件。
“你需要什么?”
“我需要什么?”
方儿想了想,是呀,自己有什么需要的,心里想着,嘴上答道“不需要什么。”
不需要什么,这个不好解决呀,金月问道“那我问你,你为何参加三试入云山修行?”
这个问题确实很犀利,看是简单,回答起来却难,方儿想起了老铁匠,想起了两位师傅,又想起了药叔,为啥?难道就是铁匠爷爷让去参试就来了,参试的目的又是什么,入了云山要做什么?为了自立?为了成名?还是只是到了这个年纪了别人做的自己也该去做。
“除魔卫道,修仙归真”方儿答道。
“那何为魔,何为道?”
“伤人害人为魔,扶弱救人为道。”
“那你看东城里那么多露宿乞丐,为何却无人收留?任其自生自灭”说着,金月指向了不远处穿着破衣草鞋在酒楼附近行乞的人。接着指向了酒楼,“那酒楼是刘家的,他刘家垄断东城粮业,低收高卖,盘剥百姓,可算害人?”
“这......”方儿自觉心思缜密,没想此人如此能辨。
“还有,修仙本就逆天而行,在这逆天的前提下你何谈扶弱救人?扶弱救人难道是帮助那些不如自己的人?天下资源本就那么多,你帮助了一人,就意味着多一人分修仙的资源,那么你又怎么去修这个仙?”
方儿看着金月,有种迷茫,小时候各个师傅教导的东西仿佛和这个世界有些出入。
方儿心里想着,嘴上却说道“我如何帮你?”
“明天的武试在演武场,方台之上三柱香还能留在台上的为合格,最多二十个名额,你与赵家翼公子及云狼寨的公子交好,三人必相互扶持,其他少年们也会如此,而我需要留在上面,我需要加入你们的团队。”
方儿心里想着,这武试如此拉帮结伙,那强者如果落单岂不是也会被淘汰,这样的测试未免不公。
“我知道你怎么想,武试考的是人群中的生存能力,而人缘的优劣也是能力的一部分,这就是当下的生存法则”
两人不知不觉中走到了一处栏桥,桥下湖水宁静,一眼望去,过半的落日映在水中。两人并没有继续讨论,而是停下脚步,静静地看着落日西下,湖中偶有小舟驶过,波影浮动,夕霞生辉。
方儿微微一笑,“好”,确实是好,不知是答应了金月还是说当下的情景。
“很好”金月说了两个字。两人就这样,望着夕阳没入水中,然后抱拳施礼,各自离开。